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戎玄俞,小心!!!
怎么回事……?
戎玄俞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努力支撑着自己,慢慢从地上坐起来,动作时只觉得自己身上无一处不痛,尤其是手臂。
他闷哼一声,将手抬起一些看去——显然,它在地上被擦破了一片,地面原本鲜红的血迹早已干涸,但手臂上仍然嵌着一些细碎的灰和石子,一看就是遭遇了坏事。
“呃……”
身体还在隐隐作痛,戎玄俞跌跌撞撞地站起,对这段时间的际遇毫无记忆,却勉强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状况。
酸痛、无力,似乎是被人绑了许久,连做一些基础的动作都困难极了,全身都好像是生锈了的机器,稍微运转一下也会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
“怎么会在这里……”他勉强喘了几口气,这才有心思去打量附近的环境,“……发生了什么?”
戎玄俞的记忆依然停留在来这里之前的时候,那时他刚刚接受了叔叔的邀请,搬入新家,在此之前,他已经确认过了叔叔的遗嘱,确保不会有其他问题。
可他现在一片空白地出现在一块荒凉的地方,怎么看都是出现了超出他预期之外的事情。
戎玄俞在周围走了几圈,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记忆里总觉得这块应该有什么东西,但的确是一片空气,无论他怎么伸手去碰,都碰不到任何一点实物。
突然,一种悸动从他的心头闪过,几乎是一瞬间,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朝着心中所指的方向开始狂奔,脚掌在地上磨得生疼,脆弱的身体也在不堪重负地向他发出求救信号,但他仍然在疯狂地往前跑。
小少爷……是小少爷在喊他!
戎玄俞咬紧了牙,赤着脚跑出郊区,跑过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无数人驻足看他,拍照或录制视频,但他完全没有精力去管这些,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小少爷,在呼唤他。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久到他的浑身已经失去了知觉,一抹黑白相间的身影也朝他飞奔而来,他依稀能看到对方喜悦的神情……
可身体似乎已经到了最后的警戒范围,他不受控地缓下脚步,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夹着血沫的气味,充斥干渴的口腔。
“戎玄俞!戎玄俞!!”
江绵年简直不敢相信远处那个面容憔悴、血气冲天的男人是戎玄俞!
自从戎玄俞离开,他时不时地会去询问江父江母知不知道戎玄俞现在的情况,但每次都得到了否定的结果。
“戎叔现在还在各种宴会上活跃,气色很好,但是只字未提他那个侄子。”江父叹了口气,摸了摸江绵年的脑袋,“大概是凶多吉少了吧。”
“我原先看他应该是早死的命,后来见了几次,发现每次都会有所变动。”
就连一向宠着儿子的江母也在说这话时有迟疑:“年年,戎玄俞的命格被天机所掩,即便还活着,也可能已经遭遇过大灾大难了……”
江绵年第一次从他们这里听到“命格”和“天机”这两个词,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直愣愣地看着他们,慢慢露出了费解的表情。
作为画妖或是天机星而言,他对这两个词再熟悉不过,甚至能借助身份便利去推演一些,但在这个灵力枯竭、阴气横生的现代社会,江母为什么能够脱口而出对方的命格是什么样的?
“那是……什么意思?”江绵年眼神一闪,有些逃避地否认自己知道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什么是命格?为什么说他遭遇了大灾大难?”
江父江母略带纵容地看向他,和往日似乎一样:“宝贝,别担心……很快,再过一段时间,很快你就会懂了……”
江绵年不懂。
他帮戎玄俞封印过阴命,两人的气息紧密交联,他们互相是可以勉强感觉到对方过于强烈的情绪的,若是有回应的意愿,甚至能得到对方大概的位置信息,堪比契约。
可自从戎玄俞离开以后,他的气息竟然直接消失,若不是江绵年斩钉截铁地认为戎玄俞一定还活着,江母也不会说后一句话来委婉地劝他放弃。
“我不信。”
江绵年动身,明里暗里拜访了好几次戎叔,不得不承认他的“无辜”,或者说面上不带有煞气,反倒是一副厄运连连的样子,在生意场上却大肆地敛起财,敢和他竞争项目的一个接一个地倒了大霉。
“什么手段……究竟是动用了什么手段!”江绵年先前那么肯定地认为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现在盯了如此之久,虽然他身上怪事连连,依然只是普通人的样子。
江绵年终于还是放弃了,或者说是明面上的放弃。
在这两年的寻找中,江绵年对阴气的把控可以说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要戎玄俞出现在他能感知到的范围之内,他就能立刻通过气息告诉对方自己的情况,引领他找过来。
说来实在奇怪,戎玄俞的气息是在一个地方突然出现的。
他原先认为戎叔会把人藏在郊区一点的地方,无论是做什么都会有叫天天不应的效果,所以非常详细地搜查了几遍,简直毫无结果,但戎玄俞又的确突兀地出现在了那里。
“戎玄俞。”江绵年立刻通过气息去唤他,“你在哪里?……来找我!”
他今天没课,宿舍特意找的不同专业拼在一起的那种,这样可以有些空床位,互相之间也不会干涉日常生活。
江绵年从床上飞快地坐起来,噔噔噔地下了楼梯,抄起一件外套就往外飞奔着赶去,正准备推门而入的室友一脸迷茫地看他离开,慢悠悠走进去,和刚取下耳机的另一个室友面面相觑。
“谈恋爱了?”他眨眨眼。
“……不会吧?这么急?”室友耸耸肩,把耳机又给戴上了,“经管学院的高岭之花哦……”
一步,两步……
江绵年飞快地向前跑着,跑出了学校的侧门,甚至顾不上使用阴气,小少爷娇弱的身子此刻成了拖累,少年蓬勃生机的肉体软软的,此刻却拿出了学测一千米的架势。
——“戎玄俞!”
他看到了阔别已久的同伴、朋友,甚至是暧昧对象——他没有明确地拒绝对方的表白,但也没接受——此刻正是灰头土脸的样子,连手臂也擦破了。
“戎玄俞!”
江绵年正想着跑过去,戎玄俞突然面色苍白地站在原地开始喘气,高大的身体摇摇欲坠,而在不远处,一辆大卡车正疾驰而来!
“戎玄俞——!”
少年目眦尽裂,又奋力地向前跑,伸手想去够他:“小心!!”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