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军机处
李东阳点头:“陛下说的是,求治之心内阁于陛下皆同,刘大人也是提醒陛下,没有其他心思。”
朱厚照无奈的摆摆手:“罢了,都坐都坐。刘大人,朕刚刚说得虽不好听,却也是事实。当务之急不是名分之争,而是如何解决问题所在。”
刘忠低头:“是,臣失言了。陛下,请问陛下如何处置五军都督府与兵部?”
朱厚照勉强笑了一下:“朕初步设想五军都督府改组,裁撤京城十二营。先行成立军机处,处在内阁之下。军机处下有新军都督府,五军都督府并入。五军都督任副都督,其余人等都在新军都督府任职,但无具体职位。京城十二营降格缩编,不再做为禁军出现,而是择优并入烹狼军,剩余人等作为五城兵马司的机动部队。”
马文升手指无意识的敲击桌面,突然问出一句:“陛下,新军编制如何?”
“满编十万人,以班、排、连、营、团、旅、师、军编制,甲种师四四制,一班加上班长副班长十人;一排四个班正副排长各一;一连四个排正职一人副职两人事务长一人,通讯员、文书各一炊事班十人;一营四个连,正职一人副职两人事务长一人,通讯班五人,文书三人,炊事班十人;一团四个营以此类推直至师级。乙种师与此类似,不外一排三个班而已。同时配备炮兵,下放至团级,一团一个炮兵连,旅级炮兵营,师级炮兵团,军级炮兵旅。”
马文升心中默算许久,突然又问道:“陛下,这样算来,一个甲种师就有四万多人,是不是太大了?”
朱厚照摇头:“上了旅级就不是如此编制了,甲种师三旅成师,乙种师两旅成师,大致甲种师一万多人,乙种师六千多人。”
“兵器配备如何?”
“一班追魂枪、霰弹枪各半,火凤凰一挺;一排多配备马克沁一挺,迫击炮一门,手雷配置到个人。炮兵连十门山炮,炮兵营三十门,炮兵团五十门,炮兵旅一百三十门!”
马文升大惊失色:“陛下,这,这金山银海也办不下来吧?太贵了!”
朱厚照幽幽的说道:“办不下来慢慢办,朕打算用十年时间完成满编。要不然朕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这一刻马文升理解了朱厚照,要是这样的军队,那点钱真不够塞牙缝的。李东阳张嘴想说点什么,想想又没说话。兵部是可以参与进去,可是以大明目前的实力,实在是养不起。皇上要养就让他养,终有一天承受不住,还得找内阁来解决。
焦芳突然咬牙出声:“朝廷可以出钱,陛下,以内库之力怕是负担不起如此阵容的军队,还不如国库和内库一起出钱。毕竟这也是大明的军队!”
李东阳皱眉,对焦芳的自作主张很不满。马文升却是明白了焦芳的顾虑,不由得对焦芳感观变了不少。于是出言帮忙:“是,焦大人体谅陛下的难处,忠心自是不用说的。老臣也以为此等大事,内阁责无旁贷!”
李东阳以为马文升和焦芳的意思是借口出钱,分润那剩下的七十万两黄金。于是笑呵呵的看着,也不说话。谁成想焦芳却是转头就卖了内阁:“陛下,内阁这次可以当此次出海就带回来三十万两,但代替京城十二营的新军一定帮着陛下承担费用。”
朱厚照摇头:“此事不容置喙!焦大人,内库虽难却也一定要走下去,新军必须纯粹,否则战斗力就要打折扣!”
马文升摇头:“陛下,虽说文武分野,但本朝善于武事的文官也不少。如杨一清,还有,微臣!”
李东阳有点生气了,焦芳站在皇上那边是正常的,你马文升添什么乱?难道你也改弦易张了?他当机立断:“咳,陛下,兹体事大,一时之间商量不出什么,陛下车马劳顿,还是歇息一阵,明日再议吧。”
朱厚照深深看了李东阳一眼,笑了笑:“好,朕确实也困乏得很,明日文华殿再议!”
等出了文华殿后,李东阳阴沉着脸,一言不发。马文升笑了,拉住李东阳的袍袖:“李大人,走,厅堂里说道说道。”
进了李东阳的厅堂,马文升笑呵呵的先称赞起焦芳:“焦大人,想不到你竟能见机如此之快,难得很啊!”
焦芳谦逊的一笑:“马大人,焦某也是读书人,生死关头不敢坐视。”
李东阳终于忍不住了,狐疑的看看两人:“你俩打什么哑谜?”
“李大人,昔年太祖在位,天下官吏予杀予夺,那滋味可是好受?”
李东阳摇头:“那和这回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马文升微笑看着焦芳:“焦大人,你来说。”
焦芳叹息一声:“成祖时候,解缙也是内阁首辅,却被纪纲一堆雪就要了命。李大人,为何文官卑贱至此?”
李东阳好像明白了什么,却是一直朦朦胧胧,想不出来。焦芳可不是马文升,不敢卖关子,马上继续说道:“无他,兵权在皇帝手中!李大人,下官是走刘瑾的门路上来的,按说应该站在陛下那一边。可兹体事大,下官不敢看到那般悲惨的场面再次出现,才斗胆劝谏。”
李东阳怔住了,好半天才大叫一声:“说的是!”接着看着焦芳,满脸欣慰:“孟阳,老夫比你年长不少,就倚老卖老了。原本我以为你乃幸进之辈,想不到胸中自有大义!你说得对,若是陛下彻底掌握新军,那就是一场灾难!”
马文升点头:“是,焦大人拼命阻拦陛下,我就起了疑心,这才明白其中关节。哼!于部堂好不容易才让吾等安心,决不能再回到那等朝不保夕的日子当中去!”
李东阳想了想,真心询问焦芳:“孟阳,你觉得该如何与陛下交涉?”
与此同时,朱厚照正和刘瑾商量新军的事情。“陛下,焦芳此人不能用了,此人已经站在文官那一边。唉,真是人心隔肚皮,当初奴婢怎么就没想到负心多是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