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借酒消愁
最终还是宣布了春酲的死讯。
只是死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姨娘,并无关紧要。裴府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变化。
裴老夫人是在次日得知此消息,她此刻除了自己的女儿,其他的也无甚关心。
春酲这样的妾室,她的牌位是没有资格能够放在祠堂里祭拜的,书文书蝶两人亲自做了一块春酲的牌位,放在她的故居里,这里也没人会再来。
书文看着书蝶伤心的模样,虽不忍心,可她还是没告知其中的隐情。她忽而看向照进来的那抹光,她此刻已是天外燕了吧。
悦歌看着一脸沉思的沈青钰,她立在这里已有半晌,她也不敢开口,也不知沈青钰叫她来的目的。
“今晚,你就去伺候主君吧。”
悦歌有些惶惑,“大娘子,眼下只怕”
沈青钰脸色不悦,“我说的话,你照做就是。”叫一个男子忘记另外一个女子最快的方法,就是介入另外一人。
裴颂虽看上去没什么不同,但只怕春酲之死对他来说,是极为痛心,他瞒不过她。
她倒是不知,原来他对春酲这般用情之深,好在春酲已死,若不然只怕日后对自己的威胁更大。
可即便如此,她心头还是很不高兴。
“是。”悦歌只有听从的份,绛雪走进来拿了一瓶东西给悦歌。
“这个好东西,总不要我教你如何用吧。记得一定要一举成功,否则下次难再有机会。”
悦歌心中愈发心慌,这是叫她下药的意思?
她颤巍巍的接过手,原本叫她主动献身已然是叫她屈辱万分,如今还要使这样下作的手段,悦歌心中十分悲苦。
“你这模样,别整日哭丧着脸。你若成了,日后有的是好日子。”
“是。”
孟沅已经带着女儿住回了帝姬府,不过和离之事并未传出,为了女儿着想,打算在几日后的百岁宴后再宣布此事。
孟沅看着怀中的女儿,此刻她能体会母亲当日的心境了。
此事全然是她一意孤行,却受了别人的蒙骗,才落得这般下场。
帝姬看着她这般,哪里还骂的出口,出口的皆是心疼之语,当初她就没看阮宸寅,却不知他如此狼子野心。
“罢了罢了,左右不过母亲养着你就是,况且我朝女子再嫁也不是没有之事。”
“你往后的日子还长,总不好就这样蹉跎了一生。”
孟沅哭着摇头,“不,我不再嫁人了,我只想守着我的女儿,其他再也不奢望。”
一次受骗,已叫她这般痛苦,经此一遭,她只怕很难再信他人。
裴老夫人现在没心力再针对沈青钰,她如今想要儿子把女儿接回府来,女儿根本就不是那谢婧的对手。
再留在那,只怕危险。
“去将姝儿接回来可好?”裴颂脸色有些不好,近日他都沉醉于公务,不知是否是为了麻痹自己。
“母亲,她若是要回,自己便能回。去接她岂不是叫人非议?”
“有何非议?她可是你的嫡亲妹妹,她刚失了孩子,你难道一点都不心疼她吗?”
说到此处,裴颂就更加耐不住情绪,“我不心疼她?”
“当初要不是她任性行事,我早就替她物色好了人选,只等她挑选点头,可她把这一切都毁了。”
“堂堂世家嫡女,却作贱自己,做了人家的妾,还婚前失贞,丝毫不顾家族的脸面!”
为了此事,裴颂负重了很多压力,此刻倒是一吐为快,“她该为自己的选择”
裴老夫人实在听不下去,“啪”地一声,裴颂的脸上就出现了一道印痕。
裴老夫人心中如何不痛,“可,可她毕竟是你妹妹啊,你难道对她不能有一丝怜悯之心吗?”
“母亲,你当真是糊涂了,家族和妹妹之间,我自然优先家族利益。”裴颂目带嘲讽,脸色疲乏。
“这是母亲一直教我的道理,这样的权衡,难道母亲倒是忘了?”
“你!”裴老夫人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她指着自己的儿子,终究还是身体不支地瘫坐下来。
裴颂又来再次来到这里,似乎还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
他躺在床上,双目失神,仿佛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把什么都放下,心无所挂。
只是他今日尤为的烦恼,忽而看到桌上放着酒壶,他起身迅疾地就往自己的嘴里灌。
他从来不是这般显露情绪之人,只是这几日他却很想借酒消愁。
很快半壶就被消灭掉,裴颂从前并不喜酒,也有些不胜酒力,身子开始摇摇晃晃。
他慢慢又跌跌撞撞地躺回床上,这里什么都不曾改变,是他有意为之,可他依旧觉得空荡荡。
倏地他听见有人推开门的声响,他撑起身子看向门口的方向,他突然眼神变得不可置信以及喜悦之色溢出。
“春酲,你还活着!”
“你是生气我把你赶到庵堂对吗?此事是我做错了,往后我再也不会这般对我。”
“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日,我有多难受,我才知道我对你是”
后面的话,悦歌没听见,因为裴颂已经吻上了她的唇,这是她第一次与男子如此亲密。
她浑身都紧绷着,能感受到另外一种很强烈的气息在试图侵入她的全部。
裴颂把怀里的女子抱上了床,他自顾自地展示他的相思和依恋,全然没瞧见女子眼尾的泪水滑落。
衣衫褪下,床帏放落,鱼水之欢,如胶似漆,一室春光。
沈青钰在门外亲眼瞧着烛光熄灭,沈青钰就知道裴颂会在此处。她每夜等他,可始终不见他的身影。
心痛吗?自然痛,但是她告诫自己,日后裴颂身边只有自己。
等悦歌诞下子嗣,她是不会留她的,即便之前跟她承诺过什么又怎样,保不齐她就会成为下个春酲,她——赌不起。
而这边的春酲却稀里糊涂地被傅偃安排进了客栈。
之前他都舍不得住,却让春酲安心住在这里,一切花销都由他来。
“这,这怎么能行,即便要住,也该我自己出银两。”春酲身上虽然不多,但她还可找南枝支援她一下。
“可我想为你做些什么,你若是不肯,我”他都不必说,春酲就看出了他的难过和失落。
好罢,大不了之后还他就是。
傅偃满意的笑了。这一笑有些晃眼,春酲的心又快速了跳动了一下。
男色果真会惑人。
话说他不该再留在此地,只是他还有些话还没说出口,春酲见他这般“扭捏”,直言问道,“可还有什么要与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