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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三更) 她至死浪漫,也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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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肆过去的时候, 把家里闲置的电风扇搬了过去。那天帮她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她并没有电风扇。

    却没想到今天不仅有好吃的饭菜,还有她亲手特调的凤梨汁。

    他发现纪璇是个挺会生活的女孩,如果给她足够的时间和精力, 她能把平凡的小日子经营得有声有色。

    房间比他上次来时增添了不少生活气息, 女孩子东西多, 花里胡哨的,却被她归置得整整齐齐。

    餐桌上铺了青草绿格子花纹的桌布,很搭她的白色餐具。

    “尝尝这个虾, 同事推荐我买的,特别好吃。”纪璇不停地给他推荐, 献宝似的, “还有这个汤,我自己捏的丸子。”

    秦肆尝了一口, 由衷赞叹“好吃。”

    纪璇也被自己的厨艺折服, 喝了口汤就像要原地升仙。

    享受片刻,发现男人并没有动筷, 疑惑地问“怎么了味道不对吗”

    她看向他刚刚夹的土豆丝。

    “没有。”秦肆笑着, 继续往碗里夹土豆丝, “我是在想, 谁那么好命能当你老公。”

    纪璇眼皮颤了颤, 心口一阵酥麻, 若无其事地舀了个丸子喂进嘴里。

    吃完饭, 她理所当然地请求去他家吹空调。

    工作软件运行时笔记本发热严重,最近有同事烧坏主板丢了所有文件,她不敢大意。

    江城的酷暑连风都是滚烫的。

    去到他家,感觉就像进了另一个世界。

    纪璇有自带瓜果,秦肆切成果盘拿过来, 放到她面前。

    天性使然,秦肆这些年虽然变挺多,沉稳懂事了,骨子里却还是那个不太会照顾自己的少年。

    纪璇发现他家冰箱里没菜,厨房像从没开过火似的,应该只偶尔煮煮面条,柜子里堆着几大包方便面。

    更没有水果之类。

    好在切水果的手艺勉强过关,虽然大小不一,起码没切到自己。

    纪璇用牙签戳了块苹果吃,酸酸甜甜的,又联想到他拿刀的画面,忍不住笑出来。

    秦肆问她笑什么。

    纪璇说“我觉得你可能缺个老婆。”

    秦肆望着她,漫不经心地勾了下唇。

    纪璇见他不以为意的样子,试探道“你不想结婚吗”

    秦肆一直看着她,回道“有时候想。”

    纪璇不理解“什么意思啊”

    看见你的时候就想,自己冷静下来又不会想了。

    就算她嫁给别人,他也没办法若无其事地娶别人。

    可这话只能放在心里说,面上他依旧笑得漫不经心“就是没那么想吧,一个人挺好的。”

    纪璇“哦”了声,把牙签放回盘子里。

    这答案听得她心口一酸。

    那会儿他从不吝惜地告诉她想要个女朋友,如今她就在面前,他却说不想结婚。

    纪璇今天工作完成得挺快,不到九点就回了自己家。

    秦肆察觉她情绪不对,可又想不出是自己哪句话哪个举动出了问题,最后只能归结为错觉。

    接连几天,纪璇没再叫他过去吃饭,也没来他这边蹭空调。

    她家空调似乎修好了,从离她最近的杂物间能听见空调外机的声音。

    周六苏婷芳生日,他回了趟宋家老宅。

    家里人到得挺齐,连大忙人温教授都在,可看着宋棠音和温逐青,怎么都不像一对新婚夫妇。

    两人是闪婚,没什么感情。听说温逐青是为了应付家里,宋棠音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大好年华,要嫁给一个既不爱自己又忙得不着家的手术刀怪。

    秦肆不看好这段婚姻,也决意不踏足这样的婚姻。

    继父宋兆华在厨房里做菜,头回看见秦肆踏进厨房门,笑着开口“大少爷稀客啊。”

    哪怕家道中落,他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没吃过生活的苦。最苦的大概是做完手术躺在病床上,得知自己这辈子都没法再当职业运动员的那段日子。

    可那是诛心之痛,远非身体上的任何疼痛能比。

    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经历了什么,才放弃篮球,日以继夜地努力去考哈佛。

    对于宋兆华的打趣,秦肆只勾唇应了应“叔,问您个事儿。”

    宋兆华一边剖着鱼,一边笑道“你说。”

    秦肆望着他手里那条鱼,眼神有点放空“我妈结婚的时候您在想什么”

    秦耀明和苏婷芳青梅竹马,宋兆华亲眼看着他们长大,恋爱,结婚,谁都没想到他把一份感情藏了几十年。

    宋棠音是在他们结婚那年收养的,他那时就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

    “我能想什么啊。”宋兆华呵呵笑道,“我从来都没想过什么,只要是她的选择,我都会尊重。”

    秦肆勾了勾唇“那如果重来一次呢”

    “重来一次,我也想做个梦,当一次英雄。”

    秦肆默默地看着他刺鱼,没再说话。

    不知道过去多久,宋兆华把鱼洗了,回过头望向正在出神的他,语重心长道“我不后悔自己等的那些年,只后悔让她吃了苦。”

    纪璇接到王女士电话时,刚从公司加班回来。

    组内接了个大型连锁品牌的全案,唐婕难得把这种等级的项目下放给她负责,所有人都被留下来开会。

    最近公司业务扩张,传言设计部要多一个副总监职位,人选毫无疑问是唐婕。

    一组自然会交给纪璇来带,唐婕有意无意地在培养她。

    一整天累得腰酸背痛,回家路上还要被王女士在电话里耳提面命“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公务员,听说人家加你微信你都没通过,怎么回事啊”

    纪璇刚从地铁站出来,头晕脑胀,揉了揉太阳穴说“我又没打算跟人家谈,加了干嘛”

    “怎么就不打算跟人家谈了我看照片挺俊的啊,你之前不说喜欢长得俊的”王女士苦口婆心道,“别挑了,过完年你就二十六,再一晃就三十了,到时候人家挑你差不多。”

    纪璇嗤笑一声“那我干嘛要给人挑”

    不结婚不行吗相亲挑来挑去的有什么意思挑多了就像菜市场买菜,未免太不尊重人。

    当然这话她不会说,说了王女士有十句话回怼她,还全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妈我加班挺累的了,不聊了啊。”纪璇只想快点结束无效对话。

    王女士“我的话你得放心上,妈妈都是为你好,不会害你的。”

    “知道了。”纪璇敷衍了句,果断摁下红键。

    所有的为她好,都是他们以为的为她好。

    以为她需要结婚,以为她需要个男人,以为她老了需要人照顾所以得生孩子。

    可那些她都不在意。

    她不怕无枝可依,也不怕孤独终老,怕的只是为了成全别人眼中的“正常”,跟一个不爱的男人勉强过一辈子。

    秦肆说过她不解风情,不懂浪漫,可这点他错了。

    她至死浪漫,也至死忠于爱。

    曾经她以为自己只是遇不到更好的,现在她终于发现不是遇不到更好的,而是心里住着一个最好的。

    尽管被她藏得很深很深,深到连她自己都快忘掉,但心脏里每一滴血流淌过去,每一次心跳的震动都替她记得。

    时间太晚,路上几乎没人,连门卫大叔都在打盹儿。

    进小区后光线变得更暗,草丛边低矮的路灯照不出什么亮,只有些华而不实的氛围感。

    纪璇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节奏像是跟随着她,忽快忽慢,随着她走向昏暗的林荫道,那串脚步声也逐渐靠近。

    全身绷紧了,心脏猛烈地震动,她忍不住加快脚步。

    身后脚步声也变得更快,仿佛下一秒就要追上。

    纪璇捏紧手机,随时准备报警和喊救命,突然从前方窜出另一道黑影。

    她不管不顾转身要跑,却被熟悉的香味裹挟起来。

    前方那道黑影带着声轻笑,亲昵地将她搂在怀里,嗓音温柔得像“来接你,跑什么”

    他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新,仿佛把酷暑的热气都驱散了些,也瞬间安抚下来她恐惧的心跳。

    她惊魂未定地颤抖着手,攥紧他胸前的衣服,眼眶止不住发热,有滚烫的东西奔涌出来。

    尾随的人跑了,秦肆盯着那人迅速消失的路口,眼中狠厉在低头看向她的时候才散掉些许。

    他用手臂压住她颤抖的背,手指穿进她发间,安抚地轻揉。

    “好了,没事了。”

    大半夜被人尾随这种事,纪璇还是第一次遇到,回家时她发现自己家门口被做了奇怪的标记,网上查过才发现,是小偷入室抢劫前蹲点的标记。

    秦肆让她回家拿了换洗衣服,暂时在他家过一夜,并提前报了警。

    把次卧收拾干净,换了新的床单和被子,他看见刚洗完澡的纪璇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头发也没吹,湿漉漉地耷在肩膀上。

    叹了一声,走过去俯下身问“害怕吗”

    纪璇摇摇头,又忍不住点头。

    她一直相信现在是法治社会,网上看到的新闻不过是小概率事件,这么些年,她也的确过得很平静。

    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整个人都乱了方寸,不敢想如果秦肆没出现,她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

    “等我一下。”秦肆说。

    纪璇错愕地抬起头,看见他走进了书房,出来时手里抱着把吉他。

    像他这种公子哥总会一些勾引小姑娘的技能,听说高一军训时在班里唱了首歌,周围几个班的女生都疯了。

    纪璇那会儿离得远,没能目睹盛况,后来好奇想要他唱一首,他不唱,说除非她当他女朋友。

    当然她到最后也没听过,更没看过他抱吉他。

    可今晚他就在她面前,坐在小沙发上,抱着吉他试了几个音,弹出一段流畅优美的歌曲前奏。

    “其实我怕你总夸奖高估我坚忍

    其实更怕你只懂得欣赏我品行”

    娓娓的粤语歌词伴着吉他旋律从他那双薄唇里出来,嗓音轻柔而磁沉,带着他独有的感觉。

    纪璇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大约是像十六岁时第一次在学校里遇见他,二十五岁的她听见他唱歌,便又心动了一次。

    “没有得你的允许我都会爱下去

    互相祝福心软之际或者准我吻下去

    我痛恨成熟到不要你望着我流泪

    但漂亮笑下去仿佛冬天饮雪水”

    唱到副歌时他格外认真地望着她,她仿佛从那些勉强能听懂的只言片语中,探到他眼底的情绪。

    让她鼻尖酸涩,眼眶有泪意。

    “你的他怎允许结伴观赏雪的泪

    永不开封的汽水让我抱在怀内吻下去”注1

    最后一声收音,他手指蜷在吉他弦上,眼眸深深地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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