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替你做主
大家想笑，却笑不出来。
小刁点点头，“……后来我慢慢懂了，可是我也不敢想报仇什么的，我绝对没这个本事，我甚至已经举目无亲，只能流浪街头了……”
“……我是女孩子，怕也被坏人欺负，就换个名字，假扮成男孩，污头垢脸的，整天和别的乞丐混在一起，后来被一个老乞丐照顾一起行乞，但我讨到的东西要大部分上缴给他……”
李云点点头叹道：“难怪那天我给你银子你不要，弄得那老乞丐不高兴，其实你也讨厌他，只是无奈，对不对？”
小刁点点头，“但有个大乞丐照应，就不容易受到其他乞丐欺负，比如抢东西，打我泄愤……”
李云暗叹活着不易，哪里都有生存法则，无论多丑陋。
应无瑕听得心酸，过去摸摸小刁头发，“真可怜，从小就被人欺凌……你放心，以后你就苦尽甘来了，跟着我们，包你是个只能欺负别人的人！”
小刁感激，向她磕头。
李云笑道：“你也胡说，她这种人会欺负别人吗？你脾气不好，可别教坏她了！”
应战忍不住偷笑，应无瑕这可不依了，向他撒娇。
“哼，这么快就嫌我脾气不好了？爹，你看他……”
应战忍笑道：“别找我，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小两口的事，你们解决，别烦我，反正这个夫婿也是你拼命想嫁的，哈哈！”
“爹！……哼，还幸灾乐祸，为老不尊！”
李云暗笑不理她，对小刁道：“你故意不要我的银子，是不是那时已经在打我的主意……哦不好意思，说错了……是不是已经想跟着我了？”
小刁俏脸大红，很是尴尬，应无瑕悄悄拧了一下李云胳膊嗔道：“瞧你又乱说话，小心教坏小孩……”
窘了一会小刁继续说，“……官兵欺负我们这些乞丐，但他身手厉害，连官兵都敢教训，这种人我从未见过，心里非常震惊敬佩……”
李云嘻嘻得意一笑，应无瑕忍不住低声嘟囔：“瞧把你美的，是不是经常爱这样逞能英雄救美？以后不准！”
李云忙咳嗽一声，尽量遮盖她的声音。
“……我便想试试他肯不肯收留我？如果不肯，我也没办法，只能继续做小乞丐了……”
应无瑕赞道：“小坏……夫君你做得好，不过你当时为什么肯收留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甚至你都不知道她是男是女？”
“我当然以为她是男孩子！”
李云摇摇头，突然脸色一凛，缓缓道：“因为她让我想起了自己，我小时候……也是个可怜的……被人嘲笑欺负的傻子！”
他其实想说的是前世，前世的他小时候就是个流落街头的小孤儿，若非另有奇遇，恐怕早就饿死了……
应战父女微微点头，心里感慨，李云从小被人打傻的事他们都知道。
应战笑道：“这就是缘分，对不对？小刁……还是要叫你小娇？”
小刁点点头，“……多谢老爷，随便你们叫都可以。”
应无瑕道：“现在自然要用原来的女孩名字啦！”
李云道：“小娇确实才像个女孩名字，但我却觉得小刁这名儿更有意思，我以后还是叫你小刁，别人随意，哈哈！”
应无瑕瞪眼道：“你这不是存心跟我作对吗？她以后可是伺候我的，哼！”
“没事啊，你叫她小娇，我叫她小刁，她都会应的，没矛盾啊！小刁你说的不对？”
李云故意不让她。
小刁又尴尬脸红了，不知所措，却忍不住点了点头。
“看，她同意了！”李云哈哈得意大笑。
应无瑕可不乐意了，又向父亲撒娇，“爹，你来评评理！”
“别找我，这种小事你们小两口自己搞定，哈哈哈！”
应战暗笑，说着偷偷向李云竖起大拇指，表示还是你厉害，能镇得了她。
李云掩嘴偷笑。
应无瑕看看翁婿俩，狐疑起来，却找不到证据，很是无奈。
连张婶也看得偷笑，这个娇贵大小姐平日里连老爷都头大，现在却真的被她这新婚夫婿镇住了。
李云想到什么，忽道：“小刁，你手语说得这么好，是天生就哑的吗？真可惜了，这么一个漂亮可爱女孩子……”
大家都点头同感。
哪知答案却大大出人意料！
小刁眼泪又流下来，“……不是的！三年前姐姐死后，那几个送她尸体回来的人给我一些吃的东西，我吃了后才发现……”
她突然停住，大家却已经有点毛骨悚然之感！
“……发现第二天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找大夫看，大夫说我……被人毒哑了，没得治了，我……我虽然小，也知道这是有人不想让我多嘴乱说话，我……”
大家大怒，连好脾气的张婶都怒了，骂道：“真是作孽啊！老天爷若不收拾这种恶人，天没长眼啊！”
应战又拍案而起怒道：“这回谁都别拦我，我要宰了那个王八蛋！”
李云也忍不住了，“小刁快告诉我，你知不知道这个大恶人究竟是谁？”
小刁点点头，却面有惧色，似乎不敢说。
应无瑕怒道：“小娇你不用怕，不管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们都替你做主！”
李云哼道：“夫人说得对，小刁，你说，我替你做主！”
小刁点点头，满面激动。
“……他就是那天主人见过的胡大人！”
张婶翻译到此吃了一惊。
大家都有点意外，本还以为这恶人是淮南的哪个地痞恶霸呢！
“是他？这个王八蛋，果然不是什么善茬！”李云冷冷道。
他明白了，为什么小刁那天故意不要银子，又突然敢鼓起勇气求自己收留，就是因为见到自己敢打官兵，甚至连胡进也不放在眼里，觉得自己是个英雄，甚至有机会帮她报仇。
“这个小女孩其实也挺有心计的，唉，都是生活逼出来的，谁要是从小做了乞丐，看多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没饿死就定能磨出一番韧性和心计出来，真是难为她了……”
他越看越对她心生怜悯爱惜，这些她既然不说破，他自然也不说破。
小刁看了看他，似乎读懂彼此心思，心照不宣，感激地点了点头。
应无瑕怒道：“郡县大人又怎么样？我去宰了他！”
应战却道：“怎么宰？冲进衙门？”
“不然呢？爹，你刚才不是说要宰了这个大恶人吗？”
应战摇摇头，“当然，不过不可如此鲁莽。”
李云点头道：“岳父说的是，我有个主意，这个胡大人以为我是闵家派来的，大拍我马屁，甚至被我一番连哄带吓后连兵符都乖乖给我，我这才能够调动几千县衙官兵……”
应战哈哈大笑，“原来如此，真有你的，够爽！”
“呵呵，不止如此，昨天我回衙门后哄得他以后不会再管白帮，而且我还把他送我的金银财物交还给他，让他以白帮名誉在这里建一个大善堂，专门收留淮南的流浪小孩！”
“高！妙！善！”
应战惊喜不已，“如此这善堂肯定没问题了！哈哈，我白帮一直想做却做不好的事，没想到被你这小子轻轻松松地做到了，佩服，佩服！哈哈哈！”
应无瑕这才明白李云早已成竹在胸，甚至已经开始进行此事，自己却傻乎乎地竟然和他打赌！
她又佩服又高兴又有点不爽，白他一眼，突然想到那赌注，立即脸都红了，心里暗骂：“这小坏蛋，他是存心的，哼！”
李云一看就知道她想什么，心里偷乐。
他忙咳嗽一声又道：“所以我的意思是，让这个难得大发善心做善事的胡大人先把这善堂建好了，让淮南的小可怜们都能享受到好处，咱们再宰了他不迟，如何？”
大家都纷纷说好，毕竟由官府出面建善堂，才能顺顺利利做得成，真真正正让穷人得益。
小刁自然更没意见，向李云磕头谢恩。
……
午后没事，李云终于要动身回上京了。
应无瑕这才知道他居然是要一个人先回去，不带上她，这可恼了！
“什么？！小坏蛋，你敢不带我回李家？”
应战直摇头，这个宝贝女儿实在是太冲，他又头大了。
“无瑕听话，别这样，云儿他是回去有要紧事，过几天再回来接你，到时爹也一起去，明白吗？”
“什么要紧事不能带上我？”
应无瑕还是不依，若不是父亲在旁，李云的耳朵肯定又要遭殃。
新婚燕尔，恩爱情浓，她绝不想离开爱郎！
李云自然明白，只得哄道：“无瑕乖，听话，在这里多陪你爹，我先回家告诉我爹娘咱们的事，到时再搞个隆重的欢迎仪式娶你过门怎么样？”
应无瑕这才高兴了，眉开眼笑道：“算你了！不过有多隆重？”
“……很隆重！”
……
“驾！——”
快马加鞭，李云又单枪匹马回去了。
他确实有紧要事，不过却是要帮忙去找闵小凤，万一她真的去寻死，而自己无动于衷，恐怕也不能原谅自己！
这边李云走后不久，应无瑕却越想越不是滋味。
自己和爱郎刚刚新婚，第二天开始却又要分开，凭什么！
想到他回去定会和如玉卿卿我我，巫山云雨，她就心里越来越酸，越想越生气！
“哼，我偏不听话，凭什么我这个新婚夫人却要独守空床？”
她脾气一来，便什么也不管了，也不告诉父亲和小娇，带上无瑕剑，悄悄一个人上京城找爱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