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今日青年又是一身雪衣,是很柔软的布料。姜婳本来就在谢欲晚怀中,手轻轻地顺着雪衣的边沿摸着青年的手腕,然后在她勾勒轮廓之际,她听见青年轻声说道:“现在是早晨,小婳不会生气对吗?”
姜婳抬眸望向青年,在青年无辜的眸光之中,她迟疑地点了点头:“嗯。”早晨不生气好像很正常好像又不是很正常但是她真的想知道那三本书究竟是什么意思。
青年望着她,很温柔,比平日还要温柔一些。姜婳有些发怔,成为未婚夫了谢欲晚就会变得这么温柔吗?
然后就她就听见青年温柔地说道:“让小婳背熟,只是希望有一天如果我不在了,小婳能够知晓这些事情应该怎么面对。”
姜婳并不笨,下意识道:“只有那三本书吗?”
谢欲晚摇头,轻声哄道:“还有晨莲,还有暗卫营,还有一些人和东西。”
姜婳越听越不对,她回到适才青年的那一句,她疑惑地望向他:“谢欲晚,什么叫你不在了,你不在长安或者不在江南还是”她没说完这句,轻声道:“我不生气,你直接同我说。”
谢欲晚淡声道:“不在人世。”
姜婳:“”她觉得倒也不需要这么直接。她脑子有些乱,开始回忆那段时候的一切,囚-牢,三本书,那些事情连成一条线之后,姜婳蹙眉,她望着谢欲晚那双平静的眼,冷静问道:“囚-牢中你做的事情同三本书一样吗?”
都是在用他的命为她铺路。
青年一愣,温柔将人抱在怀中:“不是很想应,这句话应了小婳就要欠我好多个吻了,我舍不得。”
第一百一十八章
姜婳一怔, 心中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别过脸,轻声道了一句‘无赖’。她侧头想着什么事情, 他也就安静地抱着她,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顺着她的头梳理着她的发丝。
许久两个人都安静着, 青年白皙的指尖缠着少女乌黑的发丝。姜婳本来侧着脸,渐而转身时,将头放在了青年的肩膀上。依旧是她熟悉的雪衣,有一种淡淡的清香, 像是六月清晨的露珠。
她感觉自己的发丝一直被轻微地波动,心中涌起的复杂情绪让她有些说不出话。她想了许久, 张口咬了一口青年的肩膀。但因为力道用得轻, 自然也咬不到人,只咬住了青年身上的雪衣。
昨夜才说了那些话, 又有这些日的铺垫在前, 即便她应该是有点生气的,但是也说不出什么太重的话了。她伸手将人抱紧, 感受青年的身体僵了一瞬, 在这分僵硬中,她才发现谢欲晚亦是忐忑的。
如此直白地同她说出这些话,他的心中其实还是忐忑的。只是这已经是他能够等到的最好的时机了,姜婳一时间不知如何描述心中的感觉, 只觉得心底又酸又涩。她始终不明白,他为何能一声不吭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她等着青年这一瞬的僵硬过去, 才轻声开了口:“约法三章第四条, 这种事情以后要告诉我。”
其实也不是要什么承诺,只是少女感受着心中那些又酸又涩的情绪, 觉得这一次就算了吧。昨日刚刚应了某人的成婚,这一次就算了吧。她要怎么又以何立场去苛责他一心为她的过往呢。
青年静默许久,才轻声在她耳边道:“不生气了吗?”
姜婳有些被逗笑,但还是忍住了,声音中带了三分哀怨:“你原来也知道我知道了会生气?”
明白她没有生气后,谢欲晚垂了眸,声音又低了些:“知道,所以才一直不敢告诉你。”
少女轻鼓了脸,伸手掐住了青年的脸,轻声道:“夫子真的时时刻刻都在教导学生。”
青年弯眸,牵住她的手,抵住她的额头,声音温柔清冽:“那今日教的什么?”
清晨的光顺着窗台映入,照亮少女姣好的容颜,她感受着身旁之人的温热,轻笑着道:“夫子今日教导学生什么叫‘得寸进尺’、‘得寸进丈’、‘得寸进千丈’。”
谢欲晚低声一笑:“那他可真是学识过人,雪之此生都只听过‘得寸进尺’。”说完,他亲昵地吻了上去,不同于寻常,这个吻格外地轻,像是雪一片一片落在少女的脖颈,轻悠悠地,如雪白的羽毛一般。
姜婳手轻轻锤着,被吻得有些受不了,她不知道谢欲晚哪里学了这些‘下流’法子,却还是在眸中漾起了笑。
清晨,两个人‘打闹’的声音像是日午的蝉,他们在阳光之下相爱。
用过早膳之后,两个人换好了衣衫,一同去了香房。
季窈淳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安心地用着两个儿女打了一日的下手。香房内比外面稍热些,姜婳看着自己被汗浸湿的手帕,疑惑地望向一旁的谢欲晚。他明明离香炉离得比谁都近,但是一身雪衣就是干干净净的。
这真的不正常吧。
姜婳一边想着要给谢欲晚请个大夫,一边做着香房中的事情。她看着香房中的摆置,在心中完善着自己预设的图纸。
一日就这样过去了。
从香房出来的时候,姜婳看向身旁的青年,虽然他说了这几日他都在山上陪她,但是天子崩了,皇宫中应该一片乱,他真的不需要下山去看看吗?
她轻轻地用手指滑了滑他的手,夜幕之下,抬眼能够看见星星。姜婳停在一处,决定同谢欲晚好好聊聊。还未说什么,青年突然捂住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