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 章 弹劾？
小沈氏：“老爷，这件事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治家不严，也不知道是哪个，背地里在大小姐面前嚼舌头，说何六公子克妻，然后婉音和我提了几句，可我想着，六公子那两个未婚妻，老爷也是知道的，前头的娃娃亲，自小体弱，就是不定亲也养不大，国公府也没趁机退婚，品行很是不错，另一个更赖不上何家了，谁能想到回京的路上染了时疫，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只能说这两人福气薄，可咱们大小姐身体康健，又一直在京城，肯定遇不到那样的糟心事，再说更贴都换了，就是咱们冒着得罪国公府的风险退了婚，往后大小姐又上哪找这样门第好，家风好的人家。”
“妾身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就没和老爷提，哪能想到大小姐能离家出走啊，我对不起老爷，也对不起大小姐啊，都是妾身的错，老爷千万别怪大小姐。”小沈氏那是哭的梨花带雨，情深意切的。
周茂行听的是怒火中烧，“就只因为这件事，她就离家出走？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老爷，妾身待大小姐如何，老爷是看在眼里的，再说妾身是继室，总有些做的不好的地方，老爷还是多劝劝大小姐，早些回来的好。”
“哼，就让她在外面待着，长本事了不是。”周茂行想着，就让闺女在外面吃几天苦，才能知道家里的好，即便不看僧面看佛面，郡主家也不会太磋磨她的。
“老爷，千万别啊，大小姐这几天在外面不定吃过多少的苦，妾身想想就难受，还是早些接回家来的好。”
“虽然妾身不惧外面的流言蜚语，可妾身和老爷还有四个孩儿，妾身不忍他们名声受损，要不妾身再去求求大小姐，总之，一切都是妾身的错。”
语言是门艺术，小沈氏就学的挺好，九分真一分假，句句是她的错，可听在周茂行的耳中，那句句就是婉音的错。
婚姻之事，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她倒好，竟然还敢离家出走？
不理会父母的苦心，也不考虑全家的名声，经此一事，下面的几个孩子还如何谈婚论嫁？
信国公家的六公子，情况他是知道的，真是一门好亲事，如果小沈氏不存了杀心的话。
人长的不错，品行好，小伙子学问也好，就是年纪大了点，被前面两次耽搁了，二十四了，可加上家世，到底是他家高攀了，因此小沈氏和他提起婚事时，他没多想就答应了。
这婚事无论是谁，都挑不出错来。
可竟然出了这档子事，婚事是不成了，可现在不是考虑如何向信国公服赔罪的时候，气归起，还是得把女儿接回来，总不能为了大女儿，就让其他的四个孩子婚事也受影响，每个都是他亲生的孩子。
小沈氏看周茂行神色，又道：“现在事情闹大了，要不下午妾身再去一趟郡主府，把大小姐接回来。”
“已经闹大了，只是辛苦你了。”
做什么都已经晚了，周茂行很清楚，如果第一时间婉音能跟着回来，那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可现在？
周茂行苦笑，不仅他，他的妻子，他的儿女，所有人，都会受到别人的嘲笑。
“那老爷，现在该怎么办？”小沈氏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等等吧，哎，”周茂行一下老了好多岁，原来担心女儿安全的心一放下去，其他的想法就接踵而至，他都能想到以后人们会怎么看他，言官们又会如何抨击他教女无方了。
小沈氏也不好受，她算计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女，可现在儿女却受她所累，她真恨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在意虚名，为什么没早点下手！
那死丫头若在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多好啊。
无论小沈氏如何悔恨，事情在周婉音踏进衙门的那一刻，就再也不受控制了。
夫妻二人默默对座无言，是啊，已经这样了，要怎么补救呢？
韩大人一到衙门，就赶紧让人去郡主府通报，说皇上感念周姑娘知恩图报，品行高洁，成全她的心意，周姑娘什么时间去交接，，衙门好配合。
韩大人可不笨，表面看是周家大小姐来报案的，跟着的可是郡主府的护卫，要说郡主事先不知情？
呵呵！！！
从她小小年纪的就敢一个人叩宫门，就是说她敢把天捅破他都信，爱咋咋的，反正他打定主意，只要郡主在前面干，他就在后面摇旗呐喊。
不是他怂，他就没见过这样大胆的女子，官场的绕绕他太清楚了，谁知道人家有啥后手，再说，钱又到不了他手里，他积极了干嘛。
郡主要钱他就配合，不要他也不催。
就是有人骂，也骂不到他头上，反正不敢骂朝廷的人，爱骂谁骂谁去，他又拿不到一分嫁妆钱。
苏言得了信，赶紧把周婉音叫来问了问，结果嫁妆单子也没有，失策了，奶奶的，早知道她躺这浑水干嘛！
苏言可不管，她只要钱，“那姑娘说怎么办吧，欺君？你的外祖家也得跟你一起，”苏言做了个咔嚓的动作。
“郡主，我爹娘成婚时，我外祖家把嫁妆单子在衙门备了案的，京城的早被我那后娘夺了去，想必她是不会交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我还要去派人去江州才能拿到钱？”苏言现在看她不顺眼了，也怪她当初听到钱，太激动，该打。
“很对不住郡主，可我当时实在无法，还请郡主去江州时把事情告诉我外祖父！”周婉音跪了下来。
心眼倒多，苏言也懒的理她，只告诉她：“我会派人去一趟江州，若你再敢耍小心眼，你一定会有个好去处。”苏言笑着道。
周婉音却心里吃惊，小小年纪，她本以为郡主会气的跳起来，却还能控制住脾气，这样的人要不真的单纯善良，要么心狠手辣。
她是存了利用的心思的，现在倒不敢耍心眼了，“郡主，我说的句句属实，郡主到江州一查便知。”
苏言让她退下，倒没有生气，易地而处，她也会选择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苏言把陈怀叫来，吩咐他人通知衙门，让府里和衙门的人一起去江州，别人问，就是通知周大小姐的外祖家，好人做到底嘛！
又特意告诉那人，把圣上夸周大小姐人品高洁这句话带上，呵！
江州来回三四天，苏言先让人把早前做的肥皂切出来，也不过几千块，京城十多万人口，就是有五分之一的人买，还不够，继续做呗。
小沈氏接到话，让她把嫁妆准备好的时候，都要闭过气去了，实在是欺人太甚！
周茂行知道了，倒是对她说：“我的俸禄足够养家了，那些原本就是属于婉音的东西，她要如何处置随她吧。”
“你好好的收拾出来，别真等到衙门的人上门来取。”
小沈氏顾不得形象了，哭着道：“老爷，不是妾身不想给，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十几年来，这府里的吃穿用度，哪一样能少，妾身不得已，挪用了一些姐姐的嫁妆。”
“现如今要全部拿出来，就是把妾身的嫁妆全拿出来也补不上啊。”
小沈氏真慌了，她早把这些当做自己的所有物，生活不奢靡却也精致，一年年的亏空越拉越多，先夫人留下的铺子虽然也接了手，到底她对经商不熟，铺子里的人不说什么，也没原来尽了心，虽不至于倒闭，盈利也不够一个府的开销，就这样留下了三千多两的窟窿。
周茂行听了脸都黑了，就是不吃不喝，十多年才能凑齐。
看着妻子哭的梨花带雨的，周茂行不忍苛责她：“剩下的你别管了，我来想办法，”哎，那几本孤本是保不住了。
其实朝廷俸禄是不少，可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人情往来，下人的月钱等等，只靠一个人的俸禄确实难以支持。
有寒门子弟高中的，甚至要家人做些绣活来补贴。
周家后来又派了人去接周婉音，可却连大门都进不去，人家连通报都不通报，总不能硬闯。
后来周茂行还求到苏厚德处，可苏父得了苏母的嘱托，只表示周婉音在府里很好，让周大人放心，并说如果周大人如果回心转意，到时一定马上送周大小姐回去。
周茂行还能说什么，人家一没限制自由，二没亏待，只能是她女儿自己不回去，他只是想不通这个女儿怎么会如此的叛逆！
小沈氏甚至还亲自去接了一次，依旧没叫开门，郡主忙，不在家，还请夫人改日再来。
人家说的敷衍，小沈氏听的火大，怎敢如此辱她，她还是周祭酒的夫人，周婉音名义上的母亲啊！
其实苏言还真不在家，当然，在家她也不见，没嫁妆单子，见了也没钱拿。
渐渐的，有人说周姑娘不孝的，有说苏言贪财的，还有的说苏言不守女德，生生拆散别人父女的，甚至还有言官在朝堂上说她目无礼法，实为女子之耻，要朝廷收回她的爵位的，还有的抨击苏厚德教女无方，不堪为礼部官员的！
苏言，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