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戎玄俞，你为了什么而来？

    “我们走吧。”

    欣赏了一会戎玄俞为他发怒时的样子，江绵年这才裹着他的外衣走到他旁边，声音低低的，像含了一汪水，惹得人愈发怜爱。

    “我不想在这里待着了……好可怕。”

    矜贵漂亮的小少爷不知道是不是哭了，一副可怜见的样子，戎玄俞已经很久没同他亲近到这一步，一时之间居然有些受宠若惊。

    “好。”戎玄俞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让他能把被淋湿的身上罩得更严密，防止被人看到或是让冷空气吹到身上导致生病，“我们回家。”

    江绵年小声地“嗯”了一下，临走时回头轻瞥瘫在地上的几人，几缕阴气瞬间从他们的五孔侵入，钻进了那一身皮肉之中。

    “便宜你们了。”他轻笑，带着一种诡魅的妖气，与外表的纯洁美丽奇异地融合起来，犹如罂粟，触之即伤。

    门缓缓关上，几个小混混刚松了一口气，忽然浑身一凉，感觉到有什么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剥离出去，但仔细察觉时却什么都没有少。

    “碰上硬茬子了……”嘟囔了几句，小混混们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地逃走了。

    江绵年静静地跟在戎玄俞身后，看他强硬地赶走一脸关心和愧疚的宁襄，然后护住他一路走到车上，最终才像是恍然记起什么一样，略带尴尬地和他隔开了距离。

    “现在……还冷吗？”戎玄俞悄悄看了几眼小少爷的状态，但碍于对方一直低着头，他看不出什么实质上的内容，“暖气已经打开了，要是还冷的话……”

    “戎玄俞。”

    江绵年抬起头来，眉间满是不易见到的脆弱和疲倦，似是玻璃一般的名贵花朵，在收藏家面前发出不堪重压的细微破碎声：“你今天为什么要来？”

    如果是管家或是仆人，也应该是按照他的指令来做事，而不是把自己摆在和他平等甚至是拯救者的地位上，这样急匆匆地在得到他的情况以后迅速赶来。

    江绵年猜测，上次他在戎玄俞身上下的印记使他们之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联系。

    对方应该是感知到了他在水泼过来那一瞬间产生的恐惧，而自己同样对他的焦急略有察觉。

    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他根本不应该来的——这是僭越的行为，戎玄俞自己知道，包括他的养父，江家的老管家也知道。

    但老管家依然帮了他，告诉了他自己的位置，难道戎玄俞真的感觉不到对方的让步，还要这样冷冰冰地对待自己吗？

    江绵年的眉目间染上一点希冀的情绪，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恍惚间仿佛让戎玄俞看到了一个灵动的精灵。

    “……”戎玄俞沉默半晌，还是在他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坦率地承认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于是气氛再次冷淡下来。

    他护着江绵年走下车，谢过养父的帮忙，厚脸皮地一路跟到了小少爷的房间之中，坐在他柔软的带着靠背的椅子上，注视着对方解开湿掉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白皙美丽的肉体。

    ——两抹樱红点缀在上面，漂亮得令人心颤，像是从前他给江绵年做过的奶油蛋糕，轻轻一抿满是香甜的气息，勾得他神智全无，就这样直愣愣地站起身子，探手将人完全地罩进怀中。

    “……”

    戎玄俞闭上眼，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心跳如鼓，一切的细节在他的脑中穿成一条线，将他这些年所有的异常都连在了一起，指向一个不可思议的结果。

    “我知道我为什么会去找你了。”他说，“……至少，现在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