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正事
巡逻兵卒马上向赵湖汇报:发现穿着窦家军号衣的三个人,在营中行迹鬼祟。
赵湖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忙寻路跟了过去。
追上三人时已经看出来确是窦家军的人,而且是苏如画的亲卫,本来想着十有八九是误会,但看几人是往自己家二公子的营帐走,还是跟了上去。
他离得稍远了些,没听清楚帐中的全话,可是却听到了二公子喊出“苏如画”,把个赵湖吓了一跳,这是能喊的吗?
传出去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他怕几人没有轻重,把这事传了开去,却不想听到几人说的话。一边放了心苏如画女儿身的事定不会败露出去了;而另一方面又实在是听不下去,事关自家主子的名声啊,这可怎么好?
心里一瞬间七上八下——你们这些蠢货,居然看不出你们的柏将军就是力大过牛的苏如画,可是这话又不能说。而另一个是自家的主子,他也不好让人这么说二公子的嘴。实在是纠结的不行。
抹了把脸硬着头皮上前打圆场,“你们怎么敢在这?不怕你们将军出来收拾你们?”
三人看到来人时,先是一愣,听了这话觉得这人还怪好的,互相使个眼色,悄声从帐篷边上溜了开去。
走出一段距离,钱六笑着拱手道:“谢过。我们就走,就走。”
赵湖又补上一句:“那个,我们姜大人喝多了,把柏将军错认成一个姓苏的女娘了。”
吴老三很是怀疑的问:“真的假的?我明明看到姜大人是对着柏将军说的。”
刚才钱六听到姜大人喊‘师姑’时,人都麻了,这会儿听赵湖说是错认,觉得这样是和情和理,插话道:“对对,就是姜大人喝多了认错人了,但也是一个好大的瓜,刚才我亲耳听到了姜大人还说那苏姑娘是‘师姑’来着。咱们将军怎么也不能是姜大人师姑吧!”
吴老三也想起来这事,“啊?!师——师姑?!”是,他也听到了,只是刚才听到的信息量太大,把这一茬给忘了,这会儿想起来感叹道:“那可是姜大人的长辈啊!”
钱六嘿嘿笑,“你们就说刺激不刺激吧?”
赵湖没办法也只好跟着笑,“真刺激!哈哈,哈哈!”僵硬的哈哈两声,想着往这个方面引总比让他们觉得二公子是下面那个好,于是言不由衷的说:“啊,是呢,想不到,想不到。”
一众围观群众吃到一个很是喜闻乐见的大瓜——一脸板正的姜大人喜欢的是他的师姑啊!只不知那姓苏的女娘比姜大人大了多少,三岁五岁的还好说,要是大个十几二十岁的……啧!不敢想呀!
帐篷外发生的事,帐里的人不知道吗?
苏如画的耳力一直都好,虽然刚开始让姜遥岑醉后的言词乱了心思,可是很快就听出帐外有声音,连说的什么她都听了个大概,她尴尬到不行。
帐外的是自己一同从尸山血海中趟过来的同袍,是自己曾经交付过后背的兄弟,她又不能冲出去杀人灭口!
现在却只能盼着几人快走,这事真没法解释。直到听到赵湖的解围她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时才发现姜遥岑居然已经醉得睡着了,心下里那因他表明心迹而生出的一丁点柔软全化成了怒火——你他娘的说完了,你痛快了,你睡着了,你……
一手提着姜遥岑扔到榻上,再仔细听听,帐外的人确实走了。
只要姜遥岑是清醒的,苏如画都要揍他一顿出气。可是这人醉成这样,真要弄死他,他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让她堂堂一个将军怎么下手去打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人?
昨夜醉的没有还手之力的人,到第二天早起还是手软脚软,姜遥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烈的酒,他扶着发胀的脑袋,喝了两碗酒之后的事他很努力的想了。可是他不能肯定那些话是真的说出口过,还只是自己又一个梦。
毕竟他已经在梦中向苏如画表白了不止一次。
姜遥岑揉着太阳穴,很想把昨天发生的事想清楚些,却没什么用,只好放弃,想起今天还有正事。
昨夜亥时赵湖巡逻之后回到自己的帐篷,很是兴奋了一把。私下里和李海偷偷说过苏姑娘与二公子看上去有情有意,可是怎么总感觉两人哪里不对?就是没有郎情妾意的那种感觉。
今天一下有了,可是有的也太过了,居然是二公子说心悦苏如画。
心里是什么滋味呢?既觉得自家公子总算是捅破这层窗纸,又震惊于自家公子捅破窗纸的方式——他觉得那是酒壮怂人胆!
但他不敢说出来。
这次往京里赶,姜遥岑对赵湖说:“事关重大,只要没有死,就往死里跑。”
经过昨夜的事,赵湖不知道如何直面二公子,主要是不知道该如何禀报,正在犯愁,听了这话精神一振,有正事啊!
苏如画交给姜遥岑一个打通了两节的竹筒,叮嘱道:“这里是图纸,是斥候目前探出来正在开的山洞的位置。”
姜遥岑也是有事要告诉苏如画:“李海让我派出去查越王的动向了,如果他回来了,消息你先看,再决定是送去京城,还是留在此处等我回来。”他说着拿出一枚黑铁小令,“只要见了这个,李海自会事无巨细,全部都报给你。”
苏如画点头,一手接过别在腰间,不经意间手指与那人触了一下。
平日里与姜遥岑接触也不是一次两次,从没有如此的心跳。就是那次坠崖,他护着她,而她只穿着里衣,也没有这般心要从腔子里跳出来的感觉。
苏如画掩饰的咽了一下口水,一挥手。有人送过了干饼、肉干、水囊,姜遥岑与赵湖翻身上马。
姜遥岑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却噎在口中,说不出口。他也作难,既不知道那些话自己是不是真的说了,也不知道苏如画知道了会是何种表示。
只得一咬牙,拨马转身,向京城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