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番外一，桃李楼记事
妖都三元城内，
市集里的一座碧绿楼阁矗立街边，在各处廊沿都镶嵌了翡翠碧玉。
这是妖都最大的戏院，桃李楼，这戏院共有九层，而这九层又分为上三层，中三层，下三层。
这下三层唱的都是些山歌小曲，或是评书奇闻。
中三层，有狐族秀女才子吟诗唱戏，这诗和戏都是从长安引进。来此听戏的也都是妖族权贵或是他族贵客，
可这上三层，平日里只有城主才会进入观赏，而以卓哲进入次数最多，平日无事便在此看戏，一看就是一天。上三层的侍从都是从地宫里带出来的，专门侍奉上三层。
而这上三层里到底放的是什么戏？就连桃李楼的掌柜桃花仙都不知道，说是这戏曲剧文都是卓哲城主自己写的，写完就拿到上三层，而唱戏的伶人也都是卓哲从桃李楼的妖伶中挑选，还有些是卓哲从地宫里带来的人类，
而这上三层有自己的管理方式和妖员配置，所以在妖都，这上三层还有个别名，叫做“楼外楼”。
……
妖都城外，两个车夫打扮的少年驾着马车走向城门。
马车上赶车的少年看上去约么十七八岁，而身后的少年年龄要小些，但也有十三四五了。
“师哥，咱们就这么进去，不会被发现吧！”年龄小些的少年扯了扯前面那人的衣角，
“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提前服用过敛息丹，又在身上抹了些鱼妖油，那些守城妖闻不出来。”
两人说着，马车就已经到了城门边，
“站住！”守城妖大喊一声，叫停了马车，
这守城妖是个猪妖，满脸横肉，两根泛黄的獠牙外翻着，身材壮硕，大肚腩上还有道疤痕。
猪妖用长长的鼻子狠狠地嗅着眼前的两人，先是那赶车的
“哼哼，原来是只鱼妖，这化形练得倒也不错。”
接着鼻子又朝着身后的少年拱去。
可那少年毕竟年幼，眼看猪鼻子拱来竟然慌乱地后躲，头顶戴的斗笠也掉了下来，露出了精致的脸庞。
“呦呵，这小鱼精长的可真zun呀，就凭这个，绝对上的了桃李楼！没准还能进楼外楼！”
身后少年匆匆带好斗笠，脸上还露出一片绯红，前面赶车的少年仔细回味着猪妖的话，若有所思。
猪妖在检查过马车后，也没过多阻拦，直接就放了两人入城。
两名少年也是急忙驾着马车进了妖都。
客栈内，两人紧忙摘下斗笠，
“师哥，我刚才好怕～”
“不用怕，刚才那猪妖若要非礼你，我必杀他！”年长邪的少年脸上虽然同样稚气未脱，但还是神色坚毅地拍了拍年幼少年的背，安慰着师弟。
这两名少年都是长安国师袁守城的弟子，
年长的少年名为玄珪，是袁守城天资最佳的弟子，小小年纪就达到了人仙初期，可以说妖王之下鲜有敌手，
而年幼少年名叫玄贞，资质虽然不佳，但也勉强对付的了一般妖族。
“玄贞，我们这次可是肩负拯救天下苍生之重任，
而且若是计划成功，或许你就有能力替你父母报仇了……”玄珪双手握住玄贞肩膀
玄贞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担忧，
“可我们这次的行动……是要刺杀大妖王……我怕……”
玄珪急忙伸手捂住了玄贞的嘴，
“不用怕，以师哥我的实力和准备一般妖族还伤不了我们。”
“那师哥……咱们的目标是……？”
玄珪嘴角微微上扬，“我们的目标就是那妖都的三位城主！”
……
翌日，
妖都街面上热闹非凡，各家店铺纷纷在门上贴上挂上红绸和灯笼，远处从妖都的皇城里走出一支队伍，
全队都是由身穿黄衣的少女组成，女孩们身穿黄衣，手腕处还都系有花环，而少女正中处簇拥的却是一顶巨大的轿子。看大小，那轿子就是容纳十个壮汉也绰绰有余。
而玄珪玄贞师兄弟此刻就躲在客栈的楼上，玄贞怯怯地躲在玄珪身后，
“师哥，那轿子里坐的……是大妖王……”
那轿子里的黑色妖气缓缓地从轿子的布帘缝隙中散出，仅凭那溢散出来的一点就让他们感到后背发凉。
很快轿子就停在了前面的一座翠绿色楼阁下，
接着布帘掀开，布帘下的身影才得以显现在众人的目光下，
轿子里坐的是个身宽体胖的道士，下巴处留着一把乌黑色的胡子，在圆脸的衬托下那双眼睛就显得小的多，身上的道袍乌黑，上面还用金色的丝线绣着一些奇怪的花纹，那道士坐在一哥巨大的蒲团↑，蒲团离还能瞧见各种毒物爬进爬出。
很快前面的楼阁内就走出道桃红色的身影，
“哎呦呦，我这边有事来迟了，望卓大城主见谅。”
那是个身上缀满桃花的女人，身姿优雅，此刻却也对卓哲笑脸相迎，正是那桃李楼的掌柜桃花仙。
“不妨事，咳咳，不妨事。”卓哲起身走下马车，一旁的女孩们也都识趣地列队两边。
“呦，城主，你怎么咳嗦了，应该多来我们桃李楼喝喝桃花茶，清喉润肺。”
谁知卓哲只是侧脸对着桃花仙说，“你们这的花味太重，我闻不惯。”
桃花仙听后脸色微变，额间也露出了丝丝汗珠，
“那卓城主还是上楼外楼吧，你们赶快带城主上去。”
卓哲就这样在几个狐族小厮的簇拥下走进楼阁。
而不远处的客栈里，玄珪玄贞早已吓得脊背发凉，这大妖王他们平日里根本未曾见过，如今一见早已心生怯意，本来就有了逃跑之心，
但玄珪还是强压下心中恐惧，下楼询问着客栈的小二，
“劳烦问一下，刚才过去的那位是……？”
这小二是个蜥蜴精，听玄珪这么一问，脸上也不由得显示出自豪来。
“刚才过去的，就是我们妖都的二城主，今个是城主听戏的日子。”
“听戏？”玄珪的注意力被吸引，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听什么戏？”
谁知小二却说了句，
“不知道，城主他老人家听的戏我们一般妖族听不了，不过每次城主听戏都是在楼外楼，就是前面桃李楼的上三楼。平日里还时不时有妖族前去应聘呢。”
“那结果呢？”玄珪的语气里竟然有了一丝兴奋。他还进的进门时那猪妖说过的话。
“结果……？应聘的那些都是直接住在楼外楼，不过有时他们也会出来，不过却对里面的工作全然不提……谁问也不开口。”
说完蜥蜴精还朝着玄珪伸了伸手，玄珪也看出了他的意思，极不情愿地从口袋里取出几枚铜板。
“好嘞，”蜥蜴精把头伸向了玄珪，“听说那位爷……好那口！”
玄珪此刻满脸涨红，竟然还慌乱地后退了几步，
“那……多……多谢！”
说着就急匆匆地上楼了。
而楼上，玄贞此刻已经在收拾行礼了，
“师哥，我们赶快出发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玄珪却拦住了他，“师弟，咱们的机会来了！”
……
第二日，桃李楼下，一面容清秀的少年站在门前，门口看门的是两个狐族侍从。
“哪来的小鬼，容貌竟然如此精致！”
“咱们桃李楼好久没有来过这么耐看的小孩了，要不……联系联系桃姐？”
说罢一名小厮就钻进楼里，而另一名狐族侍从则仔细询问着玄贞的情况
狐：“你是什么种族的？”
贞：“鱼妖。”
狐：“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先天缺陷？”
贞：“(=Д=)为什么问这个？”
狐：“我们平常都这么问，毕竟这种地方，懂得都懂。”
……
过了一会，桃花仙就跟着小厮从店里走出，
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眼角微微上扬，
“好标致的孩子，怕是全妖都都找不到这样的模子了。”
“孩子，你愿意来我这里干活吗？”桃花仙试探性地伸出了手，
“我……我听说这里……有个……楼外……楼。”
这一句话却让桃花仙脸色大变，
“你从哪听来的？小鬼，你要是生活有什么困难我帮你解决，可那楼外楼……”
“我……我就是想……去楼外楼，听说楼外楼的卓哲城主对伶人特别好。”
桃花仙脸角的冷汗止不住地向下淌，
“怎么说呢……也算是“不错”。但……”
这时一个身着褐袍的男子从楼内走出，这男子面色冷峻，如五官俊朗，可头顶处却生有两只折耳。男子全身几乎捂的严严实实，连脖子处都围上了厚厚的围巾。
“难道楼外楼很冷？”玄贞内心思索着。
“卓城主有令，邀眼前这位小哥入内谈话。”男子的开口，让桃花仙知道自己已经留不住这个孩子了。
也不知道这孩子得了什么失心疯，非要上那楼外楼，
但这也拦不住他，毕竟戚蕞都出来了……
玄贞被戚蕞领着踏入了桃李楼，里面的景象他此前从未见过。
“话说从前有一座山，那山上住的是……”
“喝呀！你再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大王叫我来巡山嘞～”
周遭客人长的有的青面獠牙，有的长有数臂。
玄贞毕竟没有见过这么多妖怪，吓得躲在了戚蕞后面。
戚蕞侧身瞧瞧，心里也不禁暗道，
“这小鱼妖胆子这么小，等上楼外楼不知又会如何……”
很快二人就到达了中三层，这里的环境就比楼下要好的多，中三层处的座椅宽大，各处立有香炉，此处的妖族大多都是妖王水准。
戚蕞刚要领着玄贞上楼时，一只大手直接横在了两人面前，
“戚总管，你身边这小子看上去不错呀！”
大手的主人此刻正坐在座椅上，是个身材臃肿的胖子，脸上的肥肉堆在一起，连眼睛都不太看得出来了，体型比玄贞之前看到过的卓哲还要大上不少，周身挂满金饰，脖子上的金牌还在发着金光。
“蟾大人，身后这小子是我们城主要的，您还是不要动心思了。”
那胖子见戚蕞态度坚决，也就没有过多要求，让开了道路，从身体和座椅的缝隙里抽出一串金光闪烁的转珠开始揉搓起来。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楼外楼的入口处，
楼外楼的入口是一座升降机括组成的高台，直通向顶部的房间。
“刚才吓坏了吧。”戚蕞转身看着刚刚被吓呆的玄贞，
“那个是妖族有名的富商，而且和各大妖族权贵都有些关联，
子嗣众多，很多都入赘到了其他妖贵家，可以说全妖界几乎所有有名的老辈妖族都是他的亲家。”
玄贞也忍不住咋舌，
“可是看他这长相，儿子长的应该也……”
听到这话，戚蕞的耳朵晃了晃，
“确实，他那几个儿子长的都不太好看，但妖族看中的都是实力。”接着戚蕞又抬头看向楼外楼的入口，
“可卓城主却不一样……”
……
楼外楼内只有三把座椅，每个座椅上都摆有屏风香炉，而其中只有一把座椅
“城主，这孩子已经给您带到了。”
戚蕞带着玄贞跪在一座巨大的纱帐前，纱帐内的身影依稀可见。
“带来了就好，这模子也算是难得。”
说着纱帐中又飞出一本书卷，戚蕞眼疾手快，直接抓住，
“让他好好看看，等明个让他上台来演！小戚你再好好教教他！”
说完纱帐后的身影又逐渐模糊了起来。
玄贞被领着走过纱帐时他扭头看了看台上，这舞台上竟然缀有数丛野草，而草丛中一道士打扮的妖怪怀里抱着只狐妖，两妖目光相遇，不尽缠绵。
“快走，等你学会了也可登台。”
“可……台上的两个明明都是……”
“都是公的，你新来的，要学会适应……”
……
当夜，
玄贞担忧地趴在窗前，看着桃李楼外的妖都，
“唉……不知道师哥他怎么样了……”
接着他又拿出了那本剧本，仔细研读了起来，
“鱼妖对着仙君大喊……师尊难道你也不信我吗……”
与此同时，妖都街上，
蟾大人正坐着马车赶回住所，
咯哒咯哒，马跑的飞快，眼看着就要到达住处，街边的一个小摊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鱼记馄饨？之前没听说过呀。”
说着蟾大人拨开了马车帘，
只见一“妖”裹着头巾正在摊子的锅上煮着馄饨。
那少年熟练地从抽屉里取出馄饨，丢入沸水翻滚的铁锅中，等馄饨浮起用漏网一兜，倒在一旁的碗里，又从一个抽屉里取出碎肉馅，在沸水里滚上一滚，等粉色的肉馅微微变色，立刻抬起倒在馄饨上。
“啧，不错嘛，这小子的手法有两下子，像是长安那边的做法。”
馄饨的香味朝着马车飘来，赶车的蛤蟆跳下来，对着蟾大人说，
“老爷，您若想吃，咱们来上一碗？”
蟾大人又掐了掐手里的金色转珠，
“让这小子给我来上一碗馄饨，盖上碎肉，再加个蛋。”
说着嘴角还流下了口水，
“让这小子亲自给我送过来。”
“是，老爷”
蛤蟆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对着那少年比比划划，少年明白了蛤蟆的意思，又新做出了一碗，这次还特意取出一鸡蛋，在锅边一敲，鸡蛋出便出现一道裂缝，
“哗”蛋壳一开，其中的蛋黄蛋液也滑入锅中，在热水中逐渐成型。
很快，蟾大人要的加蛋馄饨就被少年端了过来，
“你小子手艺看着不错。”
说着蟾大人就从马车里伸出大手抓住了送来的馄饨碗，那勺子在蟾大人的手掌下已经小的跟牙签没什么区别了，
蟾大人索性不用牙签，一仰头，将整碗馄饨倒进嘴里。
“咕噜”一声，整碗馄饨就已被他咽了下去。
“不错，一个字儿，美！”蟾大人对馄饨的口感十分满意，接着他的目光又盯紧了少年，
“你这小子长的也不错，本座家中也是妻妾成群，但你这男妾倒是没有。”
说着那肥腻的大脸就已经凑到了少年旁边，
“不如跟了我，以后每天做馄饨，晚上只要让我开心，我保你……！！！”
没等蟾大人反应过来，一把利刃就已经从蟾大人的脖颈处划过。
“呵…呵”蟾大人慌忙用手掌捂住伤口，但殷红的血液还是从指缝间流出，
可蟾大人本身体型巨大，流血之下仍有余力，伸出另一只手直直地朝着少年抓去。
可少年只是一个侧身就躲过巨掌，随后用手中刀刃对着马车轮子一砍，轮骨断裂，马车就朝着少年的方向侧翻而下，
“轰隆！”蟾大人本就体沉肉重，马车倒下便已不堪重负被蟾大人的重量压垮，
少年倒是在马车侧翻时躲到一旁，避开了马车。
而一旁的蛤蟆车夫，此刻已经被吓傻了。
“你……你……把老爷……”
话音未落就被少年一刀封喉，
“啧……妖怪色心这么重，不知道玄贞那边撑不撑的住。”
少年擦了擦刀上的血液，转身推着车摊离去，
可他没注意到，从破碎的马车碎片里，伸出一只大手，抓住一旁的蛤蟆尸体，接着蟾大人的上半身又再次从碎片里爬出，把蛤蟆的尸体丢进嘴里。
随着蟾大人的咀嚼吞咽，身上的伤口开始很快恢复。
“好烈的崽子，我可真想尝尝他，味道一定很不错，还有九婴那条白龙……”蟾大人一边砸吧着嘴一边费力地把自己的下半身拔出来，
可没等他意识到问题，胸口又被一只利爪贯穿。
“你……是……九……”
身后，一黑盔黑甲的护卫站在身后，手臂处已经化为鸟爪。
“蟾家的，你死期到了。”
蟾大人刚恢复的伤势再次受损，嘴角处的鲜血已经止不住地向外漏。
“不可能，就是卓哲那丑虫也不敢……杀我，杀了……我，我的……儿子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啪啪”一阵拍手声从一旁的街道走出，来人一袭红衣，打扮妖艳，面容与之前的鲜卑女子无异。
“蟾大人，您可真是老糊涂了，你死了，你那些儿子就能当上家主了，他们感谢我们还来不及呢。”
可蟾大人仍然不死心，眼神狠盯着突然出现的妖女，
“我……是妖都元老……你们……做……会毁灭……妖都……动摇妖心。”
可妖女此刻却没了刚刚的妖艳，转而换上了一副嘴角带笑，眼神微眯的面目出来。
“妖都……是我们一手打造出来的集体。
而妖族也会有集体思维，
有理想的成员可以推动集体进步，
可沉迷享乐的废物却会拖累大家的计划，
现在，有理想的城主要替妖都清扫没理想的垃圾，怎么能叫动摇妖心呢？”
蟾大人此刻已经因为流血昏昏沉沉，只觉得这妖女的形象，似乎在哪里见过……
“是哪里……对了……她这样子和那……条臭虫子一模……一样。”
很快妖女的表现就证实了他的猜想，少女的嘴里吐出数条蜈蚣，这些蜈蚣一接触到蟾大人的血液就发疯似地往伤口里钻，
很快巨大的蟾蜍就被蜈蚣吃净的只剩一层皮了。
“大人，那小子需要拦吗？”
“不需要……那小子有我安排好的剧本。”
说着两妖又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中。
……
第二天，
玄贞从睡梦中醒来，眼前是早已等候多时的戚蕞，
“呀……戚大人！”玄贞立刻抬起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
“你还是赶快再练习练习吧。”戚蕞并没有过多在意玄贞的反应，只是把剧本再次丢给他，
“好好学，今天你就该上台试戏了。”
“可是那个……第九回上怎么写我会和仙君……那个？”
戚蕞这时也叹了口气，
“唉……你难道没意识到吗？城主大人他……本身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但他的戏文大多数都有一些情节。”
“可是……”玄贞急得快出眼泪了。
“没有可是！”戚蕞起身，对着玄贞怒喊，接着他又拆开了自己常裹在身上的围巾，露出了下面的皮肤，戚蕞身上竟然布有数快颜色怪异的部分
“像我这样的，体型瘦弱，毛色难看。若不是卓城主我早就被当做祭品献给黑山神了。”
玄贞只是看了看，戚蕞那斑驳的皮肤，但眼角却流着泪水，
“可我不想和……别人……”
谁知戚蕞继续拆开围巾，
“你怎么……？”玄贞被眼前景象震惊了，伤口和血痂……
“我们族内的传统，你若是接受不了，那我也不强求，我会替你向城主求情的。”
说完戚蕞又重新缠上了围巾，随后转身离去。
……
很快，就要到了戏伶登台了，玄贞依然没有决定要不要演……
“师弟！”一声轻呼唤醒了玄贞，只见玄珪悄悄地躲在窗外。
“师哥！”玄贞喜极而泣，冲上前抱住玄珪。
……
“师哥，我不想演那场戏。”玄贞的眼睛已经有些红肿。
“师弟，我们的机会明明就在眼前了，不能就此放弃呀。”
“可是……”
玄珪从口袋里取出一颗黑紫色的药丸。
“师弟，这是我准备的丹药，服用过后你便可暂时让身体分泌毒素，到时候谁也不敢对你动手，绝对不会让你失去清白的。”
“那……我试试。”玄贞架不住玄珪的要求，同意了。
最终，楼外楼的戏台上，一俊俏模样的小生报幕，
“且看那鱼妖与仙君之间又会如～～～何，镪！”
大幕拉开，玄贞穿着水蓝色的单衣，趴卧在草丛中，而扮演仙君的妖伶脸带面具，从幕后缓缓走出，
“大胆鱼妖，今日我必替天行道，诛杀尔等！”
“上仙！”
……
很快戏至高潮，已经到了仙君鱼妖互相爱慕。
“仙君～”
玄贞挥动袖袍，接着衣袖的遮掩把那丹丸服用下去。
“啊～啊！”突然一阵刺痛涌变玄贞全身，周围一阵紫烟腾起，报幕的狐妖嗅到后也变的昏昏沉沉，可随即目光血红，直直地盯着玄贞。
“怎么？不对，你们不是应该中毒吗？”
可没等玄贞反应，周围几只妖怪已经飞扑上前。
“嗷～哦！”几只狐妖犬妖没等接近就被纱帐里伸出的数条蜈蚣缠绕住，
接着纱帐中的身影缓缓站起，
“你这小子，闻着还真是不错。”随着帷幕拉开，卓哲踏在蜈蚣上缓缓前行，此刻的道士眼眶里至少有三双瞳孔，手掌心处也有双血色的眸子在盯着眼前的玄贞。
“嗖！”一道破空之声传出，一把桃木剑直刺卓哲脑壳，
“哗啦”，卓哲脑壳被刺中，从伤口处流出大量血液，血液里还有大量蜈蚣不断挣扎扭动，
玄珪站在横梁上，手中几剑悬空。
“大胆妖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罢又是一剑横砍，斩下了卓哲一条手臂。
玄贞此刻已经陷入了迷乱的状态，“怎么？卓哲那种水准的大妖王为何对师兄的砍击避也不避！”
“那是因为我们都被你身上的迷离香影响了！”
一旁的戚蕞眼神血红，但仍在极力克制，
“什么迷离香，这不是毒吗？”玄贞大惊，赶忙后退了几步。
戚蕞见了他这副样子，内心也是一阵恨意，
“你自己服的丹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那紫金丹丸又被称为妖族毒饵，服用后周身散发迷香吸引妖族，但若交…则会产生剧毒。”
玄贞此刻已经面无血色，这么说师兄给的丹药反而会吸引周围妖族……
卓哲被劈砍几招后，身体便向后仰去。轰然落下看台，坠落在戏台上。
玄珪则收起飞剑，落在戏台上，
“师弟，还不快走。”
这时玄珪看见了一旁的戚蕞，
“好个犬精，竟然能坚持至此，那我便送你上路！”
说罢举剑便刺，
“等等，师哥。”玄贞拦住飞剑，
“师弟，你这是何意？”玄珪不解，
“我想知道那紫金丹丸……”
玄珪听后脸色微变，扭头看向戚蕞，
“妖孽好胆，还敢挑拨离间，看剑！”
可这把飞剑被一条蜈蚣缠住，此刻居然滞留在空中，
“蜈蚣！”玄珪脸色大变，扭头看向倒地的卓哲，此刻胖道士已经瘫在地面上，脑后伤口处还在不断地涌着血水，
“明明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那这蜈蚣？”
“呲”一只缠绕着蜈蚣的手掌穿过了玄珪小腹。
“孩子，是什么给你的错觉，妖王必定坐卧台上，
又是谁给你的错觉，妖王就会被毒饵吸引？”
玄珪惊恐地扭头，只见是那个戴面具的仙君妖伶，此刻妖伶半边面具破损，面具下是张英武俊朗的面孔，和地上的胖道士一样的眼眶里同样有许多双瞳孔。
“也怪我，给你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说着手臂微微用力，玄珪痛苦不堪，脸上的表情逐渐狰狞。
“杀了我，赶快杀了我！我们正道人士……绝不畏死！”
可卓哲此刻却抽回了手，又取出一瓶药剂洒在了玄珪小腹伤口处，
“这是我自己研究的药剂，性能可能不太好，不过对你来说有副作用可能是好事。”
只见玄珪小腹伤口迅速复原，他心下大喜，迅速抓起宝剑打算趁机逃遁，可他刚欲站起就感觉到了一阵芳香从玄贞身上传来。
“师弟，好香！”
没等玄贞反应他就已经被师兄扑倒，随即两人滚作一团。
一旁的卓哲咯咯地笑着，又从地上扶起了戚蕞，
“小戚呀，你看他们的样子，好不好看？”
戚蕞看了看被玄珪压在身下的玄贞，
“城主大人，那孩子毕竟还小，他能不能……”
可卓哲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紫金丹服用后若是剧毒没有激发尚可恢复，可若已产生剧毒那便回天乏术了。
不过……这对他，对他师兄都是最好的结局。”
说着卓哲便领着戚蕞坐上了高台观赏着戏台上的大戏，地上的“卓哲”也变成了大量的蜈蚣钻回到了卓哲身体。
“城主大人，这个怕也不是真的你吧。”
妖伶模样的卓哲微微一笑，
“谁知道呢？”
戏台上，两人脸色已经变的惨白苍灰，嘴唇逐渐发紫，但互相间的动作依然活跃……
“最终鱼妖身死，其恋人依殉情而去耶～～～”
“《鱼恋》终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