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如何心安理得
云淮被她的问题问得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像极那调色盘一般煞是好看!
他还欲再骂,又听得云青浅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不会以为你们曾经做下的事无人知晓吧?”
“今日回城的路上,我已经给表哥去了信,你们一个宠妾灭妻,一个心如蛇蝎,我倒要看看你们会有什么下场?”
云淮听她提到傅君遥,心中是下意识地一惊。
在西延,右相可以说是无人敢惹的存在,就连皇上都要忌惮几分。
他眼神中是骇人的杀意,对着暗处的人吩咐。
“来人,大小姐忤逆本国公,将她关到祠堂,永不得出。”
云慕见此劝道:“父亲,妹妹还小,你又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不管她是谁,眼下看来是为他的母亲与自己讨公道,他自是应该相帮。
他不出声还好,一说话更惹得云淮气怒。
“你不开口,本国公倒将你忘了。来人,一起将他们拿下。”
十来人从暗处走出,皆为一身黑衣,身材高大的男子,向着她们缓缓走来。
云青浅伸手拔下发髻上的簪子,抵在他的脖子上。
阴恻恻地笑道:“我这簪子中可是上好的毒药,你好好看看是你的人动作快?还是我的毒药发作快?”
有人见到她这样威胁,就向着云慕靠近,哪知还未到达跟前,被暗处出现的冬雪将人踢飞。
云淮问道:“逆女,你到底哪里来的人?”
居然还悄无声息地潜进他的府邸中,真是岂有此理!
云青浅啧啧两声:“你的性命就在我手中,你确定要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他没下令,那些人还在与冬雪交手。
她又继续道:“你既然不想要你的命,那本小姐也只好送你去见阎王了!”
她说罢,手中的银簪就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道伤口。
血水流出,在灯火的照耀下能看出那明显地黑色。
云淮没料到她说动手就动手,一点都不不带犹豫的。
他往脖子处一摸,手上满是黑色的血污。
“逆女,你竟敢弑父?”
云青浅没有理会他的问题,不答反问:“是你不在意自己性命的,我这不过是成全你的想法罢了,何错之有?”
云淮只觉无语,照她这么说来,自己还得感谢她的成人之美?
眼见她又要在伤口处再次划上一道,他吓得魂都快没了!
他连忙对着属下大喊道:“快住手!”
依这情况看来,若是再不停手,自己的小命很快就会玩完。
“我已经让人停下,你可以把我放开了吧?还有解药。”
云青浅将他用力一推,人就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姜氏早就被吓坏了,只能站在远处温柔地看着他,不敢上前半分。
她将解药拿出,说道:“解药就在这里,你若是能办到我提出的条件,我就把它给你。”
她既然出手,又怎么可能轻易地收手?
云淮这下可以肯定,眼前之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
云青浅瞥见他的神色,就算猜到自己不是他的女儿又如何?
反正在她决定帮云清报仇的那一刻,她就没打算与国公府里的人虚与委蛇。
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在听,她径直将自己的条件说出。
“第一,将这个毒妇赶出国公府,让她自生自灭。”
“第二,国公爷得去我娘坟前忏悔,至于第三嘛,府中一切事物自今日起由我做主。”
“我就只有这三个小小的要求,应该不会让你觉得难办的。”
云淮怀疑今日回府肯定是没有看黄历,不然怎么会遇见如此邪门的事?
“说到底,你们不过两个人而已,我就不信还拿不下你们。”
“待会儿将你们都抓住之后,本国公不把你千刀万剐都泄不了今日的恨。”
云青浅拍手叫好:“我原本还在为难给你个什么样的死法好呢?”
“既然这是你的选择,若是不成全你的话,岂不是显得我没有礼貌?”
“本小姐人美心善,一向乐于助人,动手!”
她的命令一下,暗处的护卫瞬间就出现在厅内。
原本宽阔的前厅,一下子就变得拥挤起来。
云淮看到这一幕,身子顿时就是一激灵,他的人不过片刻就死在对方的剑下。
饶是他谋算多年,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他的唇角剧烈地颤抖着:“你…你到底是何人?”
原本以为她就一个武功不错的丫鬟,没曾想还有这么多的人在暗处守着。
云青浅站得有些累,索性走到主位上坐下,伸手玩着左手腕上的手镯。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若是一开始就同意我的条件,又何至于让你的处境堪忧?”
云淮愤怒地吼道:“你那是条件吗?分明就是逼着人去死。”
“柔儿一个弱女子被赶出府,她怎么活得下去?”
“去你娘坟前忏悔,你让我的脸面往哪搁?”
“这是我的府邸,凭什么要让你来做主?”
连续的怒问,足以表达出他心中的愤恨。
云青浅轻笑道:“你的府邸?若我母亲不是傅家女子,你的官途会上升得这么顺利?”
“我记得我娘未嫁给你之前,你还是一个小小的探花郎吧?难道是我记错了?”
“还有,你们这些年的挥金如土,用的难道不是她的嫁妆吗?”
“可怜她为你付出一切,最后却落得个被你们二人合谋害死的下场,你们是如何做到这般心安理得的?”
云淮先前的怀疑已经站不住脚,若不是自己的女儿,她又如何知道得事无巨细?
对于那个已逝的女人,他没有半分的愧疚之心。
若不是看在她是傅家女子的家世上,他才懒得去搭理一个病秧子。
“那些都是她自己愿意付出的,我可没有逼迫她半分。”
眼下这样的情况,他绝不能承认,知道说出来肯定会没命。
云青浅知道他无耻,却没想到他还能这么无耻。
“既然知道她的付出,你难道不应该对她好些吗?”
说到这里,她的神色骤冷:“你们不念着她的好就罢了,害死她之后还没有半分的愧疚之心,实在是不配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