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走个过场
“王宇，你先带他去做一下身体检查，我要去和灾情处理部做一下报告，欧烨，你直接回家去休息吧，今晚忙活够多了，明天还要上学呢。”欧清跟交代任务似的，对我们说道。
“嗯，知道”王宇简单回了句，但眼睛一直看着我，好像生怕我溜走了。
“爸，我不困。”欧烨担心的说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太可怕了，她仍然心有余悸，想多待在父亲身边多一会。
“不行，这是命令。”欧清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他今天晚上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让欧烨跟她一起行动。
他现在必须让欧烨回最安全的地方去，这样他才能安心的应付接下来的事。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了，我会安排人送你，赶紧回家去。”
欧烨那标准的小脸上布满了失落。
见父亲态度如此强硬，她只得怯怯的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等等 ，欧科长。”我突然插嘴道：“不如让欧烨留下来，我等一下做完检查，可以让她带我转一下这栋大楼，怎么样。”
“我会安排其他人带你。”欧清回答道。
“我和欧烨比较熟，参观的时候，有什么话更放得开说。”
“嗯”
欧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欧烨，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好吧，鉴于你身份特殊且要求合理，就答应你吧。”欧清说道。
“好耶，谢谢老爸！”欧烨高兴的跳了起来，抱了一下欧清。
“得了，你现在又有任务在身了，可别松懈。”欧清说道，语气严肃而带有父爱。
“放心吧，老爸，我肯定给人家最顶级的服务。”
欧烨拍着自己胸膛，信誓旦旦的说着。
不过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对我疑惑的问道：“不过你，还算人吗？”
这话像是一把重锤，对着我心脏狠狠砸了一下。
我顿时感觉有点喘不过气。
原本不怎么热的夜晚，我却流了一头冷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疑惑，恐惧，无助，大量的情感如洪水般，一瞬间将我淹没。
“我，我不知道”
过了许久，我才吐出这么几个字。
欧清立刻瞪了欧烨一眼。
欧烨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闭上了嘴巴。
“嗯哼。”王宇见范围有点不对，咳嗽了一下，说道：“别在外面浪费时间了，咱们赶紧进去吧。”
“嗯，也是。”欧清回了王宇一句，然后领着我们向大楼里走去。
进到大楼内部，我又一次被惊艳到了。
安世科技大楼一楼是一个偌大的大厅，大厅两旁摆放着各种我看不懂的，奇形怪状的高科技玩意。
大厅中间的楼梯直通二楼，我们几人进来后不做停留，直奔二楼。
“我还以为安世科技大楼见不到楼梯这种“古老”玩意呢。”我好奇的说道。
“根据科学研究表明，爬楼梯不仅能加速血液循环，促进人体能量代谢，增加心肌的氧供应量，增强心肺功能，还能”
王宇在我旁边，突然开始给我说明多爬楼梯的好处，说实话听得我有点困了都。
“收起你那些废话吧，不就一句“有益于身心健康”就能说明的道理，你搁哪那么多废话。”欧清没好气的怼道。
“这不是废话，这是知识。”王宇也不服气，给予了反击，两个科长就这么在我们两个孩子面前，斗起了嘴。
欧烨则安静的在一旁走着，自门外进来，她就没再开过口。
不一会儿，我们来到了二楼。
“行了，不和你吵了，我带吴晴明去做检查，你和你女儿多待一会吧，等会做完我通知你。”王宇说道。
“不用你说。”
欧清说完，便带欧烨离开了。
我和王宇继续往三楼走去，走着走着，我们俩开始聊了起来。
“王科长，你和欧科长的关系好像不怎么好啊，发生了什么吗？”
“理念不合而已，这很常见，没什么的。”
“理念不合？”
“是啊，晴明，我问你，你认为如果有一项可以造福人类的事业，需要将数以万计的人的，甚至你自己的生命投入进去，那么你想不想去参与进去呢？”
王宇没有回头，他只是一直走着，声音十分平静。
“我”我一时回答不上来。
我就一刚出社会捡垃圾的三无青年，哪里思考过这么深奥的问题。
“你没有答案其实也是一种回答。”王宇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向我，昏暗的走廊里，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冰冷。
“其实这样的一份事业正摆在我们眼前。”王宇说道：“不同人对此的态度也不尽相同。”
“欧清认为这是在草菅人命，我却觉得这是我与生俱来的使命，而你还没有自己的答案。”
他用那寒冰似的眼眸看着我，时间仿佛在这条走廊停止了。
突然，旁边的一扇铁门打开了，穿着白大褂谈生意，戴着口罩的两名工作人员从里面走了出来。
“王科长，都准备好了。”其中一名工作人员开口说道。
“嗯，辛苦了”王宇指了指打开的另外一扇铁门，说道：“吴晴明，你从那边进来吧。”
“哦，好。”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了进去。
到了房间里面才发现这里真是别有洞天。
房间十分宽敞，四面八方都是白色，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器材，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台人体扫描仪，那可是正规医院里才有的东西啊，要政府批文才可拥有，有钱也不一定能弄得来。
“请躺上去。”房间内，王宇的全息投影出现在我面前。
“哇，真是太酷了。”我试着用手去他的脸，结果手不出意料的穿了过去。
“等结束后我也可以试试吗？”我激动的问道。
“当然，我们这里设有专门的体验区。”王宇推了推自己的眼睛“等我们做完检查就可以去体验。”
“好，那我们快点开始吧。”我迫不及待的躺到人体扫描仪上去。
“扫描进行中，请勿乱动。”
一阵系统音响起，我开始被送进人体扫描仪。
“身高：178m”
“体重：69kg”
“检查完毕，各项数值正常，你的身体很健康，感谢您的使用，祝您生活愉快。”
我一听这话，真的是哭笑不得。
另一个房间里，王宇也是一头雾水。
“怎么会这样？”王宇疑惑的嘀咕着“之前检测的异变体就算和人再像，虹膜的蓝色色素细胞占比也会变高，肾上腺素等和愤怒相关的激素分泌量也会升高才对呀。”
这时，他突然想到一个欧烨问过的问题。
他还算人吗？
“他还是人，至少他的目前尚存的人的认知是这样告诉他的。”王宇恍然大悟。
那些异变体，它们异变完成的一刹那，就彻底否认了自己是人这个观念，因为他们的认知被篡改了。
王宇想明白了这一点，可新的问题接踵而至。
“他是怎么做到的，按道理没有生物能阻止万源之水的精神入侵啊。”
思来想去，王宇觉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得慢慢来，他得想办法留住吴晴明，让他配合自己，好好的研究他。
“就到这里吧。”王宇对我说道。
“就这吗？”我疑惑的挠了挠头。
“嗯，接下来还有检测的话我会通知你。”王宇的全息投影说完便消失了，门也被打开。
我走出房间，王宇也刚好从里面出来。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这是我电话，有事打给我。”
王宇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的电话号码。
“那你要怎么找到我呢。”
我突然想到自己电话已经没了，像我这种穷鬼，买个50年前的老人机都费劲，更别提买个新手机了。
“哈哈，放心好了，你还怕安世科技找不到个大活人在哪里吗。”王宇笑着说道。
“这样啊，看来是我多虑了，那就告辞了，王科长。”
“嗯，路上小心。”
随后我便回到大厅，走出了大门。
然而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哎呀，我怎么能忘记玩一下试过全息投影这么重要的事啊，这样不就和走个过场啥事没干没啥区别了吗！”
晚风吹过，我独自伫立在大楼门前，心中多少烦闷无人能够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