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立威与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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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昭言没有接到章克俭的任何电话，大概他真的是打算发布会上一起摆拍然后各回各家了。
“小向总，”秘书小莫敲了敲门。
“嗯？”
“这几天大家整理出来的sc项目的顶层设计材料已经发给您了。下午，岑总说要拉你开会。”小莫不安道。岑森这么临时的决定，八成是设了什么局等着这位新领导往下跳。
“您看要不要推了？”
昭言闭目想了想，摆了摆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些上会也好。”
“那我去安排。”小莫点头称是。
“等等，记得把这个邀请抄给向总。”昭言提示，“项目考评会，不知会总裁怎么行？”
“好的。”
“小莫，你来主汇报。”
她和岑森虽然差了资历，但是她也不能让人随意放在台前评价指摘。
下午两点的会议是人最萎靡不振的时候，这帮大爷都神态困顿或者低声提醒着秘书续好咖啡，看起来不过是个简单的午后会议。
“小向总。”岑森和气地笑了，示意她赶紧入座。
“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开始？”与会的都是sc项目需要的技术支持部门，昭言匆匆扫了一眼底下的面孔，毫无疑问都是岑森的人。其他的人不是出差了，就是客户那边开会去了。
昭言点头，小莫随即开始汇报，会议室陷入一片奇怪的安静，除了老头子们偶尔的咳嗽。
精简的汇报结束后，昭言直接看向岑森，这次会议的主导者。
“放弃一线城市的s级项目，着重b级和a级城市的拓展？小向总就是这个意思，我没弄错吧！”岑森笑着总结。
“岑总说得八九不离十，不过不是放弃s级项目，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到西部。”昭言也和气地回应。
“可是，如果这四个s级城市一旦丢了，我们在sc项目里就失去了最重要的高地。”岑森下面的副总开口提出异议。
“这四个s级项目大部分是零元竞标，是做慈善的。投资大，汇报低。而且还需要和其他竞对争个头破血流，得不偿失。”昭言让人调出项目投入的数据。
“可这是和各地政府接触的好几回，不然其他几家为什么要参合进来。”
“我并没有说我们不去挣这个钱。”昭言摆摆手，“鸿志最大的优势就是网络基建。这些项目就算翻了天也需要在我们的电路上跑数据，基建的费用运营商总不会不给的。”
“不知道这西南第一站选择在黔州各位怎么看？”见争执不过，一位副总开始了第二轮攻击。
“黔州虽然是省会却相对落后，sc的需求也不旺盛。”
“我找到一份两年前黔州技术部的资料，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重视。”昭言不徐不疾，拿出报告，“这份报告详细说明了黔州的气候和政府政策非常适合建立数据中心。”
“年初，图灵公司就已经在和黔州政府接洽，预备在那里建立他们的亚洲数据容灾中心。我们应该比图灵更有优势。”
“图灵和我们的业务构成完全不同，小向总也不必对标老外。”岑森不满道，鸿志自诩通信第一，而图灵是个卖手机和电脑的。
“我没有要跟风，而是好奇，这份报告怎么就被扣下了？”她让人关了投影，含笑说出自己的疑惑。
“而同年，却在港岛扩建了数据中心，这批扩容的费用，早就足够在黔州搭建框架。”
一时间会议陷入僵局，人们有些诧异，这小向总居然把这种见不得光的问题这么直接地抛出来。
“想来是和港岛政府多有合作，两年前的港岛自然比黔州优越得多，但是时移势易，关注大西南正符合国家政策。我们调转船头，还不算太晚，不是吗？”她淡淡看向岑森，言语却颇具深意。
“小向总能有业务创新的想法，自然是好的。若不加急，黔州成了香饽饽，我们反倒被动。只是这初期的预算”财务总监在岑森的眼色下开口。
“运营商里有一个政策，我觉得特好。以固补移。就用黔州政府这几年的电信基建订单收入就我们简称的固网收入，作为项目的专项启动资金，这样环节少，审批快。政府最喜欢了。”昭言豪不意外，笑着提议。
“小向总想得这样周全，我们都不得不佩服了。”岑森终于发话，会议终于要结束了。
“那就预祝小向总sc项目西南大捷。”漂亮话也是妥协。
“谢谢各位，那我们，散会。”她站起身，神色和刚进会议室的时候全然不同，有一种释然，一种旗开得胜的宽释。
开完会不到半小时，她居然接到了章克俭的电话。
“听说小向总今天舌战群雄，让那帮老臣都败下阵来了？”章克俭消息总是很灵通。
“这和章总有什么关系？”她冷冷问。
“诶，何必这么生分，建州项目签约我还没让你感谢我。如果不是我稍微启发了你那么一下，你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战略部署呢？”
“这是鸿志的商业机密”
“我也是鸿志对外投资的最终决策人之一啊！”她都快忘了，这是父亲给他的头衔。
“你知道还让我今天孤军奋战？”昭言气不打一出来。
“谁说你是孤军奋战了。”章克俭笑了，“我的人也在伺机帮你啊，可是你没给机会。”
“你想得很全，算得很尽。”这句话倒是发自章克俭肺腑。
“黔州那边，我还有些关系，到时候争取零元拿地。”章克俭这人果然不可能单纯慰问，“小向总可以消气了吗？”
“我？消什么气？”
“既然没有生气，那还是回来住吧～”章克俭顺势提议，“毕竟再不回来，父母那边就要盘问了，再久一点，就要上新闻了。”
“我还有事，先去忙了。”她挂了电话，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叮咚，邮件提醒。
她点开邮件，发件人：向汝阳。
只有简单的一句话，welldone！
“小向总，半个小时后齐言在总裁会议室等您。”小莫敲门提醒。
昭言点点头，翻出齐言的资料。h大毕业后直接校招进入鸿志，六年升至p7并不是一个特别快的晋升速度。他所属的鸿志线上商城是个每年业绩吊车尾的bg，所以集团已经在考虑把线上销售全部外包，不要再耗费自己的精力。线上商城的惨淡业绩多少再次证明了鸿志并没有互联网基因，齐言的提议被否决也是情理之中。
“向总。”齐言见昭言进门，赶紧起身。
“这次主要是想和你聊聊自建应用平台的事。”昭言让小莫重新拿出齐言的方案。
“其实这件事并不是不能做，只是，如果开始这个项目，可能需要先归到移动终端bg，你可以吗？”昭言观察着齐言，他一直局促地坐在对面，脸上因为紧张没有任何表情。
“移动终端？”齐言一愣，“您是准备走随机附赠的内置程序？”
“不，只用把这个平台内置入我们自有的手机。”昭言摇头，“手机内的附赠程序大多鸡肋，对增加用户粘性毫无助力。”
“可是移动终端是岑总负责，他之前已经否决了我的提议。”齐言迟疑道。
“我会解决的。”昭言一笑，“可立项只是第一步，随后的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协调，你可以吗？”
齐言一愣，马上迎上她的目光，“我一定会把这个平台做好的。一年之内，下载量赶超翔信的平台。”
翔信，除了图灵的软件商店以外，华国最大的软件平台运营公司。
“回去等你的调令吧！”昭言淡淡道，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领导，他不过只是个p7，你何必亲自来见他，这样岂不是压力太大？”小莫回办公室后好奇地问。上次昭言让她对接建州负责人时候的提醒让她印象深刻。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这个齐言既然敢不停地申诉，就说明他期待着和决策层对话的机会。”昭言笑着解释。
“可是去到岑总的手下，他万一不可靠。。。。”
“岑森不会用他的，他是我安排的人，而且，之前他就对这个提议持反对意见。齐言如果不笨就会明白我的用意。”
“这是往岑总那里插进去一颗钉子？”小莫悟到。
“□□的时候，我还会带点血肉。”昭言继续翻看着齐言的资料。
“您是打算以后把它独立成立bg？”小莫惊呼。从移动终端里分割出全新的bg，或多或少都会削弱岑森的势力。
“希望齐言不要让我失望。”
下班的时候，昭言居然发现章克俭在车上等她。
“有事？”她狐疑地看着车内人。
“接你下班。”章克俭含笑看着她，“不想问问我，黔州政府的情况？”
“零元拿地？你不是夸海口？”昭言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并不当真。
“我的大学同学，就是黔州下面赤金市的一把手，很需要政绩。”章克俭把当地招商局网页调出来，“这就是他。”
零元当然不会是账面上的零元，丰厚的各类补贴，以及低息银行贷款的确可以做到。
“黔州银行章总也有关系？”昭言试探地笑道。
章克俭笑而不语。
“也是，国内哪家银行章总不熟呢？”昭言假假奉承。
“一年前我就拿到了赤金的招商政策，如果是鸿志，只会更加优越。”章克俭翻出邮件。
“不是最优越，执委会那帮老头子可不会安分。”昭言扫了眼文件，不打算仔细看。
“不如下周去趟黔州？”章克俭提议。
昭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