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谢了。”声音清冷有劲。

    气氛到这里，云柚纠结着要不要说句生日快乐，好不容易决定要开口，柯旸叫来服务员点菜，把话题岔过去了。

    趁点菜之际，云柚凑到姜南星身边，低声问：“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事？”

    “我发誓，我不知道他要来，是到了这里之后柯旸告诉我的，他把我的手机拿走了，不让我跟你说，这不是刚想告诉你，他们就来了吗，来都来了，吃完饭咱们再撤。”

    云柚扶着帽檐，侧过脸，“这不是废话吗，我现在走，多尴尬。”

    “你们两个，别光顾着说悄悄话啊，点菜点菜，我都快饿死了。”柯旸把菜单递给她们。

    因为上次进医院，短时间内，云柚吃不了刺激性食物，只划了份青菜，准备点份粥时，却发现已经被人勾上。

    柯旸那个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富家少爷铁定不会点。

    云柚想起那天在医院碰见周淮让，于是不动声色地抬头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他。

    那人靠着椅背，黑色半框眼镜搭在鼻梁上，遮去凌厉，显得人干净利落。

    以前常有人说他看上去很难相处，可实际恰恰相反，偶尔柯旸找他插科打诨两句，他总会怼得人吹胡子瞪眼。

    云柚逐渐意识到他们之间永远只有她会因为对方的存在受到影响。

    周淮让又怎么会考虑到她。

    也许只是巧合。

    她把菜单推给姜南星，姜南星并不知道她进医院的事情，疑惑道：“没点别的？柯旸请客，不用给他省钱。”

    柯旸：“就是，想吃什么随便点。”

    “我也不知道点什么，你们点吧。”

    周淮让闻言，这才将把视线挪到云柚身上，眉间凛冽，毫不避讳地看着她。

    这顿饭开始得尴尬，结束得更尴尬。

    好不容易吃完，云柚总算能松口气，没想到离开时被柯旸拦下来。

    他直言周淮让有车可以送她们。

    云柚以不顺路为由婉拒，奈何抵不住柯旸的热情。

    周淮让本人都没表态，反倒是他张罗得起劲。

    无奈之下，云柚只得妥协。

    可柯旸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挤开云柚，半搂着姜南星进了后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车门，欠欠道：“我们俩坐后面，你坐副驾驶。”

    这人怎么还跟以前一样狗！

    姜南星毫无防备地被他推进车里，她清楚云柚的为难，试图打开车门让柯旸去前面。

    云柚见状，笑道：“没事，都一样。”

    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

    谁知柯旸这条狗依旧不死心，他提出让周淮让先送他们。

    云柚这下彻底慌了。

    现在的她在如此密闭的跟周淮让独处，会疯掉的。

    她连忙转身，刻意避开周淮让的眼神，“我去我小姨那儿，她家就在南星家附近，我跟她一起下就行。”

    柯旸：“那你刚刚说不顺路，我看顺路得很。”

    姜南星见云柚一脸囧样，掐了下柯旸的大腿让他闭嘴。

    云柚咬着下唇，悻悻地坐正身子，垂头捏着安全带，在心里礼貌地问候了柯旸几百遍。

    反观周淮让全程像是局外人，没有插话，后座那两位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小声争辩，副驾驶那位则是恨不得把头埋进车底，他扫了眼，划开手机，递给云柚，语气不咸不淡。

    “输下地址。”

    云柚愣了两秒，连忙接过手机，慌乱间，手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仿佛过电一般，后背渗出冷汗。

    前后座的气氛简直是两个极端，前面两人一路无话，柯旸倒是话密得很，说个不停。

    副驾驶的窗被云柚开了个小缝，凉风阵阵拂在脸上，吹走烦乱的心绪，也让她清醒不少。

    既然当初决定只做朋友，那些不必要的想法也不该存在。

    很快，到了定位的位置，云柚解开安全带，迫使自己望向自打一见面便不敢直视的周淮让，礼貌又疏离，说：“谢谢。”

    周淮让没出声，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一言不发地望着云柚离开的方向，

    柯旸下车，坐进副驾驶，轻车熟路地从车里拿出烟盒，递给他，“哥们儿，我今天可真是铆足了劲儿撮合你俩，你倒好，见了面一句话不说，白瞎我的好意。”

    周淮让摘掉眼镜，一只手拢着，挡住风，点燃烟，猩红的火光在黑夜格外显眼，他将打火机扔进侧兜，金属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猛地吸了口，两颊微微凹陷，拇指和食指捻走烟，呼出的烟雾顺势吸进鼻中。

    他一言不发，半明半暗之间，柯旸只看得清他的侧脸，下颌线流畅，眉眼锐利，黑曜石般的瞳孔，缀着街边的暖黄光。

    柯旸突然想起云柚以前说过的一句话，周淮让有一种不顾别人死活的帅气。

    话糙理不糙，这形容确实贴切得很。

    “多好的机会啊，你俩高中关系不挺好的吗，现在倒跟陌生人一样，出门前，你说要我陪你过生日那会儿，我就觉得不对劲，还好我情商高反应过来了。不过，那姑娘对你，我是真拿不准，说喜欢你吧，她连句生日快乐都没跟你说，但要说对你完全没感觉也不太可能，讲真你这副模样，我要是女的都得动心，反正就是你主动点，这事儿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