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神剑亦是心魔
棋中天地，一如既往的触目皆白，守一坐在黑树下，饶有兴致的下着他那盘即将满盘皆输的棋局。
系统落在他的肩头，往棋盘上看了一眼，随后收回目光，有些担忧的看着在旁边打坐的云奚。
“老头，我宿主已经闭关打坐了半个月，一点动静都没有，还要等多久啊？”这些天，系统和守一的关系也熟络起来，连带着称呼都改了。
守一执棋的手顿了顿，说道，“你这小破系统，怎么称呼老人家的！”
话是这么说，但他却放下棋子，抬眸看向了一旁参悟剑法的云奚。
霜雪在她的身上凝结，如绸的墨发因落雪而白，睫羽也染上冰霜，整个人如同雪做的冰雕。
法力一刻不停的在体内运转周天，剑法中的一招一式刻入脑海，其中玄妙透过周身溢出的气息可窥一二。
“还早着呢，”守一收回目光，笑着摇摇头，说道，“想破心魔，领悟剑法只是其一。”
“那其二是什么？”系统发问。
守一落下白子，成功围困一处黑子，他唇角勾起，说道，“我问你，她的心魔是什么？”
“第四魔皇。”
“那我再问你，要怎么杀死第四魔皇？”守一看着身边的光点，语气高深莫测。
系统回答道，“领悟剑法，然后用神剑杀死。”
闻言，守一笑着摇摇头，说道，“可小友从万剑冢得的这把剑，并非神剑。”
“怎么可能！”系统下意识反驳，但随后又想起云奚曾说的，万剑冢的剑都是凡间搜集而来，以剑养剑，难以温养出神剑的品级。
看到系统沉默，守一不急不慢的拿起一盏茶，神色悠哉的品味着，说道，“不过此剑确实有成为神剑的潜力，锻造的材料非同寻常，若不是云家被灭，出世时定是神剑。”
“只可惜，它缺了最重要的一环。”
听到守一语气中的遗憾，系统不免好奇起来，问道，“还缺了什么？”
“剑灵，”守一放下茶盏，缓缓说道，“神剑有灵，使用起来才能得心应手，如有神助。”
“但这把剑在铸成前，却吸纳了云家灭门的怨气，怨气过重便是戾气，任何剑灵都无法在戾气中存活。”
“更别说这把剑的凶煞，不输始祖，要不然也不会被关进剑池，用其他凶剑来磨戾气了。”
系统的光芒暗淡下来，似在思考，片刻后它开口道，“不是神剑，又该怎么近第四魔皇的身杀他呢？”
守一笑了起来，戏谑道，“你可不如小友聪明。”
“此地是心魔，而非现实，放到外界，金丹杀渡劫，小友就是死上一万次，也不够那魔皇杀的。”
系统也明白过来，在心魔中，哪怕不是神剑，哪怕只有金丹，也可以杀死第四魔皇，破除心魔。
而关键，就在于如何能破除心魔。
它一路看云奚走过来，自然明白她对神剑的渴求，可现下得到的剑并非神剑，云奚能够破除她自己的心魔呢？
“她的心魔不止第四魔皇，”守一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对任何事都是洞若观火，一看便知，“执念本身也是心魔。”
“她的执念是神剑，因为太想渡劫太想复仇，但没有神剑，一切都是空谈。”
“能不能杀死第四魔皇，还要看她能不能放下执念，只要放弃对神剑的执念，她才能用这把凶剑，杀死第四魔皇。”
“但反之……则会被心魔所摄，走火入魔。”
系统觉得大事不妙，云奚对神剑的执念太深了，光是试炼塔，就进了两百六十多次，平均五年下来，每七天都要进一次。
如此深刻的执念，云奚真的能够放下吗？
而处在交谈中心的云奚，则对这一切无知无觉，全神贯注的参悟剑法。
剑法一式，讲究的只有一个，快。
快如虹光，电闪云腾也赶之不及，也正因如此，能够一招致胜。
但剑法太快，导致的弊端也很明显，就是神识跟不上，在使用剑法的一瞬间，视野模糊，只能冲一个方向行进，因此极有可能撞上阻碍，头晕眼花，反而给了对手攻击的机会。
但这个弊端，其实是后来人习得一式时发现的，因为一式的开创者，才思敏捷，能够一心四用，旁人跟不上一式的使用，但他却得心应手。
开创者使用一式时，那是真的一式破万法。
不仅剑法神速，还能随时改变攻击路线，在敌人还没感觉到时，便夺取了性命。
可以说流传至今的剑修至宝，一式，在后来的继任者身上都未能展现出应有的风采。
不知过了多久，云奚终于睁开了眼。
“王炸！这把我赢定了！”守一攥着手里的两张牌得意的说道。
“你出你出。”系统还剩着五张牌，已经赢面不大了。
守一将手中的两张2亮出来，故意只拿出一张，慢悠悠的说道，“一个二。”
“四个三！”系统抓住机会，一个炸弹扔了出去，随后紧接着把手里最后一个打了出去，“一个六，我赢了我赢了！”
“你这系统，年纪不大心思颇深！窝了个炸弹最后才出，一点都不懂得尊重老人！”守一懊恼的捂住额头，一副不愿接受的样子。
“你们，这是在干嘛？”云奚看着面前玩物丧志的一人一统，颇有些无奈。
听到她的声音，守一和系统都愣住了，随后才扭头看过来。
“妈呀！宿主！你可算是诈尸了！！！”系统激动的扑了上去，絮絮叨叨的诉说着它等的有多辛苦，“你知道你闭关了多久吗？”
“三年！整整三年啊！！！”
“马上我都成那个望夫石了！”
闻言，云奚不敢置信的看向系统，说道，“多少？三年！？”
“比老夫想的要快，”守一站起身，扶了扶腰，活动了一下身子，笑道，“跟老夫过两招如何？”
云奚握住剑柄，冲守一行礼，不卑不亢的说道，“请前辈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