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海市蜃楼（一）
“怎么样，是现在去老板那边吗？”见顾清接完电话，杨戍将刚签好的一份文件放到一旁，问道。
“不是。”顾清摇头，表情奇怪地应道：“老板嘱咐说让我们最近不要去找宏远集团的麻烦。”
“不要去找张宏远的麻烦？你确定？”杨戍起身走到顾清身边，不可置信地问过一遍。
“我没有听错。”顾清把手机放回桌上，奇怪道：“虽说最近我们确实没找过那家伙的麻烦，不过这话从老板嘴里说出来倒有点奇怪了。”
杨戍表情略带凝重的反问道：“什么奇怪？这是离谱好吗！难道说他们两个还讲和了？那对我们可是不利了，特别是现在我们还一只脚踩在建安那边。”
“你说有没有可能”说着顾清忽然看向杨戍，猜测道：“你说有没有可能老板说服张宏远主动脱离李向东幕后的人。”
“你今天吃错药了？”杨戍斜了他一眼。
“或许不是说服，可能我用词不准确。”顾清双手环抱胸口，分析道：“而是施压。”
杨戍瞪起大小眼看着顾清，不可思议地问道：
“我去，你这话怎么还越来越离谱？要说说服也就罢了，还施压？那老东西会吃这一套？他要吃这一套当初就不会跟老板打擂台，这次还特意跑到建安给人鞍前马后，老板凭什么让他主动退出来？”
“坐。”顾清往沙发上一坐，顺手拿起茶壶开水烧水。
“嗯，我倒是想听听你这异想天开的想法是哪里来的。”杨戍往他对面一坐后，便好奇地盯着顾清。
待水一烧开顾清先是撕开一包肉桂倒进茶壶过了一遍开水，对他问道：“你记不记得当初老板跟我们说过宗亲会上面还有三个从不露面的人。”
“记得，不过那些人不是只有老板和施老两个人能联系到吗？”杨戍点头。
顾清似笑非笑地应道：“你忘了老板说过张宏远和其中一位也有联系，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位应该就是给总商会题词的那个人，据说在张宏远的私人办公室里就有他和那位的合影。”
“我听过这件事，然后呢？”杨戍反问道。
顾清随手倒出三杯热茶，一杯推给杨戍，一杯摆在茶盘正中间，一杯留给自己后，笑道：“其实很简单。”说着他便用手指点了点茶盘，解释道：
“谁跟你说过那三位和李向东幕后的人是同一个立场？到了他们那个地位，更大的可能是存身立己才是最好的，也就是说如果张宏远现在做的这些并没有和上面那位打过招呼。”
“你这么说”顾清的话让杨戍细细思考了一会，回道：“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不是有这种可能而是百分百。”顾清咧嘴一笑：“我敢肯定张宏远就是想搏一把，可是他忘了他也是有立场和根基的人，他的立场和根基就是宗亲会。”
说着顾清便敲了敲茶盘，说道：“离开这里他就什么都不是，对上面那位来说就是背叛，对李向东幕后的人来说就是没有利用价值，老板正是通过这点将他给拿捏住。”
“我懂了。”杨戍点头，随即又问道：“那这么说的话，我们呢？我们也有立场，也离不开这个茶盘才对？”
“一样。”顾清拿起茶杯品了一小口，说道：“他这次过去无非是代表李向东幕后的人去找总会谈合作，老板不仅拒绝更提醒了张宏远注意自己的立场，这样的话张宏远对那些人的利用价值就小了。”
接着顾清又一口喝掉茶汤，说道：
“张宏远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只有促成宗亲会与李向东幕后的人达成合作，他才有可能取代老板爬上会长的位置，并且他自身的价值才能最大化，如果没有这些他会主动放弃与李向东那些人的合作。”
“确实，对这个老家伙那点小打小闹确实不能满足他更何况还要溅一身泥有时候太计较得失也是一个弱点啊。”说到这里，杨戍又十分佩服地说道：“咱们老板的城府，啧啧，直接就掐住了那老家伙的弱点。”
“他的会长可不是白当的。”顾清笑道。
“那我们呢？我们的立场怎么办？我们后面一样要和沈卿如的老板合作。”杨戍接着问道。
“我们？”顾清淡定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回道：“起码我们现在和后面的那三位还没有直接联系，从这点上来说比张宏远好办些。”
“可我们两个也是副会长”杨戍皱眉。
“从目前的资料来看，你也说了李向东背后的那些人要的是整个丰南的大企业，只要他看上他们就无所顾忌，眼前的大象实业就是最好的例子，这种行为放到谁都不会接受，更别提后面那三位。”
顾清弹了弹烟灰，继续道：“但是沈卿如背后的老板不同，起码他能给人真正的合作，不同意人家也不会强求就像他们之前也找过唐志强合作，他们的行事风格跟李向东那些人不同，我想那三位肯定也清楚。”
“也就是说在不触碰道原则的情况下，那三位可能会倾向于沈卿如的老板这边？”杨戍回道。
“差不多，但是他们又不能直接表明自己的想法，只能通过总会这边隐晦表达出来。”顾清点了点头。
“行，那我总算心里有数了。”听到这里杨戍总算是放心下来，要知道如果张宏远对于建安那边的合作有顾忌，那同样星光建业这里也不能胡作非为，这种限制对同为副会长级别的几人都是公平的。
“后面建安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就在杨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打算询问时桌上的对讲机里却传来王安海的呼叫：
“老大，老大，老大人呢？”
“听见了，别大呼小叫。”顾清拿起对讲机应道。
“那什么什么海圣宫的理事长到楼下大堂了，说要见你什么的，要不要让他上来？”王安海问道。
“黄乐山？”顾清反问了一句，又看向杨戍问道：“这时候他来做什么？”杨戍摇了摇头。
“好像是，老大怎么说？”王安海回道。
“嗯，请他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