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商时序能看出来,叶珏秋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怎么意外。
他在对方面前好像是透明的,所有的情绪变化都能立马被感知到。
叶珏秋仰头看着人,开口道:“我和他又没接触过,也没发生什么,就是无意间知道了他以前说过的一些话。”
商礼这个人没脑子,自然也整不出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口舌上的功夫罢了。
商时序问:“什么话?”
叶珏秋有些说不出口,侧头埋进了他的肩窝里,话也有些含糊了起来:“大概……就是说了宋书然,然后提到了我妈妈。”
商时序摸着他脸的手一顿。
叶珏秋曾经在海城读书,虽然身边没有什么朋友,可熟识、能说上几句话的人也有。
其中一位就是,对方是北市人。
半年前的某一天,那位友人休假期间回到家去参与圈子里某个聚会时,无意中听到了商礼的“高谈阔论”。
于是录下音来发给了叶珏秋。
自那时起,他就非常抗拒和商礼的婚约。
而叶竑那阵子刚做完一个手术,和叶滢相关的负面东西,他又怎么好和对方说,想着如果不是到最后一步,他就不让外公知道了。
谁知还没到最后,商礼和宋书然的事就爆了出来。
叶珏秋从商时序的身上起来,拿过自己的手机找到了那位同学发给他的录音,转给了商时序。
他知道商时序想了解更具体的,但碍于话题敏感所以沉默着不去问他。
可他确实也有些说不出口,干脆直接把录音转给他,让他自己去听好了。
“我去倒一杯水喝。”
说着,叶珏秋已经站起了身,朝着室内走去。
商时序看着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他才缓缓垂眸看着手机上的录音,点了播放。
安静的花园内,录音里的环境就显得嘈杂了很多,应该是某个娱乐场所。
背景里有着嘻嘻哈哈的说笑声。
或许是身边的某个人问了商礼什么问题,然后他的声音响起:
“叶珏秋?反正我不会和他结婚的,我不喜欢他,而且你们知道我和书然关系好,书然小时候因为他受过不少委屈,烦。”
身旁有人问道:“宋书然?”那人的声音似乎有些犹疑,“他……是私生子诶。”
这群纨绔都年轻,可即使宋申宇和董乐佳结婚得早,这些是些陈年旧事,但涉及各个家族的事也多少都听家里长辈说过。
只是这么多年,宋家也只有宋书然一个,倒像是名正言顺的婚生子。
作为和叶家有着婚约的商礼更是知道宋书然的出身,听到旁人说的话,他有些不开心:
“可是这和书然有什么关系,他就是个孩子,他有自己选择的机会吗?你们总拿什么私生子说事,这是他想有的身份吗?他小时候吃过多少苦。”
“再说了,宋
叔叔一开始喜欢的就是董阿姨,人家才是两情相悦,你们难道没有听过当年是叶阿姨逼婚的吗?她家里的权势普通人又怎么抗衡,宋叔叔早就想离婚了,你们或许不知道叶阿姨的性格,特霸道,她能轻易离婚吗?”
商礼小时候时常见到对方,或许是气场太强,商礼每次都有些怕她。
现场沉默了一瞬,不敢苟同他这一番话,只有一人声音有些微弱的说道:
“叶阿姨都去世了,这么说不太好吧。”
“又没说什么坏话,就是事实啊。”
一群人嘻嘻哈哈,又说起了别的话题,录音也戛然而止。
商时序有些疲惫的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山根。
一听就知道都是商礼从宋书然那里听到的,宋申宇和叶滢认识的时候,董乐佳还不知道在哪里呢,都是瞎扯,亏商礼还信。
商礼是在父母和爷爷奶奶的无底线溺爱中长大的,甚至商鲲那么一个看中利益的人都更宠小儿子一家,何况是自己的小孙子。
没有威胁的人,他能给出自己的所有真心和宠爱。
于是,对方也被养得狂妄、愚蠢又自大,三观扭曲。
这些年,商时序真的太忙了,为了能早一天掌握所有的权势拥有自主权,他的时间都被无限挤压。
商礼这个人从来都没有资格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知道对方愚蠢,只是多年来也没整出大事。
他又不是对方的爹妈,于是就更不会花半分心思在这个人的身上。
倒是现在才知道有时候无底线的蠢比坏是更致命的。
那番话,或许旁人不觉得严重,但只要是熟悉叶滢的人,都会觉得是很大的侮辱。
商时序还记得对方野心勃勃的模样,拿小情小爱、和小三争风吃醋拘束在她的身上真的是太狭隘了。
当年,叶滢和宋申宇出自一个学校但不同专业。
宋申宇这人,虽然出身贫寒,但是脑子是真的好,成绩优秀,在各个国家级、世界级的比赛中表现都极其亮眼,还有这一张极其加分的好皮囊。
叶滢也就在一场比赛中和对方遇见。
其实那时候说不上有多么喜欢,可也是真的欣赏,叶滢的眼中只能看见强者。
两人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
张潇涵和叶滢是多年的朋友,在知道叶滢有了结婚的想法后,她有些好奇:“你怎么想的?”
叶滢笑道:“我爸最近在给我找合适的联姻对象了,那些人狂妄自大,上来就是说希望我主内,那叶家送他手上?做什么春秋大美梦呢,我想找个能入赘的,找不到一辈子不结婚也可以。”
她掰着手数:“宋申宇长得帅,智商性格还行,他以前没有钱去整容,如果有个宝宝应该会很漂亮,而且宝宝也能跟我姓。”然后叶滢捧着热腾腾的茶喝了一口,“或许,也有点喜欢。”
尽管不是最重要的原因,但确实是有点喜欢的。
“各方面挺符合我的要求。”
在那个年代,叶滢的思想总是有些超前,也更不容易被周围的人理解。()
她笑着和张潇涵道:你们为什么把结婚想成一件很重要的事,觉得这能影响我的一生?大不了就离呗,我开心我乐意就行,又不是非谁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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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时的叶竑却极力的反对,商时序听张潇涵说过,尽管现在看不出来,但当年的叶竑某种程度上和商鲲很像。
传统家长的专制、高度掌控欲、以及不可违背。
又因为妻子去世得早,叶竑愈发觉得自己教养叶滢的责任深重。
几乎是把对方的一生都安排好了,一眼望到头。
叶滢从小到大就在与父亲进行抗争,长着一身反骨。
叶竑看不起宋申宇的出身,觉得对方图钱。
叶滢就写下了放弃财产协议书交给叶竑。
当时的叶竑暴跳如雷。
叶滢无奈:“亲爹诶,写了这东西就代表断绝关系了?代表你不是我爹了吗?您觉得不放心,那这东西放在您这里,就是一层保障啊。”
她有些混不吝道:“指不定真遇到个骗子呢,这样我也安心,免得我觉得罪孽深重。”
叶竑知道,他能强压下来这次,也会有下一次,只有让她自己去撞南墙。
他冷冷道:“狂妄至极,你出去闯,我看你能闯出个什么名堂。”
后来,叶滢站在宋申宇面前,审视着对方:“我现在身无分文,以后孩子得跟我姓,还想结婚吗?”
宋申宇笃定的点头:“结。”
在当时的情况下,每个人都在私下骂叶滢蠢。
觉得她为了个男人,和自己家里闹翻,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东西,是个顶级恋爱脑。
可张潇涵和叶竑都知道,这件事其实全程都和宋申宇没有半毛钱关系。
就算今天这里没有一个男人,叶滢和叶竑之间的矛盾也迟早会爆发。
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涉及到其他人,只是很简单的,叶滢想逃脱那个牢笼,她只是在为自己争取机会。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所有东西来自叶竑给予,她从来没有所谓的“拥有”,对方想拿捏她太容易了。
她只能破釜沉舟的选择什么都不要,她身上有股狠劲。
叶滢不是生活在象牙塔里小公主,她是清楚的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如何后,仍想义无反顾的向外奔。
后来,叶滢和宋申宇一起进行了创业。
在那个年代,叶滢的眼光极具前瞻性,瞄准了人工智能版图。
而宋申宇是进行的技术入股,两人共同创立了公司恒朝科技。
一开始是真的艰难,叶滢身上没有钱,叶竑向外放过话,不让任何人给她行便利。
当时啃着面包的叶滢还在乐,觉得她爹只是不行便利,起码没有让人刻意为难,还不错。
这两个人的脑子是真的好,一人主技术一人主谈判,倒还真的让恒朝发展了起来。
() 一时间,恒朝科技实力强劲,风头无量。
叶滢将以前叶竑所在她身上付出的钱财成倍成倍的还了回去。
她不是赌气,她仍尊敬父亲,也是真的感谢父亲给予她生命和过往的栽培,并且以此希望父亲能给她更多的信任。
所以叶滢和宋申宇之间的情况,外界的认知都太过于匮乏。
只一听,富家女和穷小子在一起,和家里闹翻这几个关键词,圈子里的那些人就脑补出了一大堆要死要活的爱情故事。
可实际上,无论是叶竑、叶滢还是宋申宇都知道,他们都没有把所谓爱情当成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其中的具体情况太过于复杂。
从始至终,都只是一场叶滢为自己人生的抗争。
之前听张潇涵碎碎念说起过往事情的时候,商时序还有些意外。
张潇涵轻易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你要相信你叶姨的眼光,她不吃垃圾。”
“要是宋申宇很差,不说你叶爷爷,就是叶姨那一关都不会通过。”
“人不是一个静止的点,而是一直流动最终绕成不同形状的线,是会变的。”
“早些年前的宋申宇和现在很不一样,贫穷但是自尊心很强,也是真的不在意叶滢什么都没有了,上进努力,能看出确实是喜欢阿滢的,两人一起共患难,反倒是后来起来了渐行渐远。”
张潇涵喝了一口茶,叹道:“之前两人还能够并肩行走,只是阿滢的努力和天赋寻常人都难以企及,她很快自学了技术相关板块,恒朝她的话语权越来越强,恒朝主要在她手上壮大,宋申宇无论怎么努力也跟不上她的步伐了。”
有时候还挺唏嘘的,如果一开始就是恶人,又怎么会避不开?
无非是逐渐腐朽生烂的,防都防不了。
说到这里,商时序就能懂了,其实严格来说,宋申宇并不是传统中的凤凰男,他没有用叶家的一分。
只是大众的印象如此,何况后来恒朝渐渐形成了一个女强男弱情况,外界这种的议论自然更多。
后来渐渐的,与其说这两人是夫妻,不如说是合作伙伴。
所有的情感都会随着这种不平衡逐渐消磨。
宋申宇本就好强,于是也越来越偏激,整个人渐渐地心态失衡,高强自尊的人反而更容易变得扭曲。
商时序冷漠的听完。
“自己不行,还怪别人强,说什么以前喜欢叶姨,那还有个只比秋秋小半岁的私生子?”
张潇涵愣了下,笑道:“你说得对,掩盖不了这个事实,心理逐渐扭曲,可能那时候就已经心态不行,路走歪了。”
她其实都已经有些记不太清宋申宇以前的模样了,只有现在这个面目可憎、令人生厌的恶劣面孔,或许是安逸久了,好像人也变蠢了。
商时序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就是小时候东西被烧后,家里一团乱。
张潇涵和商晋原准备与商家彻底闹翻带他走,他那
时候其实很茫然。
在花园里恰好碰到了叶滢。
她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坐在了人的身边,笑道:“我以前也遇到过和你差不多的事,我其实最开始想当雕刻家来着,后来我父亲把我雕刻的东西全砸了,不止一次哦。”
商时序看着她,问道:“那您是怎么做的?”
叶滢的声音很温和:“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我用十几年的抗争换取了一个几年拼命努力的机会,然后赢得了永远的自由,我现在想要雕刻,已经没人能管我了。”
于是,商时序跑到了张潇涵面前,说:“我选择留在爷爷身边。”
他也可以用几年甚至十几年的自由争取到永远的自由。
外界对叶滢这个人褒贬不一,她的行为、思想永远都是超前的。
诚然,那些年的鲁莽和横冲直撞仍有让人诟病的地方。
可人向来都不是只有一面,不可能将所有人的看法和意见统一。
但在商时序这里,毋庸置疑,对方很了不起。
是值得他所敬佩且尊重的人。
更是筑构秋秋所有热烈、勇气与生命力概念的一个形象。
现在商礼却寥寥几语,将她那么波澜壮阔的一生扁平化,甚至是污名化。
商时序站起身来,准备去找倒水已经有些久的叶珏秋。
叶珏秋捧着热气腾腾的杯子站在厨房里,在听到录音的那一刻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他第一时间就靠北市圈子里熟识些的人脉,将商礼说的那些话“无意”捅到了商鲲的面前。
后来听说,商鲲上家法拿着棍子把人抽了一顿,在家里禁足了一个多月。
到底是最无底线宠爱的小孙子,后来商鲲封锁了所有的消息,外人不知道为什么,可叶珏秋知道。
正想着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叶珏秋转身就看到商礼走了进来,对方站到一旁也倒了一杯水,正准备离开时,对方的声音响了起来:
“宋叔叔最近出事你做儿子的都不去看看吗?”
叶珏秋没理他,想要绕过人,商礼却在他身前挡了一下:
“是书然好心想要修复一下你和叔叔的关系,所以拜托我来和你说说。”
叶珏秋就知道,可能是宋书然说了些屁话。
想起了那个录音,叶珏秋漆黑的目光冷淡的放在了他的身上,声音冷冽的问道:
“我向你确认一件事,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和宋书然是兄弟,他没有任何问题?”
商礼有些不耐烦,在对方开口之前,叶珏秋已经再懒得费口舌:
“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厨房外已经传来了商时序的声音:“秋秋?”
商礼一听到商时序的声音,瞬间头皮发麻,端着水杯走出去解释道:“我、我倒杯水。”
然后立马跑远了。
商时序暗沉的眸子看着他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自己的
视线中,然后才扭头温和的看着叶珏秋:
“时间不早了,我们今天在这里住一晚上吧?”
叶珏秋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对方不喜欢这个环境,还以为会夜晚赶回去。
不过他没什么意见。
两人一起回到房间里,商时序洗漱好出来的时候,叶珏秋已经躺在了床上里,在手机上打着字,不知道又在和谁说些什么。
“秋秋,你之前为什么查商礼?”
叶珏秋一顿,回头看着他,老实答道:“因为想要收拾他。”
他已经被商时序灌输了一套掠夺者思想,更不会再对任何事情都息事宁人。
早期,叶珏秋曾问过商时序一个问题。
“宋申宇得到妈妈的遗产其实是合法继承部分,他原本就是第二股东,自己的股份加上第一顺位继承人得到的,于是成了第一股东,彻底得到了恒朝,而且不可否认的是,他也是恒朝的创始人之一。”
叶珏秋去抢其实是很不占优势的。
他都不占优势,何况当年的叶竑,多年迅速发展下的恒朝本就不是什么小作坊,并且宋申宇都是合法的。
再加上对方联合叶家旁支叛变,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让人毫无准备。
叶滢的去世已经是让叶竑撑着一副摇摇欲坠的病体,还要照顾叶珏秋,内外忧患。
单是肃清叶家,叶竑就花了好长的时间,又哪能顾及其他。
叶珏秋问:“我现在去抢,算是掠夺者吗?”
商时序问他:“你为什么想去抢?”
“我现在手上也有着继承妈妈的股份,我去争没错。”
“恒朝后来的壮大几乎都是妈妈做的,可宋申宇加上继承的那部分,最后成了第一股东,我心上不平。”
“他出轨背叛妈妈,让我产生应激,我心中有怨。”
其实以前的叶珏秋没有这样的概念,他怨宋申宇,可是茫然,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的骨子里有很强一套道德和法律逻辑,几乎不怎么会产生掠夺这样的想法。
常年的应激其实会让人产生一股逃避的软弱畏惧心理。
医生曾说,他喜欢待在博物馆,某种程度,就类似于想把自己龟缩到一个瓶子里,这里太安静了,仿佛什么都进不来。
可自己也不想出去了。
商时序的声音平淡:“那就去抢,那么多被收购的公司,一开始不都是属于创造者的吗?可输了就是输了。”
一开始就没有绝对的恶人好人,或许就连宋申宇一开始被世人编排的时候也是感到委屈的。
可是他们没有人能站在上帝视角去评判谁好谁坏。
时间线已经拉到了现在,他们的立场和角度就是不同。
站在叶珏秋方向,对方就是敌人。
商时序的理论总是蛮横且直接,带着一股凶性。
在所有人都保护着那个瓶子的时候,他“砰”的一声直接打碎。
让叶珏秋直面那些他所真正不平的东西,抛弃所有的软弱。
意识到他心底真正的想法。
去掠夺。
日益相处下,他骨子里好像也被商时序浸染了一层凶性。
商礼也是同理,以前,他或许觉得那一顿家法已经足够。
可现在他心上不平,嘴皮子是最没用的东西,他要让对方失去某些东西。
说起这个,叶珏秋有些郁闷,“不愧是商家最宠的小孙子,你爷爷派人把他保护的死死的,我就算查到了,可能干的太有限了。”
在做什么之前,叶珏秋得做好全身而退的准备。
可他也得承认,自己的阅历太少,想在商鲲手上难以轻易逃脱。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因为才洗漱完不久,脸有些红,带点作气的可爱。
叶珏秋说了几句,然后就发现身后的男人太过于安静了,他扭头看着商时序:
“你怎么不说话?”
“……”商时序捏着毛巾一声不吭。
他该怎么说?说商礼身边的人其实是他派去的??
倒不是出于保护的目的,商家的每个人身边都有商时序的人,因为他过于强的掌控欲。
商家每个人都得在他的牢牢掌握中,他自己可以利用各人的短处拿捏他们。
可却不会让外人有机可乘,让他们拿来利用算计他或者损坏商家的名声利益。
倒是没想到把叶珏秋拦了……
他罕见的有些沉默,然后缓缓开口道:“其实……”
看到对方罕见为难的神色,叶珏秋很快意识到了什么:“是你的人!”
见商时序不说话,叶珏秋就知道他已经承认了,他气得掀开被子往一埋,将自己裹成一个小土包。
屁股对着人,拒绝交流。
“……”
商时序有些理亏,走上前拍拍他的后背:“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见人不说话,商时序咳嗽了一声,然后低声道:“你怎么不跟我说声呢?”
被子底下传来闷闷的声音:“我总不能什么都习惯找你,我就是想自己做,谁知道迈出第一步就折在你手里了!”或许是闷着了,他探出憋红的脸,“呜呜呜你们姓商的就是一伙的!”
他当然打不过商时序啊。
趁人已经出来,商时序将人搂过来。
之前被子缠得紧,现在叶珏秋反而自投罗网,动弹不得。
商时序忍着笑,在他红扑扑的脸上啾了两下:“乖乖睡觉,我们明天看戏好不好?”
叶珏秋安静了下来,直勾勾的看着他。
在听到录音后,商时序怎么会什么都不做。
“要不然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住一晚上?”
叶珏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也不挣扎了,闭上了眼睛,然后又很快睁开:
“我还没有完全消气哦。”
“知道了。”
叶珏秋这才安详的彻底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
第二天,两人是被楼下商礼的怒吼所吵醒的。
叶珏秋在床上赖了会儿,终究是看戏的心态战胜了困意,简单的洗漱后和商时序出了房门。
两人站在金碧辉煌的雕花栏杆前,胳膊轻轻搭在上面看着楼下。
一个柔弱的女人身边站着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年,模样和商礼有些相似。
不远处商礼的父亲商天懿面如土色。
女人把少年往商礼的方向推了推:“去,叫哥哥。”
商礼扶着陈文澜,两人脸色难看。
叶珏秋看着商礼,私生子嘛,谁家没有几个。
商礼当然也得有。
他之前就查到了这些,只是因为商时序没办法和对方接触上。
叶珏秋清清楚楚的记得商礼说过的话。
他就是个孩子。
他有自己选择的机会吗?
你们总拿什么私生子说事,这是他想有的身份吗?
是叶阿姨阻拦了他们的爱情。
……
伤痛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当然可以高高在上说些蠢话。
从来没有什么所谓的感同身受,没办法理解的事,那就自己去经历一遍好了。
他倒要看看,商礼还能不能说出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