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灾人祸难掩说
各位回去后早已精神萎靡,便休息了一晚上,决定在学堂分手。
同窗了十多年,每个人自然难舍难分。
那一天正好是荷花开放的季节,天气有些闷热,学堂正好可以剔除这种心中的烦躁。
夏来虽烈日当空,学堂的四面水帘由屋檐倾泻而下,汩汩溪流轻碰地面发出轻盈叮咚之响,舒缓疲乏。
告别劳累,心境自然更加不同,外有四季各色代表植物更是出类拔萃,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贴近学堂显得与众不同,可偏偏精心制作的风景却要迎来互相慰藉送别。其中挽留之意也尽显,留下回忆,思来令人感动。
巫玖安拽着巫良安来到学堂外,巫良安甩手说道:“姐姐,你先回去吧,弟弟稍后就到。”
巫玖安道:“你想做什么。”
巫良安道:“想要表达自己的心意。”
巫玖安道:“表达什么心意,人家压根就没有怎么理过你,你何必上赶子,自讨苦吃呢。还是早点回去吧,父亲早早传来千信鸽,回去要考问的。”
巫良安道:“我不回去,我想直接到外面历练去。”
巫玖安道:“怎么平时话都说不全的人,怎么今日就这么气盛,快走吧。”
巫良安高声喊道:“我已经说过了,我不。”
高声吸引来众人,颜沥纳闷道:“平时闷葫芦一个,话都不会多说一句的人,怎么就……”
巫良安道:“姐姐还是你先走吧。”巫玖安见奈何不得就带着随从离开了,梁瑞也离去回到开清霜城。
巫良安对着颜沥说道:“颜沥,我想和你一起去历练,你看可以吗。”大家的眼睛如同蜜蜂盯住打蜂巢者纷纷看向了颜沥。
颜沥看了看周围人的眼神并震惊了一下,又转为了平静说道:“不用了,我已经要同宣雪姐姐一起历练了,恐怕不能与你一同了。”
巫良安听了这句话低头反思又抬起头沉默许久。
百里宣雪说道:“哎呀,你们两个人,还没到历练的日子,怎么这么心急呢,怕来不及吗,快快回到学堂,我们继续说会儿话吧。”
话语未了,从百花宫方向传来细绵的声音,细绵咽了一口气说道:“参见各位少君和公主。”面向着颜沥说道,“公主,刚才况儿来到百花宫告诉我一件事情,公主您听了千万不要过度伤心。”
颜沥说道:“什么事情。”
她道:“况儿告诉婢子,城主去世了。”
颜沥听了后,心头如同火山爆发,剧烈摇晃,她扶住了旁边的赤红色柱子,宣雪看到立刻搀扶了颜沥。
颜沥眼中早已蓄积了一潭汪水,她说道:“细绵,你在说什么呀。”
宣雪质问道:“细绵,怎么回事儿。”
细绵说道:“我看到况儿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就预感到事情不对,没想到真的……”
颜沥说道:“父亲虽说向来身体有恙,但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前两天我还接收到父亲的信,怎么就……”
王在延听了一遍,想起了自己母亲的离世,又带入到颜沥身上,说道:“颜沥,现在不是责怪细绵的时候,而应该去见一下令尊。不如现在我们陪你一起去雨城吧。”
李长鸣附和道:“对呀,我们去看一看吧。”其他人也都过来安慰颜沥。又见寒刃雹城的城后来接百里宣若,因城后须得在历练之前叮嘱几番,宣若不舍,但不想违拗母亲,宽慰了几句,便离去了。
巫良安见颜沥如此伤心,不免有些落泪,又悄悄擦去,带着随从去寻找四少君百里宣意要一辆飞马兽车。
百里宣意听了道:“雨城国君不在了?我怎么没有听说。”
巫良安便把所知一一详述。
百里宣意道:“如果城主去世,我们应该会知晓的。”四少君百里宣意心下想来,告诉随从给巫良安准备三辆飞马车,自己去了水国君的殿中。
原来水国君知晓此事,但雨城城后尤许特意没有大操大办,只是不想让颜沥知道。
一行人去往了雨城,颜沥又见烟雨盘旋在空中,似有潜风搜肠刮肚,令人不寒而栗,虽是夏季,但清冷的风刺入骨血中,也难保在日后安然无恙。
久居雨城的城主颜落幽自从历练完毕后就继承了自己父亲的遗诏成为了倾雨连城的城主。
每日晚睡早起,辛勤处理政务,曾在历练过程中生的病又复发,短短几十年的光景,竟然面如白蜡,口唇生皮。
虽添了一个孩子,身体每况愈下,即便有源法守护,也无济于事,源法也不是万能的。他只能批阅着政务,数着日子,度过自己的晚年,雨城城后相伴右侧,时常催促喝药,叮嘱按时让御医把脉。
雨城城主颜落幽听从尤许的话语,挣扎着活命,可世事无常,他最终撒手人寰,离去时痛苦难忍又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原配,尤许听到了也感念自己嫁了个念旧的人,心里有些失落。
雨一丝一丝地点入地面,与街上的砖瓦丝丝入扣,微风徐来,倾听耳畔,叮咚响脆。雨城中家家户户都垂挂着白色的布条,街上行人寥落,步履匆匆,见有外客,习以为常,纷纷行礼悼念,互相慰藉。
宣雪等人进入殿中,见雨城城后安排事宜,又见一位眉目有神,精神秀气的一位十岁孩童在帮衬着,这位便是城后尤许的儿子,名为颜汤。
尤许见到颜沥便说道:“你知道了,我怕你伤心就……”
颜沥眼睛早已布满了泪水,听到这里瞬间泪如雨下,如同两道溪水顺着滑嫩的皮肤滴进衣服里,便说道:“母亲,我知道,我知道您为了我好。”
尤许心内一惊,又带有些欣喜,便道:“回来就好。”尤许又指向了颜落幽的牌位,只见有一缕悠然的青丝在牌位上面,她接着道,“这便是你父亲的牌位,你父亲走得很安详。”
在身边的颜汤说道:“这是姐姐吧,姐姐,父亲虽然走了,但我可以护着你了,母亲总是在告诉我,一定要好好保护姐姐。”
颜沥听了心中感念万分又痛彻心扉,跪下来看着牌位磕了四个头晕了过去。
傍晚时分,雨过天晴,云霞闪烁着红色美景,隐约之间,忽现白色的月盘,彩虹又直勾勾地挂在天边。
百里宣雪等待着颜沥的醒来,城后尤许放下事务静静看着已经出落的漂亮女儿,心中也算是放心了。
城主颜落幽以前虽然很少关心其他两个孩子,但也经常问城后尤许,父亲的心总也保留在底层,让人难以捉摸。
尤许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于是出去寻找到四少君百里宣意,问道:“宣意,你知道颜沥的哥哥颜淅在哪里吗?我曾经送了几十封千信鸽,最后都石沉大海。”
百里宣意道:“婶婶,我并不知道,我听说我三哥去历练寻找了,也不知道是否给颜沥妹妹送千信鸽。”
尤许道:“可怜的颜淅,这个孩子素来什么事情都藏在心中,有历练的旧伤,都拍拍手说没事。现下是不是身陷囹圄,无法脱身。”
百里宣意道:“我以前历练的时候倒是见过一次,他还好。”
尤许急切地说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百里宣意道:“婶婶不要着急,我好想在,嗯……,好像在木土之国,不过都上百年了吧。婶婶您放心吧,他吉人自有天相的,况且他的源法还是很高的。”
尤许道:“我怎能不急。”
百里宣意道:“婶婶,您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尤许道:“这偌大的城池总有人得打理,沥儿还小,汤儿更不行,我还要管理宫中,总觉得力不从心。”
“侄媳妇儿,要不就让他人来打理城中诸事也可。”颜母来到两人身旁说道。
尤许、百里宣意见到颜母行了礼,尤许道:“姑母怎么来了,我都没有准备什么。”
颜母道:“咱们亲戚一家,何必那么多礼节。”
尤许道:“姑母,那该选谁呀。”
颜母道:“不如就问问宣意吧,他或许可以。”
尤许听了颜母之语,对着宣意道:“宣意,你愿意吗。”
百里宣意道:“我曾代外祖母管理过绵轮水镜,又代舅父打理过学堂,可是这么大的一个城池,上到城中,下到村舍瓦田,我怎么能够呢。”
颜母道:“这孩子,怎么说了自己的能力高强,还这么谦虚。”百里宣意看到外祖母这么说了也就应承下来了。
百里宣意对着尤许婶婶道:“婶婶,我以后不懂的事情就劳烦您了。”
尤许微笑着道:“能者自强,婶婶会帮你的。”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天也渐渐放黑,颜沥从昏睡中醒来。御医只是说颜沥伤心过度,难免气血供应不足导致昏厥,只要好好休养定能恢复如初。
巫良安知道颜沥一直晕睡,心中无比牵挂,但毕竟是外男,不可以进女子闺房,听到醒来,心中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李长鸣则不同,他向来喜欢貌美如花的人,见一个爱一个也是常事,他也曾直说过对百里宣雪的心意,但直接被宣雪拒绝,两人也就无话了,今又被颜沥拒绝,也就觉得没意思。而且他也暗暗有对王在延有心思,但怕众人笑话也就藏起心里话。见没有什么事情了,告别了众人直接去历练了,也不回城池。
说起来他也是个可怜人,城池由自己的哥哥掌握着,父母双亲离世时,他也不过几岁孩童,懵懂无知。小时嫂嫂照顾,心里又对嫂嫂又有感觉,但觉着自己不可,又藏起来,直到哥哥和嫂嫂有了几个孩子,无暇照顾他,他也就淡忘了这份情感。
众人见颜沥已经醒来无有不关心的,给吃了一些淡粥,清甜的果实,颜沥也就有了力气说话,去了会客厅。几人说了几句话,又在雨城休息了几天,告别了尤许回到了水城。
颜母回后,河安带着澈雪冰城城主的随从陈明言前来面见,只是不知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