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回光返照
明知去顾景深葬礼的时候葬礼已经接近尾声，人已经渐渐散场，哭声也少了一大片，却依然能感觉到一种压抑感。
明知一路被赵文扶着，走到一半的时候明知抽回了自己的手，眼神空洞，却异常平静地说道:“我自己能走。”
她手里拿着菊花，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却依然执着地往前走，磕磕碰碰地上了阶梯，凭着直觉走到灵堂前跪下，忽然笑了笑，“顾景深……你让我该怎么办啊？
明明先走的人应该是我，我连遗照和墓地都选好了，你却抢先了一步，弄得我就跟个笑话一样……”
明知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涌出，好些天流不出的眼泪全在这一刻流了出了。
“你明明可以不死的……你可以抛下我就走的，反正我也活不长了。”
“顾景深，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愧疚……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原谅你的。我最恨的就是你……”
明知不知道自己在顾景深的葬礼上哭了多久，只知道哭到最后眼泪都流干了，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有心口还在隐隐地痛。
“别一直跪着了，他应该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
沈叙白看见跪在地上哭的明知，内心沉重，走上前，用手帕擦掉明知脸上的眼泪。
明知抬手抓住沈叙白的手，那双失明空洞的眼眸中忽然间有了一丝光亮，“沈叙白，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沈叙白愣了愣神，然后反手握住了明知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会。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说顾景深他疼不疼啊？为什么流了那么多血，还不肯吭声呢，害得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他受了重伤……他还骗我，说是别人的血。”
“我想他不会疼，他只是遗憾没能送你到家，没能一直陪着你走到最后吧……”
早上，明知一个人躺在密室的床上醒来。
原本已经失明的眼睛却如同回光返照似的忽然间明亮起来，渐渐地看清了墙壁上贴的那一张张照片。
上面有她一个人悄悄蹲在角落里抽烟的照片，有她在舞蹈室排练芭蕾的照片，有她在老宅无聊时画画的照片……
不知道顾景深是怎么做到的，能把整个墙壁上每个地方都贴满照片，每张照片上似乎都写着字。
明知醒来第一眼不是震惊自己眼睛能看见了，而是密室里那满墙的照片。
不知道的人该会觉得顾景深是个跟踪狂吧。
她抬手去触碰墙上的每一张照片。
一张合照都没有……
她一个人沉浸从前的回忆里许久，最后站起身来，换上衣服，披上一件黑色的风衣，眼睛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决与沉静。
赵文和沈叙白一早就到了别墅，还带上了好几个保镖，两人看到明知眼睛恢复正常的时候眸中都闪过一丝惊讶，想问明知眼睛的话在想到回光返照这四个字后咽了回去。
明知到了老宅后，先是按着沈爷爷给的方子踏踏实实地把药喝了，针灸治疗了一段时间后，便跟沈叙白启程去了a市市中心一家生意比较火爆的娱乐场所。
明知径直朝着一个包厢走，身后跟着沈叙白和一群保镖难免引人注意。
她走到一间包厢门口的时候，忽然被一个人拦住了。
拦住她的人是这里的经理，估计是见明知一下子带了这么多人，怕明知是来闹事的。
“这位女士，这个包厢已经有人包了，不能进。”经理拦在她面前，恭恭敬敬地对她说道。
明知轻笑，抬手轻拍了拍经理的脸，说出的话带着一股阴狠劲儿，“你要是不希望这家店倒闭的话，最好给我识相一点滚一边去。”
经理本来还不信明知的话，瞥眼看了看明知身后凶神恶煞的那群人，脸吓得都白了，立马退却。
明知一脚踢了包厢的门，眸光凌冽一闪，瞥见包厢里正搂着女人跟狐朋狗友们打牌的李钟纪弟弟李钟河。
“wc，你们tm谁啊？！！！”正打着牌抽着烟的李钟河被忽然一群人闯进包厢的阵仗给吓了一跳，看见明知那种漂亮的脸蛋后，一下又起了几分色心，眼神猥琐，“呦，美女……你走错包厢了吧？要不要来跟我们一起玩？”
“好啊，不过不知道你玩不玩的起呢？”
明知冷笑，眸中闪过一丝恨意，抬手对着身后的保镖示意了一下。
下一秒沈叙白和赵文带来的所有保镖都冲上前去，把李钟河抓住，头按在了地上。
李钟河的狐朋狗友见到此场景都吓得躲到了一旁。
李钟河被明知的保镖按着跪在地上，觉得莫名其妙，气得面露狰狞，狂飙脏话，“你tm谁啊？！！给老子松开！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臭婊子，你敢怎么对老子，看以后老子不cao死你！”
明知听到李钟河威胁辱骂她的话一点都不害怕，反倒露出了几分讥讽的笑容。
她以前只不过在麻辣小龙虾店里吃东西，就被李钟河和其他几个人骚扰殴打，没想到李钟河从牢里出来了还依旧那么嚣张，不愧跟李钟纪是兄弟。
“才从警察局审讯完出来没几天就pc赌博，看来你那个抢劫杀人的哥哥没少给你分钱吧？”明知蹲下身子，与跪在地上的李钟河对视。
李钟河一听到他哥哥就莫名心虚起来，但依然还是嚣张道:“tm关你什么事？！你最好现在就把老子放了，不然有你好看的！”
“呦，还有烟呢。我好久没抽烟了。”明知冷笑了笑，拍了拍李钟河的肩，把李钟纪耳朵上夹着的烟取下来，对李钟纪问道:“有打火机吗？”
“妈的，你听不懂人话吗？老子让你把我放了！”李钟河那张丑陋恶心的脸上满是气愤。
明知全然不听李钟河的话，从李钟河的口袋里搜出了一个打火机，把烟点上，面色平静地说:“看来你是真不认识我了。”
李钟河听见明知的话愣了愣，脑中忽然闪过多年前在法庭上把自己送进监狱的那个原告和在饭店外殴打的那个女人的脸。
李钟河气得咬牙一笑，“tm原来当初把老子送进监狱的是你啊，真是个婊子。”
“怎么？现在来报复我了？我告诉你，你当初当初那个被当众殴打的视频就是我让人放出去的……看看你当时被老子打的有多惨呐。”
明知听到李钟河说的话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异常地平静，“李钟纪在哪？只要你说出李钟纪的下落，我就放了你。”
“呵……你真以为我怕你啊。你以为你是警察啊？想抓我哥？就凭你？”李钟河嘲笑明知。
明知对着李钟河笑了笑，下一秒眼神忽然变得阴狠，直接把手里点着火的烟头戳到李钟河的脸上。
李钟河痛到尖叫，表情狰狞。
明知手里烟头在李钟河脸上发出呲呲呲的声音，烫出了一个黑黑的印子。
“哇，叫得这么大声，很疼吗？要是这烟头戳到你的眼睛上，你是不是会叫的更大声？”
“李钟纪用枪把子弹打在了我爱人的胸口上，比这要疼上百倍千倍，你说我要不要把你哥打的那一枪子弹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