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 章 无知者无畏
我们七个人要去罗庆家吃饭,就这样空着手去不太合适,哪怕他一路都在阻止我们买礼物,说不用这么客气,大家同学三年,玩得这么好,而且都是学生,身上没有多少钱,何必在意社会人情。
说的很有道理,最后还是我觉得买点大家喜欢吃的菜,礼物什么的就不必了,就像老罗说的,大家还是学生,没必要太社会。
有女生跟着,我们也不好去玩一些男生喜欢的东西,比如火车站市场里的游戏厅,九零年代,这样的游戏厅里都是带有赌博性质的,那里面乌烟瘴气的,有输红眼的,也有赢钱兴奋的,女生还是不要去的好。
罗庆明显是进去过了,路过一家游戏厅,听到里面的呼喊声,身体都放抖了,兴奋的,喋喋不休地跟我们介绍玩法,就是怎么可以赢钱。
我是不想去碰的,先不说赌博本身就是要沾染因果的事情,再说,人家游戏厅老板开门,难道会做送财童子?这里边水很深,十个有九个会输,赢的那个明天也会还回来,人家就说了,不怕你赢钱,就怕你不来。
说实话,以我现在的实力,进去看一圈,就知道哪里能赢钱,哪里会输钱,只要我坐下去,赢是十拿九稳的事,不过,这承担的因果,就要看我赢了多少了。
如果我几千几万的进袋,那以后还起来,可能是要命的事情,如果是一顿饭钱或者江湖救急,那可能也就是无缘无故摔一跤的事。
看着罗庆的样子,我忍不住问道:“怎么老罗,你进去过?”
罗庆深吸一口气道:“就是刚刚说的那个邻居家哥哥带我来过,考完试那几天,看他每天都赢几千块钱,多的时候能上万,都要买车盖新房子了,后来我去读书了,回来就听说被鬼迷了,疯疯颠颠的。”
我笑着说:“你没有跟着玩两把?赢点生活费?”
罗庆不好意思地说:“玩了,他怎么玩都赢,我怎么玩都输,怪得很,我回去还被老爹打了一顿。”
“十赌九骗,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沾。”做为朋友,我觉得应该提醒一下老罗,至于听不听,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涛哥认同地点头道:“就是,你想不劳而获,人家想放你的血。老罗,还是不要去的好。”
看到大家都劝自己,罗庆不好意思地道:“其实我已经知道错了,后来我再也没有跟那个人进去过。”
罗庆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小声说:“昨天晚上我妈跟我说,邻居哥哥会招惹上诡异,就是因为赌钱,他晚上拿了祭品去小庙坡祭鬼,保佑他赢钱,所以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
我心里恍然,原来如此,人性贪婪,自己主动引鬼上身,而且小庙坡那里还不是普通鬼怪,邪性得很,今天晚上倒是要好好看看,来的是哪家的高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用的手段怎么样。
心里有事,催促着其他几个人随便买了点糕点和肉菜,就准备回家了。
罗庆和罗胜东家的寨子叫牌坊村,相传以前是出过举人老爷的,朝廷立了牌坊,所以叫牌坊村。
我们来到罗庆家里,他父母都不在,只有一个妹妹在家做作业,说起这个来我就伤心,别人家都有兄弟姐妹,我家就我一个孤家寡人,从小连个争东西的人都没有,跟着个不知道多少岁的老道士长大,自己性格都是老人心态。
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了,罗庆妹妹说父母去了山地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那就只能我们自己做晚饭吃了。还好,我们这些八零后,生在农村,没有谁家的小孩是娇生惯养的,做饭洗衣服喂猪,从懂事就开始学习了。
今天的大厨就是我了,原因嘛,菜是我买的,都是我爱吃的,所以怎么做出来,也成了我的事情了。
好吧,我把自己给坑了,不过,她们几个想偷懒,那是不可能的,罗庆罗胜东负责烧火,白锦萍同学和吴莲菲同学负责洗菜切菜,涛哥负责搬运,至于初一年级的罗庆妹妹,就在旁边喊六六六吧。
罗庆父母晚饭是要回来吃的,那就是要有八个人吃饭了,刚好够一桌,怎么也得弄八九个菜码吧?
生炸排骨,小酥肉,回锅肉,青椒肉丝,酸菜炒肉,酸辣白菜,番茄鸡蛋,红烧茄子,凉拌黄瓜,再来个青菜淡汤,完美,有荤有素,有凉有热。
等我最后一个菜起锅,罗庆父母也回来了,看见一大桌子菜,也惊讶的不行,赞扬的话不要钱的撒过来,我赶紧表示都是基操,勿六。
看着我装起来,白同学和吴同学鄙夷地翻白眼,吃饭吃饭,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她们这是羡慕嫉妒,你看涛哥,他就什么话也不说,也不做多余的动作。
(涛哥:我敢吗?就你那小心眼子,被你惦记上了,不知道哪天就会被算计一下。)
吃完饭,白同学和吴同学还想收拾碗筷,被罗庆父母赶出来,让我们自己出去玩,剩下的事情他们做。
现在去隔壁还早,人家饭都还没吃,那个什么高道也还没有来,早早地去了,说不定人家以为我们幸灾乐祸呢。
村口的田野,稻田已经收割完了,只剩下谷茬,放假的小孩子们在里面疯跑,欢声笑语,那是快乐的童年,引得我们几个都想加入进去。
坐在田埂上,罗庆妹妹也跟着我们来了,八卦是女生的专利,不关乎年龄大小,她现在就给我们八一八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来的小道消息,大事件嘛,自然是关于邻居家的。
邻居哥哥也姓罗,叫罗候平,二十七八岁了,出了五服的亲戚,初中毕业就没有再上学了,好赌。布沼镇的人,有那个露天煤矿在,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像罗候平这样的,家里凑钱买一辆拖拉机,去煤坑里拉煤出来卖,虽然脏点累点,大富大贵不敢说,基本吃喝生活还是过得不错的。
不过,这人只要沾染上赌,那就没有个好的了,因为赌博来钱快,去的也快,输了想翻本,赢了还想赢更多,最后还是个输,再一个,前面我就说过,十赌九骗,这个罗候平,只要拉煤挣点钱,就填进了火车站市场的游戏厅老板的口袋里。
一来二去,也没有心思拉煤,拖拉机卖了去赌,赢钱就吃喝,输完了就去借,到后来所有朋友亲戚都躲着他,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邪门方法,从牙缝里省出钱,买了酒菜,深更半夜地去了小庙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