第23章 生日

    夏言这几天一直在纠结买礼物的事儿。拖着拖着就到了聚会当天的上午，想来想去还是不知道送什么。

    这时，夏言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姚跃发来的消息。自从那天夏言把自己的微信给姚跃后，姚跃就会隔几个小时给他发一次消息。有时候是简单的问候。比如，\"哥哥，我起床了！你起床了吗？\"，\"哥哥，我今天喝了一种羊奶，真难喝，我感觉我中毒了。\"，\"哥哥，你睡了吗？可是我睡不着怎么办呢\"

    再有时候会分享一些土味情话，边转边说:\"天啊，这话说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哥哥你会不会说土味情话啊？你给那个叫李什么的说过吗\"

    还有的时候会自说自话的发一些他觉得有趣的笑话，然后还会发好几个\"哈哈哈哈\"，然后说:\"哥哥，这个笑话太逗了，你看看，是不是很好笑\"

    刚开始，夏言还会出于礼貌认真的回复这个小孩儿的消息，但慢慢的夏言发现即使不回复，这个小孩儿也会坚持不懈的每天给夏言发各种有趣的东西。

    夏言觉得无奈，也忽然想到了自己，虽然没有姚跃频率这么多，但也是经常的有事儿没事儿发些没营养的问候给林彦南，他想林彦南的心情跟现在的自己是一样的吧。但林彦南又和自己不一样，林彦南迄今为止没有丝毫的抱怨，而且还不厌其烦的回复夏言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夏言不禁感慨林彦南的脾气真是好。

    夏言就不一样了，在经历了两天被姚跃消息轰炸后就开始受不了了，有一天他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你是不是很闲啊？没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要给我发这些没营养的东西了。\"

    问完之后，夏言忽然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对一个小孩儿这么说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他也没有恶意，但说完之后姚跃就没有再发消息过来了，夏言以为他听进去了，想着这样也好，觉得自己总算可以清净了。谁知道第二天中午，姚跃的消息又开始在夏言的手机里反复横跳，夏言拿起手机就问:\"我昨天说的话你没听进去吗？\"

    很快手机那头回复到:\"什么话昨天手机被我摔的开不机了，所以我没看到你回复了什么，你要跟我说什么呀\"

    \"\"夏言感觉昨天昨天重拳出击打在了棉花上，说到:\"没什么，我就想说你以后发消息的频率不要那么高，我也没时间每条都看。\"

    夏言以为姚跃会猜到自己的言外之意，但他发现自己高估了这个小孩儿的理解能力，姚跃回复到:\"哎呀没事儿，你要没时间回就不回呗，我也就是想给你看看嘛！\"

    夏言刚想说点什么让这小孩儿理解自己话里的真正意图，就看到姚跃继续说道:\"我刚来这儿没有什么朋友，我不喜欢和比我小的人玩儿，我觉得他们特别幼稚，但我觉得哥哥就挺好的，所以我喜欢和哥哥讲话，你不回也没关系，我不介意的，你忙完了再看也是一样的。\"

    夏言看到这里忽然就不忍心了，夏言太能理解孤身一人来到这里想找个能说话的人的感受了，想到自己不也是因为想找人说话，才会发些无关痛痒的话给林彦南吗？夏言又想如果林彦南像自己对姚跃一样对自己，那自己绝对会立刻炸毛。更何况，姚跃还是个小孩儿，小孩儿更需要同伴和说话的人了。

    于是夏言话锋一转，无奈变成了妥协:\"好吧，以后我看到后尽量会给你回复的。\"

    然后姚跃开心的像个得了糖的孩子开心的说:\"哥哥最好了！\"

    看到这儿夏言也笑了，夏言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这样他就不会对林彦南产生更多的依赖感了。

    夏言看到姚跃问道:\"哥哥，你在干嘛呢？周末你再带我四处转转吧！\"

    \"不行，周末同学过生日，我要去。\"

    \"诶是谁啊是那个叫李什么的吗\"

    \"不是，是他的同学。\"

    \"哦。\"

    夏言想了想问道:\"小跃，你说我送什么礼物比较好呢？\"

    \"红包啊！简单粗暴还方便。你是不是笨啊哥哥，这都想不到。\"

    夏言挑了挑眉心想:你一个小孩儿居然敢说我笨，反了天啊。

    \"不行，这是我第一次送他礼物，还是正式点比较好。\"

    \"嗯。。。\"姚跃似乎在仔细思考这个问题，但却问道:\"你确定不是送给那个姓李的吗？\"

    \"对呀，这有什么好骗你的\"

    \"行，那你送围巾吧！\"

    \"围巾\"

    \"对啊！这不天冷吗，买围巾即实用又保暖。\"

    夏言一听顿时喜上眉头，开心的说到:\"我就随口一问，没想到你这小孩儿还有点用啊。\"

    \"哥哥，不是我有用，是你太用好嘛！礼物都不会送！还有啊，都说了别老是小孩儿小孩儿的叫我。\"

    夏言看在姚跃帮他解决了一个难题的份上，也懒得和他计较了，开着玩笑的问道:\"你这么会挑礼物，是不是以前经常帮别人买礼物啊，还是给女朋友买礼物？\"

    夏言问道这句时，姚跃忽然就不回话了，夏言以为姚跃要么害羞了，要么是想到了什么回忆陷入沉思，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夏言连忙补充到:\"哎，我就随口问问，你不想说就不说，没关系。\"

    这次消息发出去后，姚跃是秒回:\"我没有交往过女朋友，也很少给人买礼物，我要买只能是我心甘情愿，不然谁逼我都没用。\"

    夏言看到姚跃的回复有些惊讶问道:\"你没有交往过女朋友？这不像你啊\"

    \"我眼光高呗！\"

    见夏言没说话，姚跃有问到:\"那哪天我过生日了，哥哥也会送我礼物吗？\"

    夏言笑着回复:\"当然。\"

    \"真的吗？\"

    \"但你生气什么时候？\"

    \"唉，我生日在7月份，还早的很呢！\"姚跃发了一个长长的叹息的表情包。

    夏言看完笑着回复到:\"那还有大半年呢！说不定你都不在匈牙利了。\"

    姚跃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依旧乐观的说到:\"那又怎么样，管他到时候我们在哪儿呢！大不了你在匈牙利我就来匈牙利找你陪我过生日，你如果回国了，我就回国找你过生日呗！反正我一定要你陪我过生日！可以吗？哥哥？\"

    \"好。\"夏言笑了，嘴上答应着，心里却不这么认为，说实话夏言很羡慕现在的姚跃，从姚跃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那么天真，感情用事，把所有的一切都幻想的很美好，但慢慢也败给了现实，虽然他依旧保持着乐观的心态，但他却再也没有因为一件去事义无反顾，总是瞻前顾后，考虑得失，包括喜欢李临沂这件事。

    夏言真心希望不管多少年过去，姚跃依旧能像现在这样，夏言喜欢现在的姚跃，就像夏言更喜欢当年的自己。

    姚跃还在喋喋不休的猜夏言会送他什么礼物，这时夏言的电话响了，接起来发现是陆子豪:\"喂，豪哥！\"

    \"夏言，晚上记得过来吃饭，给林程过生日啊，别忘了！\"

    \"哦！好！\"

    挂了电话，夏言看了看钟，觉得不能再墨迹了，不然来不及给林程买礼物了，也不管姚跃给他发了什么，他直接说到:\"小跃，我要去给同学买礼物了，回来找你吧。\"

    \"诶？还早呢！你急什么？\"姚跃的口气有些不舍。

    \"不早了，再晚就买不了礼物了，挑礼物还要挑好久呢！\"

    \"诶？哥哥，你真的是给同学买礼物，不是给那个姓李的买吗？\"

    \"不是啊，为什么这么问？\"夏言好奇的问道。

    \"感觉你特别在意这个生日礼物啊！\"

    \"真的只是同学啦！\"

    \"那哥哥，我的生日你要比他还用心才行。\"

    \"好！我一定会给你用心准备一份红包。\"夏言故意逗姚跃，他以为姚跃会跟他急眼，没想到姚跃却说:\"红包就红包，只要是哥哥送的我都喜欢。\"

    夏言心里笑到这小孩儿真有趣却没有再回复，因为再说下去，姚跃估计会拉着他说到天黑都说不完。

    夏言斟酌了好久选了条灰色的围巾，然后让服务员包好就匆匆赶往陆子豪家了，夏言这一路走的十分忐忑，刚刚陆子豪给他发消息说所有人都到了，那就证明李临沂也在，夏言想:也不知道见了面会不会尴尬。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夏言刚推门进去就撞上了站在门口的李临沂，夏言手里紧紧抱着礼物，然后尴尬的给李临沂打了声照顾:\"嗨！\"

    李临沂倒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很平常的说了句:\"来了？快进来吧。\"

    \"啊？啊。。。\"夏言磕巴了半天还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李临沂看到夏言那副尴尬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打趣到:\"哟，这才几天没见变成小结巴了，话都说不利索了？之前不是还挺能说的吗？\"

    听到这儿，夏言把手中的礼物抱的更紧了，头也低着不说话。

    \"逗你玩儿呢！进去吧！\"李临沂拍了拍夏言的脑袋，把他推进屋里。

    夏言如被大赦一般慌忙跑进去找林程的身影。林程见到夏言也十分高兴的说到:\"夏言，你来啦？\"

    \"嗯！生日快乐！这是我给你选的生日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林程拆开包装袋，高兴的抚摸着夏言送的围巾开心的说:\"哇，手感好好，我好喜欢！谢谢你，我一定天天带！\"

    夏言看到林程发自内心的欢喜，自己心里也甜甜的，暖暖的，跟着林程一起笑了起来。

    林程还不忘调侃现在他旁边的林彦南:\"你瞧瞧人家夏言多懂，还知道给我买礼物，你瞧瞧你，两手空空，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林彦南笑而不语。

    这时李临沂朝夏言勾了勾手让他过来，夏言好奇跟了过去，他俩进了陆子豪的屋后，李临沂把一小袋东西扔给了夏言，夏言顺手就接住了问道:\"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就不知道啦！\"

    夏言迫不及待的拆开，发现是个很可爱的哆啦a梦的钱包，夏言看的第一眼就很喜欢，惊讶的问李临沂:\"你送我钱包做什么？\"

    \"那个。。。上回豪哥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旁边，听到你说你的生日快到了，我以为这次你要和林程一起过，就想到万一林程有礼物你没有，你可能会哭鼻子，就想送你一个礼物。\"

    夏言一听，鼻子一酸差点就哭出来:\"我还以为因为上次的事，你会讨厌我。\"

    李临沂觉得有些好笑:\"夏言，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小气的人吗？我知道你上回不是有意的，我压根就没生气，你看你那天对我那么凶，我还想着给你买礼物，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什么？\"

    \"以德报怨！\"说完李临沂哈哈大笑起来。

    夏言想反驳，但又看在李临沂送自己礼物的份上不好说什么，只能抱怨到:\"你没生气？你走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而且你没生气为什么不回话\"

    \"我说了让你冷静一下啊，我在等你冷静后告诉我一声啊！\"

    \"哦，我以为你讨厌我了呢。\"

    \"怎么会呢我可喜欢你了！\"李临沂笑着说道。

    此时夏言心里已经无法在思考任何问题，小脸一红，满脑子都是李临沂那句\"我喜欢你\"。

    李临沂却不以为然还在继续说:\"哎，你可别嫌弃我送你的这个钱包，这可是我特别喜欢的一个钱包，在国内旅游时买到的限量款，我珍藏了好久。\"

    \"不会不会不会，我怎么会不喜欢，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看到夏言晃的像拨浪鼓一样的脑袋，李临沂忍不住笑着揉了揉夏言的脑袋。

    夏言忽然觉得这一刻好甜蜜，忽然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里，但天不遂人愿，林程非常不合时宜的把门推开大喊道:\"哎哎！你们在里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开饭啦开饭啦！快出来吃饭！\"

    李临沂被林程忽然破门而入吓了一跳，下意识收回了手，有点生气的说道:\"催什么催？\"

    林程吐了吐舌头，眼睛忽然停在了夏言手里的钱包上，好奇的问:\"夏言，你手里的钱包哪来的？\"

    \"哦，他送我的。\"

    \"好端端的他送你钱包干什么？\"

    \"哦，因为我的生日和你的隔得很近，所以他以为今天我和你一起过生日，就提前把礼物给我了。\"

    \"诶？\"林程听到这儿不高兴了，问道:\"为什么你有礼物，我没有？\"

    夏言不说话了，李临沂赶紧解释道:\"你不是收到礼物了吗？走了，走了，吃饭去！别让豪哥等太久。\"

    这次聚会吃的依然是他们热爱的火锅，几个人分别给林程敬酒，唱了生日歌，说了些祝福的话后就开始迫不及待的吃起火锅来，导致林程同学抱怨吃火锅才是正事，给自己唱生日歌什么的都是敷衍。

    几人忙着抢肉没时间理会林程的抱怨，林程觉得无趣，也加入了抢肉的行列，火锅吃到一半，林程对夏言问道:\"夏言，你不是说你生日离我很近吗？什么时候？\"

    \"哦，20号。\"

    \"那不是没有几天了？\"林程吃惊的说。

    \"对。\"夏言很喜欢这一圈人，也希望今年的生日能让他们陪自己一起过，于是热情的邀请到:\"要不，我生日那天请你们吃饭吧！\"

    \"好啊，好啊！\"林程开心的回应到。

    \"啊。。。我可能去不了了。\"夏言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李临沂。

    \"为什么？\"夏言迫切的问道。

    坦白说这些人里夏言最想的就是让李临沂陪他过生日，听到李临沂这么说，夏言刚刚热乎乎的心好像瞬间凉了半截，夏言想: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一定要让李临沂陪他过生日。

    \"我要回国过年，机票很早就订好了。\"

    听到李临沂这么说，夏言最后一丝想挣扎的希望也破灭了，夏言感觉现在自己的心现在是彻底凉透了，刚刚还高兴的像进了天堂，这一下就感觉掉进了深渊，夏言很失望，失望为什么自己不能出生的早点。

    \"没关系，我过完年就回来了！\"李临沂看到夏言失望的眼神说道，\"等我回来，你再请我吃饭怎么样？\"

    \"真的吗？那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二月份左右，也就两个月而已。\"

    \"啊。。。\"看到夏言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眼神好像更失落了，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夏言叹了口气说:\"那我可能。。。要毕业了。\"

    李临沂听到这儿，心里忽然有点不痛快，问道:\"那你毕业后想好干什么了吗？\"

    其实，夏言老早就想好了，他很想回国工作，或者换个地方读研究生，比如新西兰，夏言觉得北半球带的差不多了，所以也想去南半球看看，夏言知道自己是一个喜欢四处漂泊的人，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呆太久，但面对李临沂的问题时，那句我要回国和我要离开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可能夏言也意识到了，如果自己回国了，那他对李临沂的这段感情也就此结束了。

    想说出回国的话现在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夏言只说:\"我还不确定。\"

    \"那你就留在这继续读研究生吧，如果你不想读研究生找一个工作也可以。\"李临沂忽然看着夏言认真的说到。

    夏言心里一阵悸动，问道:\"你很希望我留下来吗？\"

    \"对啊，难道你不想留下来吗？你在这儿有朋友，难道又要去一个新的环境重新开始吗？\"

    夏言忽然觉得李临沂说的很有道理，夏言像被李临沂下了诅咒一样，现在他的心里只有李临沂想让他留下来，他也想留下来这一个想法。

    夏言点了点头答应到:\"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我决定留下来！\"

    林彦南却忽然开口说:\"但是夏言，我还是希望你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不要被别人左右了，你还是再想想清楚吧。\"

    夏言此时心里什么也听不进去，只说到:\"我考虑清楚了，我要留下来！难道彦哥不想见到我吗？\"

    林彦南笑着说:\"怎么会不想，可是。。。\"

    \"别可是了，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吃完饭，夏言偷偷把李临沂叫到屋外，迟疑了很久说到:\"那个。。。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说喜欢你的事儿吗？\"

    李临沂好像一瞬间就知道夏言想说什么了，回答道:\"你说你开玩笑的，我记着呢！\"

    \"其实，其实不是开玩笑，是真的。\"

    李临沂沉默着不说话了，眼神却飘进了屋里，夏言想又是和第一次一样，他到底在看什么呢？

    见李临沂没说话，夏言说:\"既然我决定留下来了，你回国后可以考虑一下我第二次跟你告白吗？这次是郑重的，不是开玩笑。\"

    \"哦？第二次吗告白吗？我以为是第三次呢！\"李临沂笑着问道。

    \"什么第三次\"夏言疑惑的问。

    \"哦，也没什么，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男的呢说不定我是直男呢！\"李临沂打趣的问道。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男的，我只知道你不讨厌我，而且我喜欢你，你说你两个月后会回来，两个月内你如果考虑好了，就给我一个答案吧，不管是什么我都接受，你觉得可以吗？\"

    李临沂看到夏言如此真诚的眼神也震惊到了，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到:\"好，两个月，考虑好了，我会给你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