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冰中蝉是你下的吧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到你们有……
顾九昭的脑中不知为何就浮现出这句歌词。
她赶紧晃晃脑袋：不对不对，他俩十年前就已经掰了，和这首歌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好吧！
顾九昭没想到乔婉娩这么快就来了，还识破了李莲花的身份，害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过这样也好，有些话，她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跟乔婉娩说明白，也省得她再跑一趟了。
现在她还是先躲起来，把这场戏看完吧。
乔婉娩起初的语气还算平静：“相夷十八岁那年练成扬州慢，我和他日日在一起，一招一式，一夕一暮，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你骗得了别人，你骗不了我。”
“你为什么不转身？”
顾九昭听得出来，此刻的乔婉娩说话哽咽，显然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眼泪。
李莲花似乎没有任何回应，乔婉娩终于克制不住，流下眼泪。
“你还在怪我吗？你怪我在你去东海之前写的那封信，是不是？”
“如果你想骗我，可不可以看着我说。”
顾九昭实在是忍不住，在窗户纸上戳了一个洞。
眼见江湖公认的第一美女，在面前伤心垂泪，真是我见犹怜啊！
顾九昭最瞧不得这样的美人受委屈，如果不是刚刚猜到乔婉娩擅自做了一些事，她都想进去给她一个安慰的拥抱了。
李莲花一直没有转身，也没有给乔婉娩任何的回应。
乔婉娩的情绪终于决堤了，她伸出手想要触碰李莲花：“相夷，你还恨我是不是？明明你就近在咫尺，我怎么会认不出你。”
“我等了你十年，你是不是在怪我，所以你宁肯，你宁肯出走十年，也不肯回来给我一个心安，是不是？”
李莲花终于转过身，顾九昭的目光也看了过去：咦？奇怪啊，我明明记得在原剧情里，李莲花也哭了来着，他怎么没按剧本来啊？
李莲花的脸上挂着豁达的笑容：“阿娩，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我看到你现在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为你感到开心，也为你感到幸福。”
顾九昭：看出来了，你现在笑得可开心了，我要不是看过原剧情，肯定就被你骗过去了。
果然，乔婉娩看着李莲花，止住了眼泪，转而变成了诧异：“相夷，为什么，为什么你变了这么多？我在你身上，已经看不到相夷的影子，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曾经的李莲花，非常害怕回忆起十年前，也不想回忆这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直到今天，到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原来他已经可以这么坦然的面对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害怕的呢？他记不清了。
或许是因为，他遇到了阿九吧。
李莲花笑着，像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当年我跌入海里，只是挂在了笛飞声的船楼里，没有沉下海去。”
“我回去过四顾门，也看到你给我写过的信，后来，我只不过想换一种活法。”
乔婉娩立刻着急的否认：“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恨我要跟你分开，所以才一走了之的吗？”
李莲花微微摇头：“并非如此的，阿娩，我突然想明白了，以前那个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李相夷，确实已经死了。”
顾九昭：李莲花，你还想让李相夷一直死下去？有没有问过我们观众的意见啊！我们批准你死了吗？
乔婉娩似乎陷入了自责，眼泪又不停往下掉：“不是的，我当时给你写那封信不是那个意思，他是别人追逐的光，他的耀眼也会伤人的心，也是我永远都追不上的，可那又怎么会是他的错。”
“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这十年来，我不断地梦见你，梦见你最后跨出门去的那一刻，我拼尽全力拉着你，拦着你，可我醒来只知道这一切，都无可挽回罢了。”
“你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何不与我们相认。”
李莲花就像是游历人间的散仙，超脱人世：“往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只想自在。”
顾九昭：你想自在？我还想看你重新称霸武林呢！大哥，独断专行是没有好处的，听听基层群众的呼声吧！
乔婉娩回忆起之前和李莲花的相遇：“在普渡寺，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说，他已经死了，我不会嫁给紫衿。”
顾九昭：不行了，一口老血就要憋不住了，我现在一点都不同情乔婉娩了，李莲花，快，给她致命一刀！
下一秒，李小刀上线：“你伤心的不是你嫁给了紫衿，是你没有后悔嫁给紫衿。”
顾九昭：漂亮的回击！杀人诛心啊！李莲花，还得是你！
乔婉娩听完，像是自嘲一般笑了笑：“相夷，你还是这个样子，能用一句话杀死一个人。”
“阿娩，你喜欢紫衿，依靠紫衿，这并不是错，不爱一个人了，也不是需要自责的事。”
乔婉娩终于问出了她最关心的一个问题：“那你，你不恨我吗？”
李莲花回想起十年前的自己，他并不否认：“恨，恨过，早些年的时候，我什么人都恨，后来我才想明白，人生这么短暂，拿来爱人还不够，哪里有时间浪费在恨上。”
“阿娩，从前你我相遇相知，那个时候的我年少无知，也不懂我们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乔婉娩不可置信地走近两步：“什么意思？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吗？”
李莲花往窗边看了一眼：“那个时候我们年纪小，一切都做不得数，你兜兜转转才发现，自己喜欢的其实是紫衿，而我，这么多年寻寻觅觅，也是一样。”
顾九昭：不对啊，李莲花脸上的笑，好像是真的，不是装出来的啊，他这话是在说我？我被他发现了？
“阿娩，我是真心希望，你和紫衿，白头到老，天长地久。”
“今日，我们就当好好道一个别，你应该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那些该忘的，便忘了吧。”
乔婉娩笑中带泪，终是点了点头：“好。”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顾九昭趁着夜色，悄悄跟了上去。
一直到四下无人，她才现身拦住了乔婉娩。
“乔姑娘，请留步。”
乔婉娩被突然窜出来的黑影吓了一跳，待看清顾九昭的面容后，方才缓了口气：“顾姑娘？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
顾九昭的眼神很锐利，与平日那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完全不同：“乔姑娘，这冰中蝉，是你自己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