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变化
星槎海中枢
刃站在一处僻静的港口边，微扶在栏杆上，静静地望着天空中的阳光，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不知为何，他内心的狂躁感似乎在慢慢消解，就连曾经一度压制自己的魔阴身意识也没有了动静，宛如一潭死水，静静地漂浮在自己的脑海中。
“………”
轻轻揭开手腕上缠着的胶带，看着自己显得有些干燥的手掌，刃眉的头微皱。
“我这是……”
微风拂过，池塘中的倒影也在顷刻间破碎。
“影子…消散了…”刃无声地呢喃着。
换作以往，那个魔阴身的意识会在所有能看见自己的地方看着自己，无论是镜子，亦或者是水流。
如同一条毒蛇一般，时刻干扰自己的心境，试图压制自己，掌控这具身体，若后来不是有卡芙卡的言灵予以压制，他是否能撑住也是一个未知的符号。
长生从来就不是祝福，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也想像一个短生种一样，正常地走完自己那短短的一生。
虽然短生种寿命极短，但自己也在有限的寿命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意义。
成为云上五骁，锻造神兵，还有那么多要好的朋友，他自认自己没有遗憾，但…
说是意外，但实际上谁都明白，那是自己的一意孤行，云上五骁五去其三，还连带幕僚都失联了整整几百年…
即便所有人都不在意呢？可伤害总是会如同附骨之殂一般附着在记忆深处，待到好时便破土而出。
“唔……”
刃用一只手轻按着自己的胸口，一想到这些东西，他的胸口就会抑制不住的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心脏里面冲出来一样，这种感觉，几百年来一直如此。
这疼痛就像是在提醒他“别忘了你的罪孽。”
“但他可是丰饶余孽，怎么会感到痛苦呢…”
刃这般想到，可一转眼，刃又在水中的倒影看见了自己，或者说是曾经。
曾经的自己也是一头白发，意气风发，游走在闹市间，身边有友人，心中有希望……
可如今呢…
“嘎吱”
身后传来了推门的声音，卡芙卡已经做完了该做的事，至于幕僚么…只能说还在恢复。
毕竟都知道还有事情要做，卡芙卡自然也不会太过放肆，真要还想做什么还不如等到了列车上再做。
那几个女人，她可是不爽的很呐…
虽是如此，但正常的剧本还是要照旧的，毕竟自己可爱乖巧的“女儿”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自己这个做妈的再怎么说也要管管不是？
只管造不管养也不是她的作风，虽然一开始几个月没有好好陪着她，不过后面有的是时间，也不急于这一时。
再说了，她不是有老爸陪着，一时半会少个妈也没什么……
如此想着，卡芙卡披好大衣，对旁边的刃说道“阿刃，该走啦。”
“呼…”
刃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点点头说道“走吧。”
闻言，卡芙卡有些疑惑的看了刃一眼。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么？”
卡芙卡摇了摇头，轻声回道“倒也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天的阿刃活泼了不少。”
说着，卡芙卡语气中又带上了一丝调侃的意味。
“是因为遇到小幕僚了吗？”
“哼…”
刃抱着剑，撇过头去，不太想理会眼前这个女人。
见状，卡芙卡也没再多说什么，轻笑了一声便转身朝着渡口边走去。
走了两步，卡芙卡又转过头来认真地说道“阿刃，其实我们一直都没有必要把自己封锁在过去，就像高飞的鸟儿，它们并不会因为曾经幼小而畏惧天空的时光而害怕高飞，不是吗？”
说完，卡芙卡便转过头继续向港口走去。
“执念么…”
刃停留在原地，脑海中思索着卡芙卡所说的意义，自己很久很久都没有仔细思考过这种问题了。
自从那次动乱，自己的内心常常怀着极度的憎恨与痴狂，仿佛自己以后生命的意义都在名为丹枫之人的身上…
那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呢？
他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微风吹过，池塘微微波动起来，也波动出了名为应星之人的影子。
应星嘴角含笑，手里拿着一块奇珍锻石，身边是围绕着想要哄抢的友人。
应星就这么盯着自己，唇齿轻启，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但水中并没有声音传出，只能看见应星不断开合着的嘴唇。
“我知道了…”
随着刃的回应，水中的倒影也在瞬间消散，而随着倒影的消散，刃身后的墨绿色长发也在此刻转化为了阴阳亮色，虽然黑白参杂有些古怪，但却并无影响。
“阿刃，该走啦……”
前方的星槎上也穿来了卡芙卡的声音。
闻言，刃又回头看了一眼据点的方向，转身离去。
等到刃登上星槎，和卡芙卡一起离开此处后幕僚才扶着门框走了出来。
“还是被发现了么？”
从卡芙卡走出房门开始，他就一直躲在门内观察着刃的情况。
自从酒肆跟浮黎碰面之后，自己的力量不仅仅再次松动了一层，就连双眼也彻底进化。
这次不像以往，之前在贝洛伯格是借助了星神的力量，才勉强使用轮回眼，时间一过马上就被封号了。
但现在自己的双眼已经彻底进化成了真正的轮回眼，并且还可以控制，能够随意转换，避免无效耗费能量。
只不过有些能力依旧施展不出来，如果尝试强行使用双眼就会感到刺痛，最后直接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打断。
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一样…
而且他的轮回眼很奇特，只有瞳仁显现成紫色，也没有环形印记，并且他的瞳孔中中央多出了一个白色的菱形印记。
这个印记，就像是嫌弃轮回眼自带的环形印记不好看，便故意将其挤兑开，换上自己的印记一样。
“算了…”
实在想不通，幕僚也不打算在纠结这个问题，将自己脖子上的卡扣一把扯掉，又一个甩抛，精准地命中一只正在飞行的机巧鸟，将其一同打进路旁的垃圾桶内。
于此同时远方还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叫骂声。
“他的，天仙舟粗口的，我的鸟！”
……………
此时的星槎内
卡芙卡饶有兴致地盯着眼前的刃，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阿刃，你还真是宠着幕僚呢，就这么惯着他，你也不怕他真学坏了。”
“无妨，我在这里。”
刃依旧是冷冷地回了一句，不过此时刃的语气中明显有了一些温度。
见状，卡芙卡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闭上双眼开始思考着有些奇怪的东西。
一想起幕僚手腕上那道的淡粉色印记，她就有点不自在，也不知道是列车上哪个女人留下来的。
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种把戏，无不无聊啊？
一边想着，卡芙卡又轻轻叹了一口气，关于自家干弟弟太过于容易招惹女人这方面，她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尽量把他拴在自己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