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被囚禁的矮人
被囚禁的矮人有十个之多，除开靠近门的那个矮人侧卧着将耳朵紧紧贴在地上以外，其余的都是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闭着眼睛躺在硌人的秸秆上。
泥土大概是被魔法处理过，看起来还算干净，但依然粘上了一些矮人的皮肤，让他们看起来脏极了，像是因为自己不讲卫生而变得邋遢。
可这根本不是事实。
江绵年的喉咙变得干涩，眼眶发酸，越是靠近，他的心脏便越是疼痛。
一股无形的力量暴力地撕扯着他的血肉，啃噬他的骨头，一遍遍地冲击着他的大脑，在他耳边轻述道……
——“杀了他们。”
江绵年猛然惊醒，方觉自己又踏入了黑暗神布下的陷阱。
不，这甚至不是陷阱，只是因为他来过，于是留下了这样堪称恐怖的黑暗元素。
这样随意留下的黑暗元素就已经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了，那么……
优利卡在世界意识推演的剧情中，究竟是怎么把黑暗神杀掉的呢？
诚然，在来到这一层之前，江绵年就感觉到了黑暗神的气息。
不是黑暗元素的，而是“规则”。
就像戎玄俞身上掩盖阴命天机的阵法，以及这个世界与神相连的气运，都是“规则”的一部分。
规则是超脱于这个世界的存在，除了江绵年和世界意识，没有人知道它限制和代表着每个人的命运。
即便是强大如上个世界的天道和这个世界的光明神黑暗神，也不知道这些。
因此黑暗神可以蒙蔽其他人的思想，让他们以为他从未来过，却蒙蔽不了江绵年的。
江绵年清晰地知道他曾来过这里，却依然没有抵抗住他的魔气带来的负面影响力。
也就是说，留下这团魔气的黑暗神和现在并不是一个状态，要不然黑暗神也不会沉睡这么多年了。
弄清楚了这突然的发狂是因为什么，江绵年也不担心优利卡的情况。
和江绵年一样，优利卡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即便优利卡现在失去了记忆，和这个世界的他的影子完全融为了一体，他依旧是那个武曲星。
优利卡始终是超脱世界之外的，他会受到黑暗神的影响，纯粹是因为这个时期的黑暗神太过强大。
想来，即便是他和优利卡加在一起，要面对全盛时期的黑暗神也是要胆颤的。
如果黑暗神在全盛时期就来过这里，那么只能说明这个地方的原建造者的意图并不是现在这样。
毕竟黑暗神还在大陆活跃的时候，现在的领主都还没出生呢。
“希望优利卡能控制好自己，不要太过于打草惊蛇。”江绵年往走廊尽头的房间中看了一眼，暗自思忖道，“万一这里有检测死亡的阵法设置，可就要暴露行踪了。”
想完这些，他的心情勉强平复了一点，再看向矮人的时候，除了心情仍有些许愤慨，倒不至于到被冲昏头脑的地步。
江绵年慢慢地靠近这间牢笼，身上无意识沾染上的属于黑暗神的魔气瞬间惊醒了躺在门口的那个矮人。
“&！”
他的喉咙中发出一道低沉的叫喊声，其余的矮人也立即被他唤醒了，紧张兮兮地从地上一个轱辘爬起来跪好，根本不敢看向外面。
江绵年被他们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地继续靠近了。
在让人绝望的静谧中，矮人的身体发起抖来。
他们沙哑着嗓子，熟练地用通用语向害他们沦落至此的那两个人求饶，瘦小的身躯趴跪在地上，连确认对方的身份都做不到。
祈求和道歉的话一句接一句地从他们的嘴中被说出，江绵年曾听说过矮人们说话时的语速很慢，可他们却像是习惯了如此，或者已经把这些话讲熟练了，中间愣是一个停顿都没有，生怕又惹得拿他们找乐子地人生气。
“怎么回事？”
走廊尽头的门重新打开，优利卡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见状也是蹙起眉头，瞬间联想到了屋里的那两个人。
“……先把他们救出来吧。”
江绵年长叹一口气，准备将这里交给优利卡：“这就是普通的铁，上面没有附加魔法阵。”
“嗯，我拿了钥匙过来。”优利卡掌心一翻，一枚普通的钥匙正静静地躺在那里，“他们把钥匙挂在了墙上，直接打开就行。”
他说完这些，又给小圣子递了一个眼神，然后用魔气在囚笼外围了一圈，尽量隔开黑暗神的那部分。
——事实上，在他受到黑暗元素的操控，进入走廊尽头的房间时的瞬间，优利卡就已经清醒过来了。
占领这个地下室的人可能也知道长久地待在这里会放大自己的负面情绪，所以在房间中画了一个高级的净化法阵。
只要没有受到很深的侵蚀，要恢复人的神智清明还是可以的。
优利卡原本想要离开，可看到在床上酣睡的那两个人，眼前便不由得浮现出了那些被他们囚禁的矮人。
于是他第一次使用了魔气的特殊力量——侵入人的大脑，为他们编织一场特殊的恐怖幻梦。
捕猎，追杀，囚禁。
既然他们这么喜欢这些，怎么能不亲自体验一下呢？
优利卡的眸中含着冰冷的笑意，看他们的表情是如何抽动着变为了恐惧，挣扎着想要醒来却依旧被镇压。
只是这净化法阵对他的实力也有一些压制，甚至时时刻刻想要吞掉他身上溢出的魔气。
这让优利卡有点不适，拿了他们挂在墙上的钥匙就走出房间，迎面却撞上了手足无措的塞缪尔和不断道歉的矮人。
他又一次觉得自己的惩罚还是太过轻盈，也许应该让他们永远都醒不过来才对。
“咔哒。”
伴随着钥匙扭动开门的声音，一阵白光亮起，诚惶诚恐的矮人们来不及再多说些什么，便瞬间被这温暖的白光笼罩住了全身。
他们那隐隐作痛、叫嚣着崩溃的身体在这圣光一般的疗愈下迅速修复起来，轻盈得像是在云朵上飞舞。
在光明元素的照耀之下，他们闭上眼，族中对他们关心备至的长辈和亲眷的面庞浮现在了脑海之中，一时间，他们竟如此地沉浸在了梦里，甚至不愿再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