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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番外 刚出生的小孩儿都这么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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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宝的大名叫季煊,是程锦楠给取的名。

    这个想法是季匪提议的,一来是因为他知道程见烟尊重父亲,心里也一定是这么想,二来是程锦楠是老教师了,有文化有修养。

    给自己外孙取个名这种事,小事一桩。

    程锦楠问过孩子的性别,又让他们找人给算了算风水,然后才翻着新华字典想了许久,才拍板决定‘季煊’这个名字。

    风水大师说小孩儿五行缺火,最好取和火有关的名字。

    季家家世显赫,煊这个字再合适不过,再加上程见烟的预产期是十三号,煊这个字笔画十三比,好听,好记,以后上学写名字的时候也好写。

    季匪和程见烟都很满意这个名字。

    取名之前,程锦楠还特意问过季匪他们家里有没有什么族谱,需不需要沿用着族谱取名之类的,但得到的答案是没有。

    于是也就放心的自己来了。

    实际上季匪哪知道有没有,他压根不关心季家的族谱。

    就算真的有,他也不打算让他儿子的名字跟着季家的族谱走。

    甚至直到程见烟怀孕七个月,季家那边才知道季匪的媳妇儿怀孕了,快生孩子了。

    季长川对于季匪全然无视他们这件事勃然大怒,可陶倩却有些心虚。

    她当然不是因为之前做的事被拆穿之后有‘负罪感’,只是纯粹的不想出现在季匪面前讨难堪了。

    毕竟每次见到季匪,他都把话说得那么难听,陶倩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当然不想再去讨骂。

    她也接受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世界上有些父母和孩子,确实是没有缘分的。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就不要出现在对方面前,也免得相看两相厌。

    就连季煊出生的那天,季长川和陶倩也没有到医院来看,只是托季钊带了个玉雕的小龙过来。

    龙年,季煊属龙。

    是块不懂玉的人肉眼看质地也很好的玉,翠绿光润,价值不菲。

    但季匪压根就不稀罕。

    他随意扫了一眼,知道是季长川送来的,就让季钊拿回去了。

    “不要。”季匪弯腰逗着摇篮里的婴儿,头也不抬地说:“给我儿子送礼的人都排成长队了,干嘛要他们送来的。”

    季钊有些尴尬,低声说:“怎么说也是爸妈的心意,你就……”

    “不要。”

    季匪声音冷淡而坚定,弄的季钊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实际上自己现在能过来看孩子,已经算不错了。

    半晌,季钊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把翠玉收了起来。

    他不继续说这些,弯腰逗弄皱巴巴的婴儿。

    “怎么长得这么丑。”季匪观察了一会儿小小的季煊,皱着眉头说大实话:“刚出生的小孩儿都这么丑?”

    “我都不敢抱进去让程程看了。”

    “……”季钊叹息:“弟妹麻药劲儿还没过,你先别进去气她了。”

    程见烟是剖腹产,手术之前季匪特意给麻醉师塞了个厚厚的红包。

    即便许棣棠说不用,院里的医生他都打过招呼了,但季匪还是不放心。

    钱能开道,整个手术过程中程见烟基本都没什么感觉,术后的各类环节医生和护士也都很照顾,在医院住了三天,她没什么感觉的就出院了。

    只不过怀胎十月,本来高高耸起的肚子空下来,还是难免让人觉得空虚。

    程见烟绝不怀念那种身体沉重的孕期,只是觉得非常空而已。

    这种似是而非的情绪,大概是每个孕妇生产后都会有的情绪。

    季匪听说后,还十分担心她会有什么产后抑郁,干脆和队里请了一段时间的假,天天在家里陪着她。

    他的转业申请已经被批准了,但不是去当特警。

    上面的领导觉得他离开基地太可惜,干脆让他的转业内部消化,调人去教侦岗位了——简而言之,就是培养新人。

    如今开春,不是夏至时那种来新兵的时候,季匪也就空闲了一些。

    他的请假被批准,在家里称职的当一位笨手笨脚的新人奶爸。

    为了缓解程见烟产后的压力,他主动承担起所有照顾孩子的任务……虽然照顾的挺笨的。

    譬如换尿不湿这个工作,季匪觉得比十秒内装枪上膛都难。

    小孩子实在是太软了,他真的怕自己粗手笨脚的弄痛他。

    程见烟在旁监督的时候不免觉得好玩儿,柔柔开口一点一点指导他。

    季匪第一次换成一个尿不湿时,松了口气的同时也颇有成就感。

    “老婆。”他凑过去要亲亲,笑着问:“我是不是挺厉害的?”

    “嗯,你好厉害。”程见烟在他唇角亲了口,轻声道:“辛苦了。”

    程见烟知道在自己怀孕生产的这段时间,季匪也很累的,家里的活基本都是他干,照顾孩子也是。

    但因为她是孕妇,所有人都只关心她。

    怎么办呢,只有她能心疼他了。

    程见烟在生季煊的这年三十二,算不上高龄产妇,但比起那些二十四五的小年轻肯定也有些力不从心。

    季煊不算是一个乖孩子,挺能作挺难哄的,在月子里就能把人弄的鸡飞狗跳。

    虽然雇了月嫂,但因为是母乳喂养的原因,程见烟基本每天晚上都得起来个三四次去喂奶。

    小腹上细细的刀口还没有完全恢复,程见烟这么上上下下的折腾,季匪看了就忍不住心疼。

    “要不,”他斟酌着提议:“还是给季煊喝奶粉吧。”

    也没人规定生了孩子就必须母乳喂养。

    程见烟愣了下,有些犹豫:“不好吧,都说母乳又营养……”

    “现在市面上那些奶粉五花八门的,几千一罐的都有。”季匪不在意这个:“咱买最好的。”

    几千一罐?程见烟眨了眨眼:“我还是喂母乳吧。”

    小孩子食量大,几天就是一罐奶粉,三岁前都得喝……那都多少钱了。

    季匪被她这铁公鸡的模样逗笑,摇了摇头:“咱不缺钱,我只是想让你轻松点。”

    “也不累的,有你还有吴姨,我就是喂喂奶……”程见烟顿了下,继续说:“主要是,还是想让宝宝喝母乳。”

    怎么说呢,看到宝宝喝奶,会让她即便累也觉得非常开心。

    就像是一种亲情相连的纽带一样。

    季匪见状,也不劝她了。

    他做了许多孕妇产后的功课,知道因为身体激素分泌的缘故,女人在生产后的两个月往往情绪都会波动很大。

    有的时候并不是她们想发脾气,无理取闹或者是其他什么,只是控制不住。

    季匪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打算用惯常的嬉皮笑脸来迎接程见烟一切的坏脾气。

    但是她……脾气很好。

    好到让他都觉得有些心疼了,心疼她为什么不发泄一下。

    明明伤口也会疼,精神会疲乏,胸也会涨的很疼的。

    催奶师来给程见烟疏通乳腺时,那么疼,她都没有哭,只是轻轻的倒吸凉气。

    倒是季匪气的不行,强忍着和那个催奶师发火的冲动,最后把人吓走了。

    “季匪,别发脾气……”程见烟哭笑不得,指尖无奈点他的脸:“瞧你,皱个眉头。”

    季匪挺想笑一下,但抬了抬唇角,还是笑不起来。

    他抱住程见烟柔软的身子,闷闷道:“心疼你。”

    程见烟微怔,半晌后鼻尖有些酸。

    她真的好幸运。

    有这么心疼她的一个傻老公,还和孩子一样。

    怀孕生子是很辛苦,但照顾着季煊看他一天天长大,本来皱巴巴的身体变得圆润白皙,黑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

    就又觉得没那么辛苦了。

    起码,心里的满足感是肯定大于辛苦的。

    生下季煊三个月后,只有一件事让程见烟情绪波动比较大。

    那是平平无奇的一天,她在家里逗弄着季煊让他笑时,接到了程锦楠打来的电话。

    男人在对面的声音有些犹豫,甚至是吞吞吐吐:“小烟,我……今天去了趟宠物医院。”

    程见烟心里‘咯噔’一下,手指不自觉的抓紧手机。

    “爸。”她深吸口气:“是棉袄怎么了吗?”

    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她就把棉袄送到程锦楠那里去了,一是因为孕后期经常跑医院,没时间照顾它,二是因为程锦楠自己住,有只猫陪着也是好的。

    “也没怎么。”程锦楠叹了口气:“就是老了。”

    人有寿命,猫自然也有。

    棉袄十四岁快十五了,是猫届不折不扣的‘长寿’了——尤其是作为一只加菲猫来说。

    但再怎么样,终有尽头。

    程见烟眼眶酸涩,挂断电话后就穿衣服。

    “吴姨,我出去一趟。”她克制着声音里的波动:“一会儿回来,小煊拜托你了。”

    “好。”吴姨是专业的育儿师,瞧见程见烟情绪波动,识趣的没有多问。

    程见烟开车去宠物医院的路上,给季匪打了个电话。

    他刚刚下班要回家,听到这个消息也转向宠物医院了。

    两个人到了的时候,棉袄还有呼吸。

    它像是在等着什么,那双大眼睛现在已经无力的软垂下来,耷拉着,隔着玻璃费力的看着他们,从前明亮,现在浑浊。

    程见烟忍不住哭了。

    无声无息,咬住自己的指骨流泪。

    “程程,别哭。”季匪搂住她的肩膀,声音低沉:“猫有九条命,棉袄会一直陪着咱们。”

    程见烟不语,知道他只是讲故事安慰她。

    刚出了月子就哭对眼睛不好,她知道,但她控制不住。

    棉袄是高三那年季匪送给她的猫咪,陪了她已经整整十四年了……

    人生有几个十四年?她是真的舍不得。

    但生命这个东西就是这样操蛋。

    无论多久,终须一别。

    最残酷的,还是要他们亲自目睹这样的别离。

    眼见着棉袄无声无息,被兽医宣告死亡的时候,程见烟只觉得心里也空了一块。

    “程程。”季匪从后面抱住她:“我们给棉袄买一块墓地吧。”

    好好安葬是有必要的,这么多年的陪伴,就算是猫咪,也已经是他们的家里人。

    去祭拜棉袄的那天,京北有雨。

    季匪撑了把大大的伞,完全笼罩住程见烟纤细的身体。

    而他的半个肩膀被细小的雨幕淋湿了不少。

    两个人在宠物墓地的一角站了许久,程见烟垂眸,半晌后才说:“季匪,我突然发现我很讨厌别离。”

    “所以,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她不担心季煊,儿子比他们小了三十多岁呢。

    能陪她走一生让她感到不孤单的,终究只有身边的这个人。

    “好。”季匪扬起唇角:“我会比谁都健康。”

    “但有个前提是,你得好好的。”

    他的身体在多年的磨练中已经无坚不摧,但在精神这方面,始终是被程见烟所操控的。

    她一哭,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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