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敢染 看到别人办婚礼，眼馋。
九月末,程见烟从路芙那儿听到一个重磅消息——她结婚了，今早领的证，第一个告诉的就是自己。
程见烟中午休息,刚坐在办公室里准备吃饭，听到这个消息是结结实实的愣住了。
“你结婚了？”她迟疑地问：“和叶颂维？”
“……不然还能和谁？”路芙被她这问题逗的‘咯咯’笑,语气里充斥着轻盈快活的感觉：“我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和他分手再找一个么？”
程见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的蠢了,但她实在是有些惊讶。
毕竟路芙和叶颂维复合的时间也不算长，好像还不到半年，这就结婚了？
“我俩以前的感情基础在那里嘛。”路芙听了她隐晦的质疑,口气无奈中带着一丝甜蜜：“虽然快了点,但也到年龄了。”
“主要是我们了解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既然还喜欢着，也没必要继续拖——就像你和季匪一样。”
程见烟眨了眨眼,瞬间也理解了不少。
高中同学，认识十几年,对彼此的情况知根知底，互相喜欢,重新遇见复合后还相处了半年……
于情于理选择结婚也没错。
更何况他们都是三十出头的人了，结婚的黄金年龄，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太早’。
只不过他们之间，到底还是同自己和季匪不太一样。
程见烟眼底划过一丝笑意,真情实感道：“恭喜。”
她和季匪在青春期时只是一段隐秘的遗憾，而路芙和叶颂维那是整整纠缠了三年。
真切的谈过恋爱,决裂的也很难看，爱和恨都很激烈，没想到多年后还能重新执手,相濡以沫。
“跟我说这么客套的话干嘛。”路芙‘嘻嘻’地笑：“你做做准备，婚礼的时候给我当伴娘。”
她们之前早就说好的，如果办婚礼的话会给对方互当伴娘。
程见烟对这件事并没有疑议，她意外的是：“十一就要办婚礼了，这么快？”
“领证酒席一条龙嘛，正好十一小长假，大家都有空闲过来参加。”
这，倒也对。
“嗯。”程见烟没什么问题了，笑着答应下来：“好，我会好好准备的。”
回去就调查一下，当伴娘都需要做什么。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跟你说一下婚礼的流程，好麻烦的。”路芙兴致勃勃的提议：“叫上你家季匪一起怎么样，他有时间么？”
“有的。”程见烟笑笑：“他今天不加班。”
她也不加班，都有时间。
新的学期又从高一开始带起，时间一下子清闲富裕了许多。
挂了电话后，程见烟在微信上和季匪说起晚上吃饭这件事，后者过了会儿才回她信息——
[季匪：对别人的事儿就这么上心？]
……
怎么这行文字看起来阴阳怪气的？
程见烟皱了皱鼻子，斟酌着回：[阿芙也不是别人啊，是我最好的朋友。]
[之前就说好给她当伴娘的。]
这两条信息发过去后，季匪干脆不回了。
中午休息的时间转瞬即逝，程见烟吃完饭去上课，一下午没等到他的回信，也不是太在意。
等到放学后从西门走出去，不出意外就瞧见了季匪的车。
这段时间比较闲，他基本一直过来接她。
程见烟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空调的清凉扑面而来，恰到好处地缓解了晚夏的闷热。
车里有季匪给她买好的酸梅汤，程见烟坐进去后咬住吸管喝了几口，等重新抬起眼睛时，他还没有发动车子。
“怎么不开车啊？”她看了眼手表：“和阿芙约好的时间快到了。”
……
季匪觉得‘阿芙’这两个字真够让人闹心的。
他轻笑一声，抵住脸颊的舌尖都显露出一丝不耐：“行。”
在开去餐厅的路上，程见烟想了想，问他：“今天在队里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没有。”季匪长眉微挑：“怎么这么问？”
“因为你看起来像吃了十斤炸药的感觉。”
……
程见烟不愧是理科老师。
真会形容。
季匪都气笑了，趁着红灯的时候，他委婉地问：“路芙这么快结婚就办婚礼了，你什么感觉？”
“还挺惊讶的。”程见烟完全没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实话实说：“你还记得么，阿芙高中毕业就和叶颂维分手了，闹的还挺不愉快的，没想到复合后这么快就结婚了。”
这些年，她不是没在路芙口中听到‘叶颂维’三个字，每次女孩儿一提起来，必然伴随着类似于‘老娘当年瞎了眼才会追了那sb一年’的抱怨声。
季匪：“……”
虽然大家都是同学，但其实他对路芙和叶颂维这俩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更好奇的是，比他们后领证的都直接办婚礼了，程见烟是怎么做到这么无动于衷的啊喂！
她甚至还要去给路芙当伴娘又要听她的婚礼策划，都没想到给自己也弄一个婚礼……
程见烟还当真以为他好奇高中同学的事儿，一本正经的闲聊着。
约的餐厅离学校不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等到下车后，季匪才气闷闷的回答她一开始的问题：“我不记得。”
他压根懒得记其他人的那些破事儿，怎么可能记得叶颂维和路芙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又是什么时候分手的。
可程见烟听到他这个迟来的回应，压根不记得自己问过他什么了。
两个人走进餐厅，请客的新婚夫妇已经坐在窗边的位置上等。
“小烟，这里！”路芙看到他们，兴奋的挥手招呼。
程见烟挽着季匪微笑着走过去，目光落在旁边的叶颂维身上。
高中毕业后她就没见过这位和闺蜜情感纠葛许多年的人，哪怕在他们复合之后，但叶颂维和记忆里的男生也没特别大的差别。
那时候在重点班里，大多数学生都是卯着劲儿学习，叶颂维作为和自己争第一位置的有力竞争者，程见烟对他不可能没有印象。
清隽斯文，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气质有些冷冷的话很少，现在也依然如此。
出于同样的原因，叶颂维当然也会记得程见烟这位‘班长’，见到人来了，便微笑着站起来打招呼：“班长，季匪。”
“好久不见了。”程见烟坐在对面，非常客气：“刚才已经和阿芙说过了，但见到你们两个还是要再说一句恭喜。”
季匪不会说什么场面话，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接下来的一顿饭，基本上就只是路芙叽叽喳喳的说话，程见烟偶尔应和一声。
两个男人彻底沦为旁听，不过都还听的挺认真的。
叶颂维是马上要成为新郎的当事人，当然听的仔细又投入，至于季匪……他单纯也是想办场婚礼，从中汲取经验罢了。
程见烟随身的包里一直有纸笔，在听到伴娘都需要做什么的流程时，职业病一样的记了一条条。
因为她都记下来的缘故，路芙也不会说了忘忘了又说的弄车轱辘话。
但话多这个毛病是很难改的，这一顿饭，到底是吃了两个多小时。
散场后走到停车场，季匪都觉得耳边有‘哇啦哇啦’的回音。
他此刻都有点佩服叶颂维了，居然能忍受路芙这种话痨……
对比之下，再看旁边安安静静的程见烟，就更加觉得乖巧可爱——本来他是觉得自家老婆话有点少的，但也比话痨好多了。
“怎么？”程见烟被他盯着，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唇角：“我脸上沾东西了么？”
季匪笑：“没有。”
“那你干嘛看着我？”
“我就是好奇……”季匪没着急开车，修长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方向盘：“当伴娘看起来挺多事的，你不怕累？”
程见烟一愣，想起自己笔记本上记下来的那些一条条需要干的事情。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一上午就过去了。”
累能累到哪儿去？更何况路芙说了，不用她帮着做挡酒玩儿游戏那些事的。
“我觉得累。”季匪哼笑一声，手挽拄着下巴，颇有些蛮不讲理地嘀咕：“我看别人结婚都四五个伴娘，怎么到她这儿就你一个？”
“弄那么多伴娘也没什么意思。”程见烟笑笑，声音平静的解释：“我们之前说好的，结婚办酒席的话，只要对方一个帮忙当伴娘就够了。”
“嗯？你们这么说好的？”季匪挑眉，铺垫够了才问自己真正想问的：“那你什么时候让她给你当回来？”
“……”
“当伴娘这活儿这么累，咱可不能白给她当。”
程见烟算是反应过来季匪这一晚上的‘阴阳怪气’是为什么了。
原来是看到别人办婚礼，眼馋。
呵，真是幼稚。
“干嘛？”季匪瞄到程见烟斜睨自己的眼神，委委屈屈的嘟囔：“老婆，你是在嘲讽我么？”
“可我们比他们早领证一年多都没办婚礼，他们直接就办了……”
他越说越柠檬，毫无遮拦的委屈上了。
程见烟虽然对这些‘仪式感’是相当的不感冒，奈何旁边的男人却非常有一颗公主心。
季匪不但追求仪式，还追求大张旗鼓的仪式，就和他青春期时做点什么都非要轰轰烈烈的中二病一样。
她太了解他的性格了，知道如果真的允许他操办起来，那可绝对不会是一个‘简单’的婚礼。
只是程见烟一向是惯着季匪的，眼见着他因为这点事儿都拈酸吃醋一晚上了，多少也有点不忍心。
在他狗狗一样殷切的眼神中，她踌躇半晌，还是点了点头：“你想办那就办吧。”
“但是。”看到季匪眼睛亮起，程见烟又立刻提醒：“一切从简，也别太大张旗鼓了。”
光是听路芙讲那些婚礼流程，她都嫌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