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欢而散
而另一边的春奚早已考完，等待放榜即可。他如今闲了下来，就要好好调查一下阿姐，她绝对有事情瞒着他。
春奚没有告知自己来裴府，也没有叫人通传，只是与新来的小厮套话。
“这府里可还收人？”
那小厮摇了摇头，“倒是还收丫鬟女使。”
春奚趁机又问，“哪屋收啊，我家还有个妹妹，正要寻差事谋生计呢。”
小厮不疑有他，“大娘子那屋。”
春奚觉得没有一点好处，是套不出真正的细节来。他悄悄地往那小厮兜里塞了些钱，“好兄弟，你给我说说，在大娘子那当差如何？”
那小厮收了好，自然什么都愿意告知，他把春奚拉到一旁，“可好着呢，大娘子是当家主母，在她身边伺候多得脸面啊。”
“我估计，若是你家妹子，姿容还不错，兴许还能被主君瞧上，做了姨娘呢。”
春奚老实一笑，“这我倒也没指望她有这样的机造化。”
“嘿，你这是不信我！我可告诉你咧，就大娘子身边的春酲姑娘，可不就当了主君的姨娘。”
春奚惊愕失色，“你说甚！”
小厮见他这么大的反应，还以为他是没见过世面，越发有劲起来，“是真的，而且瞧着可得宠。若是再生下个一儿半女，只怕这辈子是不用愁了。”
春奚这才知道，原来他的阿姐成了主君的妾室。
可他实在了解，阿姐是断然不会主动与人为妾的，只怕是被人逼迫。
难怪之前见自己神色那般不对，他该早些察觉的。
春奚恨不得捶自己一拳，当初若不是为了他，阿姐何必去给人为奴为婢。
原本马上就能出府来，如今却是不能了。
春奚甚至不敢叫春酲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怕她越发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觉得可悲。
春奚原本还想撮合春酲与傅偃，如今只怕也是无缘了。
裴澧这几日似乎很忙，连着柳氏来问他，马上就要大哥裴颂生辰，往年都是裴澧给准话，今年她自然也要询问他的意见。
“日子这么快又一年？”裴颂的生辰从没人忘记，可他明明与他只相差两个月，除了柳氏，就连那个些争宠的侍妾们也少有人知。
裴澧不禁有些嘲讽，若是父亲姨娘还在，他们也是其乐融融的一家。
“大哥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也犯不着我们去寻什么珍宝。”裴澧原本想敷衍了事。
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个极为扭曲的笑意，“我知道该送什么了。”
柳氏听完他在自己耳边说的四字，神情颇为惊愕，“这是不是……”
裴澧面色一冷，而后像是觉得对柳氏太过，又稍微和善地与她解释，“就送那个，想来大哥一定会喜欢。”
柳氏自然看出裴澧与裴颂的不睦，只是从前还能稍微有所收敛，如今他却是愈发肆无忌惮了。
柳氏很担心，担心她的孩子们会不会受此牵连。
这日裴颂寿辰，他难得穿上一件绛红色的外衫，上面绣着祥云样式，更显他气韵高雅。
今日都聚在裴老夫人这边。
妾室是没资格坐着的，按理在站在主母身边布菜。此事从来都是姜绾做的。
如今多了一个春酲，她还害怕春酲夺了她的位置。
可不想裴颂心疼她，还是叫姜绾伺候着，却让她觉得裴颂是心里有她，比春酲更为看重她。
毕竟她生养了一个孩子。
春酲就默默站在一旁，幸好来之前吃了些糕点垫了垫肚子，近日倒是胃口大了许多。
大家依次送了裴颂礼物，都很乐乐陶陶，只等到裴澧送出那尊像时，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尤其是沈青钰。
她眼神恼恨地瞪着裴澧，后者却故意不解其意。“大哥，是不喜我送的这尊送子观音像吗？”
裴颂只是看着他，眼神微冷，似乎二人之间正在一番“腥风血雨”的逐斗。
裴老夫人率先打破僵局，“澧儿有心了。”裴颂也收敛着怒意，“多谢二弟。”
裴澧也笑了起来，“我们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客气。”
柳氏攥紧的心总算松了一点，可并没有叫她欢喜，裴澧是真的疯魔了。
春酲倒像是看戏，裴澧这位二爷，看来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庶子与嫡子，和睦相处的太少。
并不是因为他们天生对立，而是他们的父母非把他们放在队对立的一面。
上一辈的不睦，延续到这一代。
沈青钰也转换了一副面孔，“难为二弟这般用心。裴颂一向公务繁忙，倒是不如二弟整日都同女人在一起。”
所以喜子嗣才会这么多。
“嫂嫂这话说的，倒叫我羞愧。”
“可毕竟我家娘子也给我生了嫡子。”
沈青钰真想起身，可她虽不甘心，可裴澧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她这个正妻，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就是失职。
柳氏想说些什么，但是又无从说起。只怕从今以后更遭沈青钰的厌恨了。
裴澧从来只顾他自己的快活，从不管她的死活。
她本就活得艰难。自己出生不高，自己孩子的婚事，或许还需要沈青钰的帮助，这下可是没戏。
“嫡子庶子都一样，我不是把你们俩都好好养过来了吗？”再怎样，裴老夫人也会帮着沈青钰说话。
不仅关系沈青钰，更是有关她儿子的颜面。
“母亲说的是，我只希望兄长能尽早为裴家绵延子嗣。”
裴颂的目光并没有在沈青钰身上停留。此事，她也算不得无辜。
只是她的地位，身份都还在。也不能叫人如此奚落。
“倒不必操心我的事，听闻你最近行事愈发没有章法，有人都告到我这来。我替你遮掩，可也不是叫你更加肆无忌惮。”
裴澧也不恼，这是实在没法子，转移话题对付他呢。
“是，兄长责备的是，往日我一定谨言慎行，小心做事。”
春酲觉得若是男子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只一心对待自己的妻子，哪里会引出后面这许多的事端来。
一代祸及一代，总有爆发的时候。
这顿饭想必肯定吃的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