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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校园镜(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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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阳相合,遂生中气。

    但它们现在分属于三个世界,想要合为一体,便需要让所有人相遇,让细小的镜子碎片合成为完整的一块。

    而三个世界里都提及过的玛丽苏国际性文学素养大赛便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米敦:“这里的镜子好像可以进入世界里面,但地方和时间都有限制,我之前失败了好多次,不过放个比赛通知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

    沈越手动写了三封通知信,将比赛场所选在了食堂,米敦说那里的“镜子边缘”契合度最高。

    校长办公桌的光滑台面映出一只眼睛,沈越看了眼周围,把手上的信纸往桌面挪。

    在他离开后,边界消融,信纸乍然显现在班松面前。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三个世界分派出的选手皆是他们认识的人。

    就等比赛结束后的融合。

    沈越和米敦密切关注着比赛情况,一扭头便看见了睡着的柏漠。

    “……”

    沈越:“……这个会有影响吗?”

    米敦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应该不会?如果他不在比赛完直接走的话。”

    沈越:“……”

    米敦:“……”

    两人沉默片刻,开始找东西,准备把柏漠砸醒。

    比赛机制却不允许他们对选手进行干扰,米敦和沈越只能干瞪眼,用眼神激励柏漠努力。

    但对方显然什么也没察觉到,这一觉,就睡到了比赛结束。

    沈越率先反应过来,准备做些事情阻挠柏漠离开,查尔芬恩却动作更快地批了分。

    那是一张名字都没有的零分卷,并不具备获奖资格。

    另外两个世界产生争吵,在评委老师见面的时候,分隔的边界便开始消融。

    镜子碎片间的空隙逐渐缩小,边界模糊,最后清澈如其他镜面,完全看不出曾经断裂的痕迹。

    现在,上与下融合,而中独自割离开来。

    米敦:“要不……再比一次?”

    ——

    林澜获奖的消息传遍了玛丽苏学院,没落许久的院校乍然崛起,所有人都有些不可置信,更何况这位赢得荣誉的人,是一个走特招名额进来的新同学。

    在校规和教导主任的双重威压下,其他人纷纷向林澜表示祝贺与赞美。

    龙龙傲天将口袋里塞满校规才敢过来会一会摔跤大王,并镇定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该死,你竟然如此厉害。”

    又会摔跤又会拿奖。

    其他同学:“是啊是啊。”

    玛丽苏全程沉默,直到跟着林澜回到寝室,那些同学都散了开来,她才主动开口,“不应该是这样的。”

    林澜低下头看自己的鞋,想起阙承英:“以前有人和我说过,没有什么是应该的。”

    “……”

    林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只是突然便想起了这句话,可那个飘着的人却开始掉眼泪。

    “你想要我爱你吗?”

    对方问得很认真,玛丽苏在短暂的停顿后笑出鼻涕泡,“爱不只代表哭的时候有人抱。”

    林澜又坐在了地上,她有些站不动,“我不知道。”

    “……这样不好吗?”玛丽苏嗓音哽咽,“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在我创设的环境下也没有被人讨厌,过得很好。”

    “很好吗?”林澜把脑袋搭在膝盖上,呆呆地看着她。

    玛丽苏怒,“一手烂牌打成这样,你到底懂不懂知足?”

    林澜点点头,又摇摇头,玛丽苏被她弄得没脾气,干脆让她闭嘴,自己先哭了个爽。

    晶莹的水珠穿过近乎透明的身体,滴在了木质地板上,渗进那些缝隙里。

    像她曾淋过的雨。

    林澜就坐在那里看着她,也不说话,乖的不像话。

    见她如此,玛丽苏心里酸酸的,“是不是什么样的生活你都可以过得很好?所以……才不喜欢我最开始描述的那些。”

    那是无数个晚上的梦,玛丽苏不愿意醒来的梦。

    林澜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没有。”

    她没有将生活过得很好。

    玛丽苏不信,边抹眼泪边坐下来,“林澜,你有讨厌的人吗?”

    林澜想了想,“有。”

    “好巧,我也有,”哭腔瞬间消失,玛丽苏收得极快,脸上还挂着泪痕,面色却已如常,“我讨厌学校里的所有人。”

    老师,同学,清洁工,校长,甚至这里的桌椅书本,一草一木,全都讨厌。

    林澜想问,她却不愿说。

    “咱俩没那么熟,你别老想问我的过去。”

    林澜哦了一声,低下头,半晌却忍不住抬起,愣愣地看向玛丽苏。

    汤卡沃特,格温丽拉都是她进比赛没多久便看到的人。

    零六是主动来找的她。

    林澜以为自己只需要等待,等她们找过来。

    她以为自己会逐渐恢复所有记忆,遇见每一个年龄段的自己。

    可好像没有。

    林澜伸出手,腕部的伤口掩在表带下,似乎只要将其往上挪一挪,疤痕便会暴露出来。

    所以林澜一直将手表系得很紧,那处疤痕便也紧紧贴着表带,偶尔是表盘,触感总是如此鲜明。

    作掩饰作用的表带,无时无刻不在清晰地提醒着她,下面有什么,她做过什么,却不告诉她为什么。

    或许只有将手表解开,将束缚放松,林澜才能忽略它,但其他人便又会发现。

    这是一道抹不去的疤。

    它会由手腕转移至心底,哪一处都除不得,移不走。

    玛丽苏觉得林澜快哭了,可却又忍着,不是那种竭力按捺住的忍,而是茫然、无措的忍。

    像一头摔了跤的小兽,眨着湿漉漉的眼睛愣在原地。

    问它痛不痛。

    不知道。

    问它哪里痛?

    不知道。

    问它是这个流血的地方吗?

    不知道。

    “林澜?”玛丽苏飘过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林澜看向她。

    两个人的样貌不同,却都有鼻子眼睛嘴巴耳朵眉毛。

    “我找不到……”

    “什么找不到?”

    “……我。”

    她找不到她自己。

    林澜,找不到林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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