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要赚钱上梁山,晁盖懵了。
“老驴头,你听说了没有,梁山最近正在招工,每天有十文钱,现结。”
郓城县外一处村口路旁,几位村民老人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
“我听说了,每月做十休一,还有两顿吃食,带荤腥。”
“我那二小子准备去,就是不知道这梁山上的那批人靠谱不靠谱。”
“老倔头,这都吃不上饭了,怕个吊毛。”
“嗨!是呀,这一天十文钱够一家开销了,要是两个人上工,就可以攒下钱来给儿子娶媳妇。”
“梁山招工有啥要求没有?”
“没有,只要肯吃苦,听话,都行,五十岁的老人也要。”
“到了哪里就先发两个白面馒头,还有一碗鱼汤。
我可是听说,梁山上有一种叫‘红烧肉’的吃食,比赵官家的御宴都美。”
“老张,你见识多,这能去吗?我们现在还和东家签的有田契。”
老张将手里的烟袋锅敲了敲,恨恨的说道:
“这一年到头忙活,可还是吃不饱饭,出门都没个像样的衣服,到了年根还要借高利贷。
天杀的世道,我准备全家都去梁山。先给老哥几个探探路,如果可以大家再上山。”
听了老张的话,旁边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突然,从路南来了一辆驴车,上面坐着一个老头,后面跟着两个年轻的后生。
“咦?这不是王村的老王头吗?”
“老王头,你这是要去哪?这么晚了还出门?”
“老倔头、老驴头呀,你们蹲在这里干啥?拉屎嘞?
我家大小子接我去梁山,说我这种地的本事在梁山可吃香了。”
老王头一副拽拽的模样,那个精神劲别提了,仿佛一下子就年轻了十几岁。
“你家大小子在梁山干活?真的。”
“那还有假?都去有一个月了。这不趁着放假接我上山,也去打一份工。”
大家一听这个老王头的儿子去过梁山,一下子都围了过来,问东问西的。
“别吵吵了,大家听我说,就是一句话:要赚钱上梁山,晚了可就没有位置了。”
老王头站在驴车上,大声吆喝着,这是他面对张家村的人,第一次有了自豪的感觉。
车下面的几个老头,抬头看着老王头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都呆住了。
老张头把袖子一甩,往自家的院子走去。
“老张,你咱走了。”
“收拾,收拾,上梁山。不给儿子赚份彩礼不回来了。”
……
“哥哥,哥哥,俺回来了。”
东溪村保正家里,晁盖正焦急的在院子里徘徊,
自家兄弟刘唐已经出去三天了,还没有回来。
按说一天就会有消息,难道是出事了?
正想着烦心事,突然大门被推开,赤发鬼刘唐提着朴刀快步走了进来。
“刘唐兄弟,你回来了,回来了就好。来,先喝口水,慢慢说。”
刘唐从桌上拿起一碗水,一口干掉,用袖子擦了一下嘴巴。
解开背囊,从里面拿出两个不同大小的油亮色纸袋,放到桌子上。
“哥哥,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
晁盖看了刘唐一眼,没有明白过来刘唐的意思。
低下头拿起一个小的纸袋来,只见纸袋上面两个楷书大字‘雪花’,颠了颠。
“这手感,有三斤的量,这里是什么?”
“盐,上好的细盐。哥哥,你打开看看。”
晁盖连忙将纸袋撕开,哗啦一声,细白如雪花的盐洒落了一桌子。
“这是盐吗?怎么这么白,这么细?比西夏的青白盐看的还要上乘。”
晁盖捏起一点细盐放到嘴边里面,“嘶!好纯呀。”
“哥哥,现在郓城市面上都是这种盐,我们自家的粗盐就是被这个给替代掉了。”
“我不信,我们的粗盐才四十五文一斤,这种品质的细盐,怎么也要百文以上。不,应该二百文以上。”
“哥哥呀,这个细盐,你猜多少钱一斤?”
刘唐听到晁盖的话,一下子就着急起来,原本赤黄的胡须,变得更加赤红,声音也加重了许多。
“多少?快说,别让哥哥着急。”
“三十五文一斤,三十五文呀,哥哥,这让我们怎么活。”
刘唐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啊!这怎么可能?”
晁盖一听,愣在当场,好半天才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刘唐,这是那个当朝权贵在背后弄的,他要如何,难道不让我们这些人活了?”
“哥哥,这是梁山上那群匪寇搞的,你看这个纸袋上有牌子。”
晁盖只顾查看细盐,没有细看纸袋。
听了刘唐的话,连忙拿起纸袋又细看起来。
正面两个楷书大字,雪花,应该是这个盐的名号。
背面在右下角一个醒目的圆印,里面四个小字:梁山盐业。
左上角也有几行小字:
重量三斤;成分:黄海海盐。
梁山提醒:百分百纯盐,烹饪时建议少放,注意防潮。
晁盖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了半天,才放下手中的纸袋。
又拿起那一袋大的纸袋,上面的字除了重量是五斤外,都一样。
他是一个明白人,不说盐的品质和价格,光是这不知道名字的油纸,就是不可多得的好物。
就这个纸袋怎么也要值十文钱。
看到这里,晁盖突然意识到什么,大手对着桌子面狠劲一拍。
“走,带我去市面上看看,我就不信,这么低的价,他梁山能卖的持久。”
晁盖和刘唐急冲冲的就要出门,不小心被正要往里面冲的管家给碰了头。
“怎么这么不小心,有什么事这么急?”
“保正,祸事了,那些泥腿子今天又跑了十三户人家。拦都拦不住,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又有人跑了?这都跑了多少家了。”
晁盖听到管家的话,更是气往上涌,好好一个东溪村,突然间就不知道怎么的,
自家的庄丁,先是一个个跑掉,接着是一家家跑掉。
哪怕是把租的田地抛荒,祖宅弃掉,也要跑走。让晁盖匪夷所思。
“保正,这都快有一半人家跑走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今年的田地可都要绝种了。”
“怎么会这样,我对庄丁们可不薄呀。他们怎么能离我而去。”
管家听了晁盖的话,没有言语,也不敢反驳。
不过,他心里明白,就算是保正人比较厚道,收的税相比较其他地主少,可那怎么和梁山上比。
晁盖看管家不吭声,就知道这中间肯定有不可说的事情。
“管家,这又是梁山上那伙人弄出来的好事,是不是。”
管家点了点头。
“气死我也!刘唐,走,随我去找智多星吴先生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