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来信
镇南镖局与兴盛镖局是死对头,少一个对头本是值得庆幸的事,但陈冲他们却开心不起来。
一夜之间覆灭镇南镖局的人,也一定能不费吹灰之力灭杀兴盛镖局。
镖师们最忌讳押送一些牵扯甚广的货物,一不小心便会惹火烧身。
陈冲和陈言想得更多,镇南镖局也是拥有试炼令牌的势力之一,秦云山脉近乎全军覆没,如今镇南镖局一夜之间满门被灭,二者之间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虽然心思各异,但在座的人却有一个共同目的,弄清镇南镖局灭门真相。
镇南镖局被灭就像是一根引线,点爆了云新城这座火药桶。
明面上的,暗地里的数不清的人和势力调查有关镇南镖局被灭的情报。
结局明了,包括陈言麾下的谛听也毫无所获,仿佛镇南镖局被灭不是人祸而是天灾。
陈记火锅
“公子,属下无能让您失望了。”
王恒羞愧的垂下头,为了这个任务谛听耗费大量人力财力,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觉得辜负了陈言对自己的信任。
陈言却不在意,据他所知,其他人也是一无所获,陈府和兴盛镖局已经做好最坏打算。
“城主府那边什么情况?”陈言隐隐觉得,城主府即使不是幕后真凶,或许知道镇南镖局被灭的缘由。
“城主府很安静,没有派出人手进行任何调查。”
王恒如实答道,他从不会问陈言为什么。
这也是陈言最欣赏三兄妹的地方,他需要的是能够完成自己命令的手下,而不是自作聪明的蠢货。
城主府的过于安静让陈言认识到事情不简单,究竟是壁上观火还是不敢作为,任由其他势力闹得鸡飞狗跳?
陈言往回走,望着人头攒动的长石阶路,如同兴盛镖局的势力现在还能隐忍克制,最大限度的不造成骚乱。
后续无事发生自然是皆大欢喜,若发生了类似镇南镖局的惨案,势必会引起一场风暴,撕破虚假的和平。
……
傍晚时分,陈言用完晚餐后,早早回到厢房打坐。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见怪不怪,毕竟陈言是武痴的事已经传开了。
翌日陈言收到两封信纸。
一封是王恒的,昨夜与兴盛镖局同属一个梯队的李家一夜之间上千族人尽数惨死,鸡犬不留,而李家也是拥有试炼名额的家族之一。
另一封来自北方,署名孤云飞。
“陈兄,见字如晤,展信舒颜。仙缘路已是生死路,其中干系甚大,陈兄应趁早脱身,切忌入局太深。我已令人护陈家周全,请陈兄勿虑,待我自北境归来时,定与陈兄共饮一大白。
谨付寸心,望君珍重。”
陈言将手中信纸震碎,洒入湖中。
“公子,老爷刚从城主府回来。他让您去祠堂。”
小梅走了上来轻声说道,
“城主府被围得水泄不通,但……城主却没有半点反应,将所有人拒之门外,此刻新云城已经彻底变天。”
陈言冷冷一笑,秦奥回来的一刻,城主府或许便知道了之后发生的一切,索性当起了缩头乌龟,等事情结束后再出面收拾残局。
“通知你哥,谛听停止一切活动。静待我的命令。”
陈家祠堂中,陈冲面色空前凝重,李家被灭,他收到消息,第一时间派人赶了过去,但依旧毫无所获,整个李家化为废墟,仿佛是有人从高处一巴掌镇杀了李家。
一巴掌!
陈冲不愿意,也不敢去想。
祠堂中,陈母林蔓茵、陈泽忐忑不安的坐在太师椅上,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他们还是第一看见陈冲露出这般神态。
陈言走进来的第一时间,陈冲立马关上了祠堂大门。
在三人惊讶的目光中,转动最中间的灵牌,整个墙壁缓缓打开,露出一条漆黑的甬道。
陈言诧异的看着这一幕,随即又恢复正常。
像陈冲这样跑江湖的怎么不可能为自己准备后路。
三人跟在陈冲后面走进密室中,密室不大,狭小的空间内叠放着九个木箱。
“这是我陈家所有积蓄。今天晚上,你们三人分头行动,带着家当离开新云城,永远不要回来。”陈冲凝重的看着三人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蔓茵没有看地上的财宝,一脸怒意问,
“陈冲,你要还当我是你女人,就把一切说明白。要走孩子们,我林蔓茵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是啊,爹。到底发生了什么啊?”陈泽看了眼地上木箱,咽了咽口水,眼中闪过贪婪之色。
“镇南镖局被灭、李家被灭,下个或许就是我陈家,就算不是,迟早有那一天。其中缘由,我无法分说。总之你们准备好,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说这件事。”
陈冲沉声说道,他视若珍宝的机缘到头来却成为陈家的祸根,可若没有试炼机缘,他陈冲只会是一个山上砍柴柴夫,更别说创建兴盛镖局。
难道这就是命?
陈冲悲哀一叹,面对这样的灾祸,他所能做的只是竭尽全力保护好自己妻儿。
“啪!”
林蔓茵抬手一记耳光打醒陈冲:“出了事就说,藏着掖着算什么。姓陈的老娘当初嫁给你,就是看中你做事直来直去,你现在倒好遇事骨头就软了,学着那些个秃驴藏起话来。”
“爹,秦奥活着回来了。”
陈言冷不丁开口,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陈冲却一下明白儿子的意思。
“长安,你知道怎么回事?”林蔓茵一下看了过来,“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一家子要死死一块,怕个甚。”
陈言大跌眼镜,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自己这个娘还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难怪能把三大五粗陈冲治得服服帖帖。
“哎。”到了这个地步,陈冲也不想再隐瞒索性全盘托出。
“长安,那令牌呢?”陈母这时望了过来问。
陈泽犹如一匹饿狼死死盯着陈言。
“送人了。”陈言双手外摊,“父亲还记得两年前我走镖遇险的事吗?”
“这和令牌有什么关系,长安你不要混淆视听,转移注意力。”陈泽急忙道。
陈言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自顾自道:“我当时慌不择路,遇到了一个人,天剑门传人孤云飞。”
“天剑门!”
他们没听说过孤云飞,但天剑门威名远扬怎么会没听过。
但这和遇险有什么关系,和试炼令牌又有什么关系。
陈言不急不缓道:“孤兄知道我的名字和来历,并且告知青云山脉的事,劝我不要牵涉太深,我把令牌给他,孤云飞替我们摆平危险。刚开始我不信,但直到父亲把令牌交给我时,为了长远考虑,我放弃了试炼。”
面对像陈冲这样的老油条,随便编一个谎言是很容易被识破。
陈言却丝毫不担心,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只不过顺序打乱了。
陈言确实是在青云山脉遇到的孤云飞,对方的确知道他的名字。
但是,他为了长远考虑放弃试炼在前,孤云飞替陈家摆平麻烦在后。
两者顺序交换意思却截然不同,加上陈言暗中引导,三人根本不出破绽。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为什么没见过那什么孤云飞?”
陈泽态度十分冰冷,好像是在审问犯人般。
“怎么跟你弟说话的!”陈冲瞪了眼陈泽,随后问道,“长安,不是爹不相信你。陈家、兴盛镖局上上下下加起来上千人,我总不能因为你句话就相信一个外人。”
“爹,孤兄为人我清楚。我们需要做的只是不要探查关于试炼的一切情报,您实在不信,可以他们出城避避风头,过段时间再回来,犯不着浪迹天涯。”
陈言没指望自己一句话就能劝陈冲放弃,之所以讲出来是不想兴盛镖局就此解散。
兴盛镖局的存在,可以让谛听在需要的时候打着兴盛镖局的名号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