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没有呼吸
桥边，不少村民都在一旁围观，人群嘈杂的讨论声和女人的尖叫声，小孩的哭声格外的刺耳。
“这木桥怎么就塌了？”
“估计是桥年久失修，今天刚好又下起了冰雹，桥上的人躲冰雹一跑，桥就塌了。”
“还有人没救上来吧？”
“有个大人救小孩，俩人都估计都没了。”
“确实，这河流得急，水又深，人被冲走，怕是活不了。”
“唉，灾祸来了挡都挡不住。”
“救人的是最近从城里头来的有钱人吧？据说来做慈善公益，还给山上的庙捐了瓦片。”
“这……唉，这么好的人怎么就短命呢。”
“这条河每年都死几个人。”
村长和村支书在混乱的人群中维持着秩序，一些年轻力壮的男人纷纷下河，还有一些人在河岸上大喊着。
明知跑到河边的时候，看到赵文也在人群中，被一个发疯的女人揪着衣领撒泼。
她在人群中试图找到顾景深的身影，却没能找到，只看见几个人在给溺水被救做心脉复苏。
明知心乱如麻，看着周围的场景恐慌地有些不知所措。
她冲到人群中，一把抓住赵文，急切地问道：“顾景深呢？”
“顾总……还没救上来。”赵文眼睛红红的，内心非常自责。
明知心咯噔一下，眼眶一热，有那么一瞬间，她耳鸣了，听不清赵文在说些什么。
她嘲讽地笑了笑，浑身都在颤抖，“都难以自保，还救人……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把我儿子救上来，为什么先救我女儿？！！
我明明让他先救我儿子！你去把我儿子救上来！”一个中年妇女扯着赵文的衣服大喊大叫。
赵文顿时脸都白了。
“你们赔我儿子！！”
中年妇女嚎啕大哭，蛮不讲理地冲着赵文打，见赵文一直不搭理，便转头朝自己的女儿发泄情绪。
“你怎么不去死！明明应该死的人是你！你为什么不让你弟弟先上岸？！！”
中年妇女面露狰狞，抓着从河里救上来没多久，脸色发白全身都在颤抖的女孩的头发，抬手往女生脸上使劲扇了一巴掌。
中年妇女一边打一边对女孩骂道：“贱蹄子，把你生下来有什么用？！你把你弟弟害死了，我今天就打死你。”
明知见多了农村这种重男轻女的家庭，但看到中年妇女这般没有良心的母亲，顿时气得脸都黑了。
她立马上前，一把推开中年妇女，把女孩护在身后，气道：“她那么小，她有什么错？！你打她，你儿子就能被救回来吗？！！”
中年妇女气得咬牙切齿，指着明知的鼻子骂道：“贱人！关你什么事？！”
“你这样的人不配做父母！！！”
明知眼睛红红的，眸中带着怒意，将女孩紧紧地护在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女孩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这一刻她好像在捍卫自己，为一些父母的偏心而感到不公。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中年妇女被明知气得脸都绿了，发疯似的扑上去就要用长且锋利的手指甲去划明知的脸。
明知抱着孩子往后躲，本以为自己的脸怕是要保不住了，没想到赵文突然一把从后面抱住了中年妇女，叫上几个村民把中年妇女控制住了。
明知见妇女被人按住了，心里松了口气，又连忙看了看怀里女孩的伤势。
女孩很懂事，被打了也不哭不闹，眼中冒着水花，在她怀里静静地靠着她。
明知心一下就软了，有些为女孩感到难过，被打了都不哭一下，一看就是在家经常被虐待。
看到这个女孩，她想到了自己。
她父母何尝不是偏心，只不过没有恨她到要杀了她的程度罢了。
赵文叫的救援队来了后，一整天都在河边附近搜寻顾景深和溺水男孩的踪迹。
明知也一直跟着大部队在寻找顾景深。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一整天都没能找到顾景深的踪迹。
越是找不到顾景深，她心里就越慌。
怎么就找不到人呢？
搜寻的时间越久，顾景深活着的几率就越渺茫。
她心里像是悬着一块石头，石头不落地，她的精神就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搜寻了一天，所有人基本上都已经不再抱什么希望了。
天色已黑，晚上的深山老林里猛兽太多，太过危险，大部分村民都不敢冒着遭遇猛兽的危险放弃搜寻，准备明天再继续。
明知一直没有放弃，她总觉得顾景深还活着。
她觉得顾景深没那么容易死。
晚上她手里拿着手电筒，在河边继续寻找顾景深。
她时不时会听见林子里传来动物诡异的叫声，心里明明怕得要死，还是强装镇定沿着河边一直往下游走。
河边时常刮过一道冷风，冷风刺骨，明知冷得浑身都在发抖，牙齿不停地打着颤。
“顾景深……顾景深！”
天已经黑了，她只能靠着手电筒看清周围的环境，她一边喊着顾景深，一边用耳朵去听身边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动静。
她沿着河一直往下游走，几乎都快走到了尽头，都没找到顾景深。
她在河边走，鞋子被浸湿了，脚都都被冻僵了。
她坐在河岸边，孤立无援，心里又慌又害怕。
怎么就一直找不到人呢？
顾景深会不会已经死了？
明知急得眼睛都红了，眼泪不知不觉地往下流，控制不住地抽泣起来。
要是顾景深死了，该怎么办。
她总觉得顾景深会来农村，有一半原因是因为她。
顾景深要是就这么死了，她会内疚一辈子。
明知一边哭着，一边继续找人。
在河边找不到人，她便往林子里找找。
她往林子深处走，手电筒的电量不足，亮度越来越小。
她走着走着，忽然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扑通跪在地上，膝盖被摔破了皮。
什么东西？
明知拿着手电筒往地上一照，看见一只手胳膊，吓得手抖了抖，手电筒掉到了地上。
好像是个人。
她赶紧捡起手电筒，往人身上照，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
顾景深！
明知伸手拍了拍顾景深毫无血色的脸，喊了喊：“顾景深……顾景深，你醒一醒。”
顾景深毫无反应。
顾景深头上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头上的伤口一直溢着血，全身上下也都是伤，血水几乎把衣服都浸湿，顾景深整张脸看起来都毫无血色，浮肿了大半，看着像是在水里泡太久了的样子。
明知怎么叫顾景深都叫不醒。
她紧张地用手探了探顾景深是否还有呼吸。
怎么没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