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不止是窗
林澜趴在桌子上，面前就是窗户，她看着前方晃动的树影，发起了呆。
等小六看完一章节回来，发现房间里只剩下了林澜一个人，便好奇问道，【他们走了？】
【嗯。】
这句应声极轻。
小六很少会关注剧情以外的东西，可也因为林澜的原因，对她本身有了更多一些的关注，此刻空荡荡的房里，就她一个人坐在这看外面。
可能看树也可能在看风，不过也没有人在乎。
小六犹豫一会，决定问问，【林澜，你对许颖是什么看法？】
林澜的目光随意落在一片树叶上，跟着它一起往下掉，【裴谣的妈妈。】
【……】
小六想起原本的世界剧情，有些不确定起来。
恶毒女配对女主的排挤不需要缘由，但也不是找不出。
尤其是在得知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亲人等各种东西本应该是对方所有后，这份排挤与厌恶便更明显了起来。
在剧情前期，在被女主真正打压前，恶毒女配是不会反省的，她过往的生活经历注定了那份选择。
不然怎么能算恶毒。
没什么人能忍受潜在的危险——那份危险能让他从奢变俭，小六看过的大部分小说都是这样的。
林澜，它以为林澜本该也是这样的。
同样的，恶毒女配做什么，不需要理由，但可以找得到，一开始对女主的态度，可以用傲慢、轻视为由，至于后来，则是这位本被认为弱者的人逐渐强大，甚至威胁到了她势在必得的第一。
这是世界的剧情，小六从始至终坚定的必走内容。
它的五感逐渐落在了林澜脸上，对方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愤怒与怨恨，小六也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
起初它以为，是因为林澜失了记忆，对什么都不懂，只要让她慢慢体验那些情绪，总归会有的。
对方毕竟从始至终都是人。
可是，剧情已经走到这里了，林澜知道了裴谣的身份，也遇到了许颖。
怨恨呢，愤懑呢？
最起码，恐慌，总该有吧？
……她还没学会吗？
小六不明白，不清楚为什么林澜的回答总能脱离她本应代表的身份。
只是失忆而已，身为人的本能也会变吗？
剧情明明不是这样的。
小六很苦恼，又有些懊悔，它的大脑装不下太深奥的东西，刚才那一点点的思考已经耗费了它所有的脑细胞。
林澜不知道小六心里的弯弯绕绕，她撑着下巴，恰好看见了路过的裴谣，对方察觉到她的视线，停顿片刻后还是走了过来。
“怎么在这里坐着？”
林澜诚实道：“我走不了。”
【林澜，你要讨厌女主的。】
“……”
林澜低下头，等再次抬起时用力抿了下唇，裴谣刚想开口问什么走不了，便看见了她此时的样子。
微红的眼圈旁有淡淡的水痕，像是刚哭过，可那处映着的难过更浓了，像要满溢出来。
裴谣的手伸到半空，又收了回来，她遮住了一边窗户的阳光，桌上垂下大半阴影。
“林澜，”她轻声开口，“我在这里。”
林澜看着她，张了张嘴，半晌才说道，“我超厉害的。”
裴谣闻言，笑了一下，“嗯，你超厉害。”
林澜没再说话，窗外的人半靠在墙上，温柔地看着她。
隔着扇只开了一半的窗，裴谣想，这个距离应该算远了吧。
她觉得林澜很可爱，躲在这里偷偷哭，思考的是自己厉不厉害的问题。
却莫名让人觉得心酸。
裴谣看向林澜的眼睛，很想抛开玛丽苏说过的那些话，却还是忍了下来，只是说道，“你一直都很厉害，超级超级厉害。”
阳光被遮住，却投下了另一种更加温柔的光，仿佛要将林澜整个人包进去。
却好像被不知名的东西隔了开来。
她们中间，隔着许许多多的人和事。
不仅仅是一扇窗。
所以林澜只是趴在桌子上，半仰着头看过去，用很小的声音说道，“你要拿冠军的。”
裴谣没听清，只能看见林澜的嘴动了动，却因为背光看不清具体的口型，她伸出手，慢慢搭在了窗沿，“再说一遍好不好？”
于是林澜坐端正，认认真真说道，“你要超级努力才能超过我。”
裴谣失笑，“好，你也要加油。”
在房间里的人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裴谣曲起指关节，在窗沿处很轻地敲了一下，“不想训练了就出去玩，记得喊上你的队友，别一个人出去。”
林澜点头。
“化感训练的笔记我让沈越发给你，撕裂训练的龚青会发，你想学的话就看看，不明白的地方……问他们吧，听说你的守护训练做得很好，好棒。”
林澜望着她，下巴很慢地点了点。
裴谣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林澜听得很认真。
她忽然想起，那个老人在离开前，也像现在这样，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等裴谣说完，林澜问：“你要走了吗？”
“……没有，”裴谣有点生硬地摇摇头，“我只是想说这些。”
她会尽快在比赛的世界里查清楚这件事。
“好。”
等裴谣走后，这里又只剩下了林澜一人。
小六：【……】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它突然想起什么，好奇问道：【刚刚是不是重测过化感值来着，他们有说多少吗？】
林澜：【不知道，没有说。】
小六：【行吧，零也没事，有我呢。】
林澜：【但是叶老师说我很棒。】
小六觉得自己的神经突然颤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问，【是在测完化感值以后和你说的？】
【是。】
测完化感值，夸赞，很棒。
小六将这几个关键词串联起来，许久才呆愣地开了口，【我草，林澜，你这么牛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