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借
说实话，她也想吃肉。
在物资不丰富的灾年，想要吃肉，那就只能等到过年。
也就是说，上次吃肉，还在十个月之前。
就连她生小当的时候，也只是吃了一些带油腥的菜和鸡蛋。
而现在那肉的味道还在她的鼻尖肆扰。
都是为了孩子！
这么想着，秦淮茹同意了去找周朝阳讨点肉吃！
于是。
她迈着忐忑的步伐，前往了后院，敲响了周朝阳家的门。
随着“砰砰”两声门响，周朝阳家的房门被打开，周朝阳探出一个头来，他看着秦淮茹，问道：“秦姐你这大中午的敲我家门，有事么？”
“朝阳，你做做肉是吧？”秦淮茹努力的摆出一副笑脸。
“对啊，刚刚去市场里面买了一点儿肉回来。”
“多么？能……能借给我家一点儿么？”
“借肉？”
周朝阳立马眯起了眼睛，“这肉怕是借不了哦，我已经下锅了呢！”
“下锅也没关系，你拿个肉给分一点儿就行。”秦淮茹立马说道。
说出这句话后，她有些错愕。
自己的脸皮，什么时候这么厚了？
周朝阳也同样有些错愕，还能这么借肉的啊？
想了想，他摇了摇头，“算了吧秦姐，就那么一点点肉，分也分不了几片的。”
他不借肉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因为看过剧的原因，周朝阳知道，这贾家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淮茹虽然现在看起来不错，但终究有一天会变成白莲花。
所以和她切莫要走得太近。
第二，借东西这种事情吧，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有了第一家就有第二家。
今天你家来借肉，明天他家来借米。
在这个人人都困难的年代，当这好心人，就是在自寻死路。
基于这两点，这肉是万万不能借的。
秦淮茹听到周朝阳的回答后，有些急了，“朝阳，你这就有点儿不近人情了，咱们街坊邻居的，而且……而且我还帮你奶过孩子呢……我帮了你，你也帮我，这样才对吧？”
她想起了来之前贾张氏对他说的话。
听了秦淮茹这番说辞。
周朝阳捏了捏眉心，她这么说，倒也不无道理。
她前两天不止借母乳，还嘱托了自己好多事，确实也该还礼。
但是——
还礼也只该还她啊。
如果自己用这肉作为还礼的话，那指不定到谁的嘴里呢。
她家有刻薄婆婆，有贪嘴儿子。
借那么几片肉，她能尝到点油味就不错了。
于是周朝阳直接说道：“秦姐，要不这样吧，如果是你自己想吃肉，那你就进屋，自己吃几片，就当是我对你那天帮我奶孩子的回报了！ ”
“自己吃？”
秦淮茹微微张嘴，迟疑了好久，最终摇了摇头，“算了吧……”
作为一个母亲，吃独食这种事情，她做不到。
而且如果被贾张氏发现自己吃独食，她非骂死自己不可。
“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周朝阳耸了耸肩，又说道：“秦姐，既然你不想自己来吃这个肉，那你想想其他的回报吧，奶孩子的人情我想现在就还。”
这人情如果一直欠下去，就会一直拿出来当由头。
所以早还早了。
“这……不用了吧……”
秦淮茹其实压根就没有把奶孩子这件事当回事。
如果不是刚刚贾张氏提，自己甚至都忘了。
所以现在周朝阳说什么给回报。
她一时间也想不起要什么回报。
“不能不要，我这个人想什么都算得清楚一点儿。”
周朝阳强调道：“如果你不知道要什么回报的话，那我这边就折成现钱给你，怎么样？”
将周朝阳这么执意，秦淮茹咬了咬嘴唇，“那行吧，那你折成现钱吧。”
“好。”
周朝阳立马掏兜，从兜里拿出了一块钱递给了秦淮茹，“应该差不多了吧？”
“够，完全够了……”
大人吃一顿饭都要不了一块钱呢，更何况是婴儿？
现在这周朝阳给那么多。
岂有说不够的道理？
于是，秦淮茹拿了钱，飞快的离开了后院。
虽然没有借到肉，但这应该也算有个交代吧？
应该不会被骂了。
只可惜她想错了。
一回到家，贾张氏见她两手空空，立马叫骂道：“你可真没用啊，一点儿肉都讨不到，你还能成什么事啊？”
不仅骂秦淮茹，还骂周朝阳，“这周朝阳也真的不是个人，小时候我找他要什么拿什么，怎么现在学会吃独食了？这狗崽子，怎么就没死在部队呢？吃吧吃吧，小心撑死！我看那狗崽子，就是一个短命鬼的像！”
看着贾张氏这唾沫兴致乱飞，她将手里那一块钱握得死死的。
心里有说说不出的委屈。
眼泪在这一刻，不停的在眼眶里打着转。
“哭哭哭，你哭个什么劲儿？”
贾张氏厌烦的看着秦淮茹，“你现在倒是知道哭，刚刚怎么不对着周朝阳那个王八蛋哭啊？兴许他看你这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还能给你一点儿肉！”
“你这女人，真的是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都怪你，害得我的乖孙没肉吃！”
“哎哟，老贾啊，你说你死那么早干嘛啊，你要是不死，我们家哪里会遭这种罪啊……”
“……”
这贾张氏骂起来就没个停住一样。
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院子里的邻居听着她这骂人的声音，都唏嘘：这贾张氏又开始“招魂”儿了！
周朝阳也隐约听到了贾张氏的叫骂声。
不过这些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他关好门窗，把炒好的肉片端上桌，又蒸了一大碗米饭。
虽然味道确实不咋地，肉片也有大有小不太美观。
但胜在能解馋。
肉片就着米饭，吃得是满嘴流油。
吃完之后，他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露出了一脸的满足。
而就在他拍肚子的时候，旁边的婴儿还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周朝阳侧目看着婴儿，故作凶相的问道：“怎么，你个小家伙是在笑话我么？”
不过婴儿并没有被周朝阳这凶相吓到，反而，“咯咯”的笑得更大声了。
“你咋那么讨人喜欢呢！”
周朝阳挠了挠后脑勺，眼神里面都是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