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讨酒
云新城百废待兴,但有兴盛镖局为首的势力推动,加上城主秦空的点头,很快完成了利益重新划分。
兴盛镖局顺理成章吞并了镇南镖局遗留的地盘,庞大资源的支撑下陈冲在重返新云城的第二年成功突破到九品境,距离先天,只差一步,一时间兴盛镖局风头无量,陈言也不声不响突破到了五品境。
“十九岁,五品境。”
燃血神功造成的虚弱感退去,陈言只觉得自己浑身充满力量,想找一个地方发泄一下。
“少爷。”
听到王梅的声音,陈言整理了下衣裳,旋即打开门。
“少爷,外面有人找您,说是来讨酒喝的。”
“讨酒?”陈言微愣,随即大喜,大步流星离开小院。
陈言平日里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主,何时露出过这等神态。
王梅惊异之余立马跟在了陈言身后。
陈府前,侍卫戒备的看着,门前抱剑而立,嘴角挂着淡淡笑容的青年。
“孤兄!”陈言遥遥喊道。
“陈兄别来无恙。”门口的青年正是孤云飞,如信中所说,从北邙归来后,第一时间赶到新云城。
门卫见孤云飞与二公子相识,并且十分熟络,当即不敢阻拦,让开了路,浑然不知孤云飞若是想硬闯整个陈府没人拦得住。
孤云飞的秉性自然不会为难这些人,向着陈言笑道:“陈兄你可欠我一壶美酒啊。”
“酒已备好,静待孤兄。”收到信后,陈言便让王恒暗中收集了不少美酒放在酒窖中。
“那今天陈兄可得破费了。”孤云飞哈哈笑道。
陈言抱拳一笑:“我倒是不怕破产,就怕孤兄喝不完。”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很快便到了陈记火锅店。
在陈言的授意下八仙桌上很快摆上十八种美酒,当然也少不了美食。
“爽!”孤云飞猛地灌下一口,吐出郁结之气,“还是在陈兄这喝得痛快!”
连续喝数杯酒,孤云独一口菜都没吃,以他的实力再烈的酒也不可能喝醉,但现在双眼却有了醉意,显然没用内力化去酒劲。
孤云飞一脸醉态,与其说是来喝酒,不如说是来发泄的。
前世,陈言见过许多迁客骚人,与此时的孤云飞别无二致。
究竟是谁能让孤云飞郁闷至此呢?
陈言心中好奇,却没有问。
“强迫别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陈兄你说,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能够强迫孤云飞做事的人绝不可能是同辈,说句不过分的话,普天之下同龄人中哪个见了他不低头。如此说来只有天剑门长辈了。
陈言想了片刻,大概明白了原由,可他又犹豫起来。
无论天剑门和孤云飞之间有何种矛盾,终归是一家人,更何况对天剑门来说,门内之事岂容一个无名小卒置喙。
若是弄巧成拙,还会落得个搬弄是非的名头,孤云飞或许不这般想,但保不齐其他人有所动作。
现在的陈言还是太弱小,面对天剑门这样的巨无霸,一碰便会被碾成齑粉。
“陈兄,你不用告诉我你的答案,你要是说了我恐怕连个喝酒的地方都没有了。”
孤云飞一脸洒脱,但陈言却觉得心中有愧。
“孤兄以为何为侠?”陈言虽不想掺和天剑门的事,但也不愿意看见孤云飞陷入挣扎痛苦中。
孤云飞眼睛一亮,追问道:“愿闻其详。”
“在我看来侠为三类。
下者好争狠斗勇,恃强凌弱,多是一些市井流氓之徒。
中者常救人于急,重义轻利罔顾法纲,其本质亦是立强于世。
上者为国为民,能识善恶辨忠奸,不以武力犯禁,胸如大海。
孤兄以为自己可在这三者否?”
孤云飞想了想最后却摇了摇头,他虽性情直率,可做不到为国为民。
“自然不在此列,我也不在此列。”陈言大笑道,
“世人百面千态,岂是区区三言两语能道尽。
上述三者。皆是以我目光衡量世人,而我自己却超然物外,唯我独行。”
“若是一味活在他人目光中,圣人也难做。”
孤云飞放下酒杯沉默少许,换了个话题,语气微凝道:
“陈兄,试炼令牌可在你手中?”
陈言瞳孔微缩,沉沉地点了点头。
“青云山脉的水太深,我不知其全貌。但有一点,死的都是失败者。若不是萧山恰是新云城的执行人,陈兄恐怕要遭殃。”
陈言神情恍惚,没想到命运如此巧妙,昔日一身破布衣裳的小乞丐居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孤兄,什么是‘失败者’?我并没有参加这一次试炼,难不成……是清算?以往没能闯过十八关的试炼者及其亲属都得死?”
孤云飞缓缓点了点头,他得知真相后也不敢相信。
大乾城池数百,平均每一座城池不通过试炼的人数为五,遭到清算的家族数千,很难想象有多少人死于这场横祸之中。
试炼开始时,孤云飞已经北上问剑,再加上天剑门长老有意隐瞒,知道的并不多,但能让所有门派合力的事绝不简单,所以他再次提醒道:
“虽然此次事了,但难免有小人暗中行龌龊之事,陈兄今后应要多加小心。”
新云城惨状历历在目,陈言之所以闭门不出,除了潜心练武外,更重要的是避开其他人的目光,淡化自己的存在。
孤云飞的提醒让陈言心神顿时一紧,想不到自己已经足够谨慎还是被人盯上。
陈言沉思的间歇孤云飞又喝了数杯,由于是敞开了喝,孤云飞很快便喝醉了,整个人趴在八仙桌上。
面对一桌子的酒食陈言却无心下肚,他很想知道,这次清算究竟是仙人的意志,还是天剑门诸多势力的决策。
“哎……”
陈言叹了口气,孤云飞面对天剑门屠戮数万人举措或许更多的是无奈吧。
他想要扶起孤云飞时,萧山忽然闪现,率先一步,把孤云飞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对着陈言点了点头,随即远去。
“五品?”
望着跳跃的背影,陈言喃喃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