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凡缘朦2

    翌日。

    天还蒙蒙亮，牛道德就离开客栈，啃着母亲做的干饼，走在去书院的路上，一边观察街上的情况，一边不经意地想着，考取功名上限高，而当药店学徒就限制死这一县之地了，还怎么寻仙，但是万一考不上呢，上辈子的生物化学政治地理就算全记得也没用啊。

    不多时，便走到书院门口，门匾：鸣龙渊。好生气派，不愧是书院。门前已经有几个人在等了，其中有几个年龄大的，应该是富人的奴才。

    渐渐的，人越来越多，书院的人也出来维持秩序，然而这街上还是挤满了人，连带着官兵也来了，值得一提的是林卫兵也是官兵的一种，据二哥所言，其专门负责侦查异兽与杀伐，而城中官兵更偏重于治理与断案。

    好在大门开了，排了近一个时辰才轮到牛道德，不是来得不够早，而是有的人光明正大地插队，没人敢骂。

    进入到门口交钱，登记姓名与户籍，再画个押，随后拿到带编号的牌子，就可以开始考试了，每30人一套题，前半部分是算术题，后半部分是教书先生拿着厚厚的书念题，然后考生在下面写，考的多是经义论。

    当牛道德拿到题时，内心是崩溃的。

    首先就不知道答题格式要怎么写，之前问老先生，老先生只说：“年事久已，顺其自然就好。”其他村民也没考过，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会跟你说，见不得你好，就等着看你笑话呢。

    怎么办，需不需要写个解字，这样会不会清新脱俗点。要遭，这道题怎么会算不出呢。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教书先生开始念读接下来的文学题，牛道德立即将算术题抛之脑后，全心全意地写文章，然而这只不过是从一个漩涡跳到另一个漩涡罢了。

    考毕，才刚到中午时分。仔细琢磨这过程，觉得还是有点敷衍，能“灵活变动”的地方太多了。听说傍晚就能开始放榜，毕竟选个学生而已，又不是中秀才。

    在城中逛来逛去，找找县中的老人堆聊聊天，听他们吹嘘年轻时的故事，时不时再捧上一句，便能打听到不少消息。

    比如原本清坪县内原本有三家药店，但有两家被人灭了，其中一家有个女儿，是街坊里有名的黄花大闺女，尸首被发现时衣不遮体，到现在也没找到凶手。

    再比如县外的天风武院，是林卫兵的生源地，里面的开阳境高手可是能跟大公牛角力的，还能一蹦两三米高呢。穷人进不得，穷人只能加入外役，俗称杂兵，因为练武要吃很多钱。但当问到境界怎么划分时，几个老头就支支吾吾，说不出半句话来。

    牛道德听得心生向往，这有点像修仙里的炼体啊，那应该还有更高层次的仙人，只是没机会接触罢了，这更加坚定了牛道德向上爬的心。

    好不容易熬到放榜了，挤进人堆里一看，发现自己在这批30人里得了个乙，是个中上的成绩，然而书院只收甲的人，换而言之，没考上。

    怎么会这样，自己明明用前世李白的诗，当了一回文抄公，不应该破格录取吗。

    牛道德心里感到害怕与内疚，甚至想去责问书院，是不是搞错了。再往前看看，发现有的批次里是一个甲都没有。

    呆呆地杵在原地，不知道要做什么，要去往哪里。天色略晚，家不好回，更不敢回。慢慢地被人群挤了出来。

    回过神来，决定去拜见师傅。

    拜见师傅可比县试顺利多了，师傅嫌弃牛道德家离得远，于是把回春堂后边的柴房给他住，然后交代他抓药，炮制药材，清理回春堂等事宜。

    而在牛道德入住回春堂的隔天，他被4个比他大的小伙子围着打了一顿，还有个十三四岁的漂亮女孩在旁边看着，几人口中不断叫嚣。

    “喊啊！怎么不喊了！西桶西桶的，刚才不是喊得很大声吗”

    “你真该死啊，还没入门就敢得罪大师兄，亏师傅对你这么好。”

    似乎是想讨那姑娘开心，扒了牛道德的衣服不止，还把他的右腿打断了，而那姑娘也确实是笑了出来。

    那年，牛道德双手抱头，被打得不敢还手。发现哀求的好话得不到回应，只得求助虚无缥缈的系统，在过去的几年里，牛道德一直在尝试呼唤它，也是一直得不到回应。

    牛道德觉得师傅是听得到的，毕竟他喊得那么大声。但师傅是在他们停手后才过来的。斥责地骂了几句，随后帮牛道德疗伤，口中还不忘教训着：多学点人情世故，看在为师的面子上原谅他们，毕竟师出同门云云。

    牛道德在隔天找了个同村的小贩，给了点钱让他帮忙捎封信回家，信中不提落榜的事，只说被药店的先生看中，随后拜了师，得到了份不错的工作，便在这安置了下来，也不方便回去报喜。

    干了没多久，牛道德发现，这老头是把他当员工使的。老头教他：“当穷人来时，你们几个弟子练练手，富贵人家来，就把他请到里屋去。”书架上的书可以随便看，但去问问题就会被这老东西一句：自己多看，多想想，自己学，给打发走了。当然，要是心情好也会教一教他。

    墨老东西有三个妻妾，大房生了3个儿子，二房三房没生，想必大房的手段不俗。平日里这一家7口人居住在回春堂后院里，那是牛道德不能踏足的地方，除非有重要的事。有一说一，后院可真是别有洞天，占地很大，比门前的回春堂店铺大了几十倍，而回春堂大概也就个七八十平方米吧。

    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全是墨老东西的儿子，最大一个16岁，最小的9岁，但还是要叫师兄。四师兄是县里两大巨头之一商会老板的七儿子，另一个巨头便是墨老。四师兄整天无所事事，被送来希望能学点技艺，免得以后家产争不过别人还得饿死，五师姐则是县长大人的千金，长得确实好看，不过牛道德想的更多的是弄死她的方式，越残忍越好，毕竟他才十一岁，谁还不是个孩子呢。

    上次被他们打断了腿，伤好后，发现腿有点瘸了，师傅大发雷霆，把5人通通罚了一次，三个儿子禁足一周，两个外来的弟子在这一周不准来药店。

    当时牛道德瘸着腿，在后院里砍柴，听到墨老东西中气十足地训斥三个儿子，忍不住摸过去偷听墙角才听清楚，原来他准备等牛道德再大个几岁时，就给他去深山采草药的任务，并责下令，不能再弄伤牛道德这个工具人了。

    牛道德这才明白，这老不死的是把他当农具了，怪不得不教他怎么医人治病，总教他一些药铺里很少出现，或者根本没有的草药，而平日里这些药的流向，是天风武院和林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