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蛛丝马迹
沈青钰赶到,场面一看,她心里就有了数,她也险些站不住。
春酲的孩子应该是没保住。好端端的姜绾请她品茶吃糕点,明眼人一看便知其中有蹊跷。
也是春酲蠢笨,才会着了她的道。
“官人,我也才听说此事,不曾想竟闹得这般大。”
“身子怎么样了?”
“回大娘子,我家娘子腹中的孩子保不住了。”
春酲已经不想说话,只是被裴颂抱在怀里,神情悲苦。书文在一旁替春酲回话。
沈青钰直接路过跪在地上姜绾,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哭得双眼通红的春酲,心里虽然有恼恨埋怨,但也是同情她的。
失了这个孩子,痛都她自己承受。也是注定她享不了这样的福。
不是有福之人,只不过这边出了事,老夫人只怕更是等不及要将她踢下去了。
她是要拿出另外一手的准备了。
姜绾看着沈青钰,她一定是来者不善。
沈青钰面露同情,“怎会这般啊,不过就是逛逛院子的光景,我听说大姑娘也落了水。”
裴颂才知道锦禾也落了水,锦禾也是他的孩子,裴颂自然也要过问。
春酲落水是为了救锦禾,还是被人陷害。这其中必然有什么所不为人知的。
“锦禾如何了?”
“她好多了,妾真没有蓄意要谋害她,她也是好心。瞧见锦禾落了水,都没顾及自己的身子,跳下水救了锦禾。”
“妾感激她都还来不及,怎会恩将仇报呢?”
裴颂瞧着春酲的状况,他实在脱不了身,只好吩咐遥川瞧瞧锦禾,若是有事,再来回禀。
沈青钰的心思,春酲也明白。看样子她是有备而来,看来是想趁此机会,把姜绾彻底地整垮。
她们俩都算是借刀杀人。
“哼!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好话都叫你说尽了,谁知道里面是黑是白。”
“大娘子,人都要凭良心说话,我平日都一直敬着尊着你,你可不能这般红口白牙地说暗话来诬陷我!”
“好啊,那就不该只听你的一面之词,那是在场的那么多人,也都该说说瞧见的是什么情况。”
很快沈青钰就把在场之人都搜罗了来,自然也有在暗地里推了春酲的那个女使。
她显得有些慌张,尤其瞧着姜绾的处境有些不好。
她是姨娘,况且还有大姑娘,有能力自保,但是她没有,若是……若是被酲姨娘指认了出来,她怕是九死一生。
“你们一个个都给我老实回话,酲姨娘是怎样落的水,落水之前姜姨娘又在何处,做些什么?”
“若是发现有人偷奸取巧,说话不着调,三十大棍直接在外侯着你们。”
众人一听,自然更加慌乱。赶紧回想当时发生了什么,哪里还敢有丝毫的隐瞒。
姜绾不满,“大娘子,你这样威逼,把他们都吓得不轻,说出的话来又有多少可信?”
沈青钰觑她一眼,“怎么,你是怕了?”
姜绾心虚地回避她的眼神,裴颂早在姜绾的神色行为上看出蛛丝马迹,只怕春酲一事的确是她的手笔。
他倒是不知自己身边人会这般狠毒。
书文见时机成熟,也掏出她手里的那块糕点,“请主君明鉴,为了以防万一,娘子的吃食我都格外注意,趁着姜姨娘不注意,我也偷偷拿了一块,郎中还没走,正好能鉴定一番。”
姜绾怒不可遏,这个女使当真是厉害,自己没发现不说,自己身边的下人一个个也没瞧见。那么多人还不如她一个人。
姜绾死死地盯着书文,书文丝毫不惧,“姜姨娘若真是问心无愧,便是叫了郎中查看,也没什么要紧。”
“除非你是做贼心虚!”
“你个放肆不懂礼数的丫头,你凭什么来教训我!你是仗着谁的势!”
此言一出,姜绾也觉得过了,果然裴颂的脸色更加难看,此话意有所指一般。
沈青钰看着她的这幅丑态,要不是凭着那个女儿,这样的女人怎会是她的对手。
“谁第一个来说!”
很快就有一个人自告奋勇,“回大娘子,我是酲姨娘落水后才赶到的,并未看到之前的事项。”
“回大娘子,奴婢也是,奴婢还知道姜姨娘是走在酲姨娘的身后。后面不知怎的酲姨娘就落水了。”这丫头说完眼神就不敢看向姜绾。
“我在春酲身后又如何,你瞧见是我推她了吗?”
“奴婢……奴婢瞧见了。”说话的是平日里打扫池边的丫鬟秋落。
“哦?你瞧见什么了?”
秋落看着春酲,以前春酲曾有心接济过她,她待人都极为和善,无论如何,她都该如实回答。
“奴婢瞧见是在大姑娘身边伺候的金冬推了酲姨娘。”
那被供出的金冬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奴,奴婢没有!”
沈青钰却不是好糊弄的,“有人既指认了你,你却是不认,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金冬抬起脑袋,脸上早就吓得眼泪不止,“奴婢……是奉了姜姨娘的命,才去推酲姨娘的。借给奴婢一万个胆子,也是不敢犯上的。”
“今日也是特意带着大姑娘去到那池边,就是为了叫酲姨娘落水。”
“那糕点加了什么奴婢不知道,但是姜姨娘的确动了手脚。她叫身边的女使暗中塞了什么进去,奴婢正好瞧见。”
“实在是姜姨娘威逼利诱与我,求大娘子从轻发落吧,奴婢什么都招了。”
姜绾哪里知道她这么不禁吓,把什么都抖落了出来,气得作势就要去踢她。
沈青钰气极反笑,“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要辩驳?”
“她骗人!她说的通通都是假的,我没有做过,她们都是受人指使来诬陷与我!”
“受人指使?那你的意思该要用刑,才能叫他们说出真话来!”
“我……”姜绾不能应下,否则全部的下人都要怨怼她,“方才书文既已说到要验,那就请郎中再验一验吧。”
姜绾这下是彻底瘫软,无助地看向裴颂。
“不必了,春酲的身子虚弱,需要安静休养,这些子事都外面说去。”
“姜绾,你最好是清白的,不然即便有锦禾,也保不住你。”裴颂此话一出,姜绾哪里还有什么底气。
“主君,我……”
裴颂又宽慰了春酲几句,他还需要去瞧瞧锦禾。
春酲的肚子还在隐隐作痛,但是心事空了一大截,虽有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她也认了。
这府里每人都有每人的算计,她坚决不要待在这里,她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吃些苦受些罪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