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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第121章 人心 明月霜不由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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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还有些不忿,姬长恩从座位上站起身,看着他们,沉声道,“诸位,如今情势紧急,再追究他的错处也无益,不如想想咱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刚刚被康靖送走的那些人,每个手里都有属于自己的势力。如今等于是跟姬长恩撕破脸皮,得了离开的机会,自然就要将那些以防万一的手段都用起来了。

    一旦他们成了事,姬长恩这个楚州节度使,反而会失去对楚州大部分地方的掌控。

    众人想到这里,皆不免灰心。

    尤其这些事情还是当着红巾军使者的面发生的,叫她们如何看待楚州,看待他们这些人?

    如此一想,果然没了继续为难康靖的心思。

    姬长恩见状,便将人带走,另找了个地方,议事去了。

    他本来也邀请了窦娥,不过被她婉拒了。相信所有人都有很多当着她的面不太方便说的话,她还是暂时回避一下,给大伙儿一个开口的机会吧。

    这些人簇拥着姬长恩一走,大厅内就立刻冷清了下来。

    康靖仍跪在地上,看着杯盘狼藉的桌面,不知在想什么。忽然,耳畔响起了一道女声,“做下属的,可以聪明,可以愚笨,可以软弱,甚至可以野心勃勃,却不可自作主张。”

    跪着的人微微一愣,继而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

    他终于抬起头,看向窦娥,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又像是对她这番话不太服气。

    “怎么,觉得我说得不对?”窦娥问。

    康靖道,“我是为大王着想……”

    “自认为是为了对方好的自作主张,就更可恨了。”窦娥叹息,“你问过他的意思了吗?哦不对,你正是因为知道这不是他的意思,所以才要自作主张。嘴里说着是为他着想,其实做的却是你自己想做的事,你还觉得自己没有错吗?”

    康靖面色一白。

    “你说你全无私心,问心无愧,所以行事坦然。可是楚王选择红巾军,难道就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窦娥又说,“他是为了百姓,为了楚州的安宁,为了大局,你们这些人的眼睛,盯着的却只有“权位”两个字,还好意思说什么没有私心?”

    “我不是为了权位……”康靖语气虚弱地解释。

    窦娥摇头,“你不是为了你自己的权位,而是为了姬长恩的权位。这就是他最失望的地方呀!”

    康靖放在身侧的手用力握紧,双目紧盯着窦娥。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之前那副心存死志的样子了。他动了动唇,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想问为什么?”窦娥替他说了,“因为你不仅违背了他的命令,更从来都不懂他的心。”

    “什么祖宗基业?谁家的基业不是祖宗传下来的,谁家的基业又能万世不易?姬氏自称是周王朝的苗裔,也没见哪个姓姬的认为这天下是他家的祖宗基业,放到楚州,反倒看不清了。”窦娥冷笑道,“大黎都亡了,你们却还活在梦里呢!”

    康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随之褪去。

    其实窦娥说的这些,他都想过,只是没有想的那么透彻、那么清晰,所以怀着一腔不甘的念头,他自以为是地替大王做了主,认为可以为楚州留下几支血脉,以图将来。

    却不知,大王看得比他更清楚、心中也比他更煎熬,只是时势如此,不能不变。

    古往今来,覆灭的、消亡的、没落的……难道还少吗?

    无论帝王将相,还是世家贵族,抑或升斗小民,唯有随时而变,才有一线生机,那顽固不化的,自有天收。

    康靖满面颓然。

    他是真的知道错了,而且也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然而局势已经如此,根本没有任何挽回的机会。是他毁掉了姬长恩好不容易才营造出来的局面,让他的所有努力毁于一旦。

    翻涌的悔意啃啮着他的心,让康靖感受到了一种窒息般的痛苦。

    他视线茫然地从周围扫过,忽然,一件物品落入了他的眼底。康靖浑身一僵,继而缓慢地伸出手,将那柄他之前用来杀过人,又随手丢弃在一旁的长剑捡了起来。

    鼻尖似乎还能嗅到剑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

    他切下一截衣料,将剑身仔细擦拭过,才举起长剑,将剑锋横过颈间门。

    只是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颈项凑上去,握剑的那只手就被人狠狠踢了一下,手腕突然吃痛,康靖毫无防备地松开手,长剑重新落地。

    “为何阻拦我?”他转过头,看着站在一旁的窦娥,“康靖大错特错、悔之无及,今生已无颜再见大王,唯有一死以谢之。”

    “死何其容易?活着才难呢。”窦娥垂眸看着他,语气平静地说,“活着吧,活着看看他的选择是对是错,看看红巾军的天下是什么样子。”

    “红巾军的天下……”康靖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忍不住问道,“你方才说,没有哪家的基业是万世不易的,难道你们红巾军也一样吗?”

    窦娥笑了,“红巾军当然不一样。主公说过,我们打的不是江山,不是天下,而是……人心。”

    “人心?”

    “是啊。”窦娥说,“当一个奴隶知道,原来自己可以不必跪着祈求主人的施舍,而是能够堂堂正正地活着;当一个女人知道,原来自己并非只能在后宅之中蹉跎,而是可以有一番自己的事业;当一个普通百姓知道,原来高高在上的贵人们并非生来就贵,也没资格随意践踏欺侮自己……”

    “见识到了这样的世界,又怎么会有人甘愿回到原来的命运之中呢?”她说到这里,看了康靖一眼,“便说康将军,你如今手握大权、地位显赫,若是叫你再回去做姬氏的奴仆,连子孙也世世代代只能做奴仆,你愿意吗?”

    康靖抿着唇,无言以对。

    康家是姬氏的部曲。所谓部曲,其实就是从奴隶里挑选一批人来,训练成私军。所以哪怕立下再大的功劳,也依旧是姬氏的奴仆,生死操于人手。而且不仅自己是奴仆,父母家人,兄弟姐妹,也俱是如此。

    姬长恩是个厚道人,又爱重父亲和他,所以为他们康家脱了奴籍,方有今日。

    这份恩情,让康靖愿意为了姬长恩去死,但如果姬长恩想重新把他变成奴仆,那他也是不愿的。

    “你看,人心就是如此。”窦娥摊手,“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到时候,就算没有红巾军,也会有黄巾军、白巾军,人们会自己去争取想要的权利,让这个世界变成理想中的模样。”

    “这就是我们红巾军想要的人心。人心不死,火种不灭,红巾军自然就是万世不易的。”

    不是万世不易的基业,而是万世不灭的思想。

    当第一个原始人学会用火烤肉,人类就脱离了茹毛饮血的野蛮与蒙昧。而当现代文明的火光在人类的心中点燃,它也必将燃烧之宇宙终灭的那一刻。

    ……

    康靖似乎是想通了,提着剑离开,打算去看看还有没有自己可以补救的地方。

    窦娥自然也不会留在这个死了人,还没有收拾过的大厅里,也带着自己的人回到了住处。路上,一个女兵问她,“司长为何要跟那康靖说这么多?”

    “因为姬长恩不想让他死。”窦娥笑道,“心软不是坏事。虽然我们这位楚王殿下,不仅心软,还有些糊涂,但他是个好人。”

    主公喜欢好人,更喜欢看到人们身上那种闪光的美好品质。

    她不过多费几句唇舌,若是能让康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让姬长恩知道自己的心软并非毫无意义,那也算做了一件善事。

    女兵还想说什么,脚下却忽然一顿。

    这时,她们已经快走到窦娥暂住的院子了。女兵站在原地侧耳聆听片刻,转过身来,压低声音对窦娥道,“窦司长,我们的院子里有人。”

    窦娥这次来楚州,没有带太多人,但除了自己手底下的情报人员之外,其他的都是阿青训练出来的全能尖兵,每一个都能独当一面,所以哪怕没让阿青或者公孙谨随行,她的安全问题也不用担心。

    有人能摸进她住的地方,还没被留守在这里的女兵们拿下,其中必然有缘故。

    窦娥只低头想了想,就猜到了几分,她点头道,“知道了,进去吧。”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进了门,看到坐在院子里喝茶的人,窦娥还是忍不住挑了一下眉头。

    难怪要悄悄摸进自己的住处,若是在外面现身,只怕早就被卫兵拿下了。反过来说,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窦娥住的地方,也说明了他对楚州、对阳城、甚至是对节度使府的掌控。

    此人就是之前被康靖提着剑送出城的人之一,算起来还是姬长恩的堂兄,名叫姬长泽。

    窦娥在门口停顿片刻,才迈步入内,口中道,“不想贵客临门,倒是我回来得太迟,怠慢了。”

    “窦司长说笑了。”姬长泽长身而起,朝她郑重地行了个礼,面上露出爽朗的笑意,“姬某不请自来,还请窦司长不要怪罪才是。”

    “姬将军就不怕我把你抓起来,送到楚王面前?”窦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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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问。

    姬长泽也笑,“我相信窦司长是聪明人,不会做这种无用之事。”

    “哦?这话怎么说?”

    “你与姬长恩已经谈好了条件不错,但如今的楚州,可不再是他一个人就能做主了。”姬长泽道,“如今还在他掌控中的,也就只有这阳城了。红巾军想要的是楚州,不是吗?”

    他说完,朝窦娥伸出手,反客为主道,“窦司长,坐下说话。”

    “不必了。”窦娥语气淡淡,“如果姬将军是来找我重新谈条件的,那我只能告诉你,红巾军的条件天下皆知,不会私下增减,对楚王是如此,对你也是如此。”

    姬长泽的脸色很不好看,“窦司长便如此自信?难道就半点不考虑自己的安危吗?”

    窦娥道,“当年红巾军不过一县之地,我受主公之命,往白城谒见东川节度使顾承骏和西川节度使乔珩,面对他们也不曾退缩过,何况今日?”

    “好,好。”姬长泽怒极反笑,“我倒要看看,你们红巾军还有什么手段!”

    他来的时候,确实是没想到,窦娥甚至连听都不听的要的条件,就直接拒绝了。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谈的,大家走着瞧便是。

    他说着,就准备离开。窦娥却忽然开口,“姬将军既然来了,就别走了——给我拿下!”

    她一声令下,藏在各处的女兵们便飞扑而出。

    姬长泽自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也带了不少好手,再加上对节度使府的了解,自以为就算是姬长恩发现了,也不可能留得住他。

    谁知这些人跟女兵们一交手,就落在了下风,没多久,就连主带仆尽数被拿下。

    女兵们将他们的手脚绑起来,这才上前询问窦娥该如何处置。

    “送到楚王那里去吧。”窦娥说,“我们毕竟是客,客随主便就是。”

    姬长泽闻言,惊怒不定地喊道,“你敢!”

    他没想到窦娥说翻脸就翻脸,而且带的人如此强力,竟然毫无招架之力就被捉住了。

    虽然姬长泽认为,以姬长恩的性子,到了他面前,只要自己说几句软话,说不定就会被放走,但是他刚刚才跟姬长恩翻了脸,不知在心里琢磨了多少种让姬长恩后悔的方案,哪里能接受转头就这般狼狈地被人押到他面前?

    窦娥对他的态度很奇怪,“你都敢回来了,我有什么不敢的?”

    不等姬长泽做出反应,她又一脸恍然大悟地说,“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姬长恩平日里太心软,对你们太好,纵得你们连自己是谁,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了。”

    所以才会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不管是当着姬长恩的面决裂,还是仗着手中的势力来跟她谈判,在窦娥看来,都很奇怪。

    当然也不只是姬长泽如此,整个楚州,在窦娥看来都是一样。也许是和平太久,而首领又是那样一位人物,以至于他们搞起政治斗争来,都跟过家家似的,充满了仪式感。

    那个樊亮,都想造姬长恩的反,取而代之了,居然不直接起兵,还要当着他的面煽动其他人,伺机刺杀。

    姬长泽气得说不出话,好在窦娥也不想让他再说话,直接抬手让人带走了。

    等他们走了,一个情报人员忽然笑着道,“司长方才发号施令时,颇有几分主公的风采。”

    窦娥闻言也笑了,又忍不住转头往西边看,有些不确定地说,“也不知道主公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

    西州,宜城。

    这里是西州与楚州交界之处,从这里顺流而下,走上将近一千里的水路,便能抵达楚州境内的荆城。

    这段路听起来极远,但因为这段河道水势湍急,船速极快,昼夜不歇的话,一天一夜的功夫也就到了。红巾军的水军,就是要从这里乘船而下,直抵楚州!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件十分要紧的事要办。

    王贞仪从外面走进船舱,就见明月霜正有气无力地靠坐在床头,半闭着眼睛养神。

    她抿唇一笑,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但明月霜已经听见了她开门的声响,睁眼望过来,正好看到了她嘴角尚未敛尽的笑意,不由有些懊恼,“你也来看我的笑话吗?”

    王贞仪本来还在强忍着,听明月霜自己提起,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原本坐在床边照料她的西施也跟着笑了,“主公也不能怪咱们,谁能想得到?事事都考虑周全了,唯独没有想到,您会晕船。”

    她们这只船队,是从白城直接开到宜城来的,主要就是为了让明月霜看看船只和水兵们在江上航行时的情况。

    谁知道,一开船,明月霜就直接倒下了。

    她竟然晕船!

    连明月霜自己也没有想到。毕竟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船只已经不是常见的交通工具了,倒是在旅游景区更多,所以,她没有坐过船。

    不过这事其实也有迹可循。

    因为明月霜平时也会晕一晕电梯和汽车。

    但这不是已经穿越了吗?古代的马车虽然颠簸得她屁股疼,但还真就没有坐汽车那种晕眩和难受,久而久之,她甚至忘记自己还有这样的体质了。

    更可恨的是,整只船队里那么多人,只有她一个人晕船,其他人都适应良好。

    所以她一倒下,就立刻遭到了惨无人道的围观,所有人都在找各种理由,到她面前来看热闹。

    明月霜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王贞仪安慰她,“主公不必忧心,前头就是宜城了,下了船就好了。”

    “连你都来了,我想也快到了。”明月霜有气无力地说。

    王贞仪正要说话,公孙谨掀开帘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托着一只碟子,走到明月霜身边,将碟子递过去,“主公瞧瞧,这是什么?”

    明月霜睁眼一看,见碟子里放着四只橘子,顿时有些惊喜,“这是哪里来的?”

    “是去年秋天存的。”公孙谨说,“放在地窖里,品相保存得还不错。不过这东西存着也是为了过年的时候应景,能留到现在的也少。这还是宜城那边听说主公晕船的事,叫人特地送来的。亏得楚州盛产柑橘,宜城又是从楚州入西州的第一站,价格廉宜,便存了许多,才能剩下。”

    明月霜听到“特地送来”四个字,就忍不住又闭上了眼睛,问道,“我晕船的事,是不是全天下都知道了?”

    “那倒不至于。”公孙谨说,“消息传得没有这样快。”

    一边说,一边取了一只橘子剥开。

    属于柑橘的酸甜香气在船舱内弥漫,公孙谨将剥开的橘子塞进明月霜手中,“这东西味道清爽,主公就算吃不下,拿着嗅一嗅这气息,也能好过些。这都是过往船客留下的方子,最有用不过的。”

    明月霜拿着橘子嗅了一阵,果然觉得混沌的头脑都清明了一些。

    又说了几句闲话,她才问王贞仪,“你特意跑一趟,是那边准备停当了?”

    “是,只等主公到了。”王贞仪说,“主公是要进城修整一日,还是直接坐船过去?”

    明月霜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幸而柑橘的香气取代了江上的水腥气,没让她更难受。她想了想,说,“罢了,直接去吧,早完事早了,省得回头还要遭第二次罪。”

    “那我就出去吩咐了。”王贞仪笑道。

    明月霜摆了摆手,懒得说话。

    西施柔声细语地道,“主公要不要再睡一会儿?醒了也就到了。”

    明月霜觉得这样也好,便躺了下来,将手中的橘子放在了枕边。闭上眼睛,连枕巾似乎也跟着染上了那股子香味。

    西施坐在旁边,轻声哼起了一首江南小调。

    曲子和着船只行驶时发出的水声,有一种奇异的催眠感——明月霜这两天,都是靠这种办法入睡,避免被晕船的毛病困扰了,所以很快,她也就睡了过去。

    再被西施叫醒时,船已经停了。

    明月霜总算打起精神,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才由西施扶着下了船。

    很快她就庆幸起了自己的谨慎,因为等在这里的不仅有几个参与了这件事的卡牌人物,还有不少宜城本地的官员。远远的,甚至还有一些过往商人和本地居民们往这里遥望。

    私底下怎么样都好,既然是公众场合,主公当然要有主公的样子,所以哪怕下船的时候感觉脚踩在地上都是飘的,明月霜也还是绷住了脸上的表情。

    当然,西施一直站在她身侧,牢牢地支撑着她,才是明月霜能够坚持下来的真正原因。

    这种时候,明月霜就十分感谢英明神武的自己,早早就在红巾军中推行了简洁高效的办公方式,不迎送、不宴饮、不客套。所以简单的寒暄之后,众人就各自散去了,只留下参与此事的卡牌人物、船工和女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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