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道末
“我这是在哪？”
“我突然就死了吗？”
“可这……是不是太突然了点？”
男人发自内心的疑惑道。
四周漆黑无比，空洞的吞噬着光芒。
突然，在黑暗中无数星辰散发出耀耀光辉，忽暗忽明！越来越多的繁星出现，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置身于宇宙中。
这些星辰从他的身后，疾驰的掠到身前，像有一条看不见的滑道承载着他，向着宇宙的一个方向穿梭。时间与空间的长河中，男子看到了诞生与毁灭，生命不过转瞬即逝。
眼前的一幕，让他的心中震撼无比。
令谁也不会想到，就在刚刚，他还在自己的床榻上盘坐修炼，原本遥遥无期的瓶颈有了一丝松动，可下一刻，他的意识一黑出现在了这里
慢慢星河旅途中，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看不到时间，也感知不到生命的流逝，似乎他的一切都停滞在了这一刻。可唯独他的脑海中思绪万千，依然没有停止运转。
不解、不甘、寂寞等等一系列负面情绪倾泻而出，但男子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一根手指都不能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宇宙终于到达了尽头。那里是一片虚无，就像是程序员编写的数据已到达了容纳量的极限，极限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男人眸子一凝，虚无中并不是只有他自己，还站着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
老者佝偻着身躯，低垂着眼眸，双手交织着放在拐杖上，额头依靠在手背上，整个人就这么悬浮在宇宙虚无之中。
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他让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吗？
男人的思绪很乱，他感觉脑袋昏沉沉的，像一团浆糊。
过了许久，老者就像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他终于忍不住的开口询问道：“你是谁？”
无人应答。
男子望了望四周，这里深邃的黑暗如同匍匐的庞然巨物，正张着深渊巨口。他脑海中闪过各种各样的恐怖片段，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未知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您好？”
这次，老者好像是听到了他的呼唤，轻轻抬起了眸子。
那是一张褶皱到如枯败老树根一般的脸，没有丝毫表情。一只眼睛瞎掉了，浑浊不清，好似有一层白霾掩盖表面。另一只眼睛清澈而又深邃，说不出来的神秘与压迫。
兴许是太久没有活动，他直了直身子，声音沙哑到了极致，一字一句缓慢说道：
“吾乃天道！”
此话一出，男人愣住了。
天道是什么，那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是这个世界最顶端的力量，是制约这个世界的「规则」……或者说天道就是缔造「规则」的存在。
天道可以是任何形式的模样，天道是信仰，天道是
但如果说，面前的老者就是传闻中触不可及的道，那他是一万个不相信。
就像你是个在家看电视的死宅，突然有人敲了你家门。打开门后，那人说他是国家总理一样离谱。
“……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这个世界，腐朽的太深了我的力量也随着时间磨损的太过严重。”
老者没有回答男人的怀疑，也没有时间来解释自己的身份，只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男人咽下一肚子的问题，沉声问道：“那需要我怎么帮你？”
老者没有回答，只是抬起那干枝般的手臂，食指轻点。指尖处凝聚出一抹淡青色的微光，散发着令人祥和的气息。
待指尖触碰到男人眉心的刹那，男人顿时陷入了呆滞之中。短短不到一息间，他的意识从宇宙的边境瞬间被拉回原本的星球之中！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灵魂撕裂般的痛楚，让他的瞳孔不自然的放大，面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狰狞了起来！
无数时光片段从他的脑海中流过，从古至今，整个世界的诞生与变化被他的双眼记录，顷刻间便成为这世界上通晓古今的见证者。
周围的一切播放完毕，景象也如同泡影般炸开。男人恢复了意识，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但宇宙中并没有空气。
把脑海中的信息捋顺后，男人也相信了面前老者的身份真的是天道的化身！
“替吾守望。”老者这才回答了他的问题。
男人张了张嘴，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片刻问道：
“那您呢？”
“吾？去做该做的事。”
老者似乎是一台仅有理性的机器，这一刻该做什么，下一刻该做什么，他都尽数知晓，除此之外一句废话都没有。
话音落下，他猛的挥动手中拐杖，重重的砸在虚无中。原本侵蚀宇宙边境的大片虚无如潮水般褪去，重新焕发生机，出现了星辰点缀。
可一击过后，老者的肩膀轰然爆开，没有想象中的血雾，反而化作一丝丝白雾细线，向着遥远的方向飘去。
随后是另一只臂膀，然后是胸口、身体、腿、头颅
……
凛冬，雪飘。
在繁花似锦的街道，大街小巷吆喝声此起彼伏，行人手牵着手四处张望，哪怕脸蛋冻得发红，也依然洋溢着幸福与欢乐。
马上就是年夜了，家家户户都在为这神圣意义的一天做准备，购置了许多崭新年货。
雪云软绵绵的就像一大团棉花，灰的发白。不断有花絮般的银白落下，似乎天与地之间的沟壑就要消失，接连在一起。
这里是中洲域——被誉为仙人之乡的国都，人们在神秘强大的修仙者护佑下，生活安宁而又美好。
除此之外，
北域，寂静血海，
南洲域，丰饶福地，
西洲域，无尽沙漠，
东洲域，圣堂神国，
这四大板块和中洲域齐名，除了北海以外，占地面积都相差不多。
这方世界一直遵循着弱肉强食的原则，由于天道的不完整，许多妖魔鬼怪相继出现，侵扰着人们的生活。
而修仙者，是人族反抗的唯一手段。
城区分两部分，平民与富人生活在一起，称为平民区；还有些生活不能自理或出生贫寒之辈，在贫民窟苟活。
一名贫民窟出身的少年偷偷跑出来，在平民区内的垃圾桶里翻找，他脸骨凹陷身材瘦小，穿着破了几块大洞的破布，甚至连普通人家中的抹布都不如，又如何能抵御如此寒风？
可即便如此，但那一双浅蓝色的眼睛却格外灵动。
他被冻得浑身淤青，双手伸入垃圾桶的深处不断掏着散发着恶臭的垃圾。
这没什么可丢人的，因为这是他唯一生存的方式。在这里乞讨只会被饿死，根本不会有人在乎贫民窟的死活。
“这是最后一个垃圾桶了看来今天又要饿肚子了，我真的好饿啊！”
许久，少年将双手收回，有些认命的叹了口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软瘫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一股异常美味的香味顺着鼻腔进入脑海，让他不由得眼睛一亮。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双手一撑从地上站起，顺着味儿行走在交错的巷子里。
少年一步一喘，一股无力感从脚底不断滋生，好几次都险些瘫倒，但身体在这美食气味的诱导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力，驱使他不断前行！
很快，源头找到了。
是另一名拾荒者，是个小女孩。小花脸脏兮兮的，小巧的双手捧着一个热腾腾的肉包子。她的眼中饱含泪水，似乎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