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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无悲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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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颂现在宁愿相信只是辰钊一厢情愿地喜欢春酲,而春酲对此毫不知情。

    春酲总觉得裴颂很奇怪,难不成是……没等她继续分析,就被上前来的裴颂一把抱起,春酲下意识的有些挣扎,“主君!”

    今日裴颂休沐,可为得春酲的事叫他原本闲逸的心变得焦灼。

    看到春酲抗拒的动作,他愈发恼火,“你知不知道,昨日有人同我告密,说你与辰钊勾搭成奸!”

    “什么!”春酲大惊失色,果然是辰钊出事了,现在裴颂是来责问自己。

    “春酲,我还是信任你的,你不要叫我失望。”这是春酲第一次见到这般的裴颂,他失去了以往的云淡风轻,甚至多了一丝戾气与霸道。

    “主君!我可以向你发誓,我与辰钊绝对清清白白,没有任何私情。真的只是昨日……”

    “我已经打发辰钊去别处了。”言下之意就是她若是再不听话,再与他相对,就是否算承认了她与辰钊有私,那么就绝对不可能是打发去别处那么简单了。

    裴颂是在威胁她吗?春酲头一次感到害怕,从前未曾把自己放到如今的身份上,现在看来果然她太天真,裴颂早就把她当成了私有物,即便是假的被人觊觎,他也不会宽纵。

    春酲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却不敢再推拒。“这眼泪你是为谁流的?”

    春酲看向他,再不敢袒露自己的半分真情。“我真的是被冤枉,主君却听信他人之言,叫我好生委屈,若主君真的不信我,大可不必再来如此凶我,还不如索性让我一死以证清白!”

    裴颂看着春酲,第一次见她不是从前在自己面前那般无悲无喜,他有些触动。裴颂也不想如此怀疑她,但是总觉得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叫他没有半点心安。

    裴颂轻轻把她放在床榻上,捻去她的泪,“若想叫我彻底信你,你需得做些什么来。”春酲的泪水不再流淌,她已预知今日怕是保不住清白,还不如顺着他,也好不牵连无辜之人。

    可她心里似乎刚刚种下一个人的身影,此遭过后,怕是彻底无缘。也罢,她如今自身都难保,何苦去想那些虚幻之物?

    春酲内心绝望无助,而身体却为了自保自发性地勾住男子的长颈,就这样慢慢轻吻了上去。裴颂只觉得春酲身上的香气扑面而来,他开始主动发起攻势,用力地擒住她的唇,听到一声痛吟,却很快消止于亲吻之中。春酲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全身都紧绷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折断。

    帷帘被彻底放下,春酲如被风吹雨打的花儿一样,憔悴不堪。月色渐渐下沉,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裴颂看着还安睡着的春酲,以及那一抹令人悦目的鲜红,颇为体贴地叫来丫鬟伺候自己起身,让春酲能多睡一会儿。昨日他似乎有些过分,叫她吃罪了。经此一遭,似乎他就觉得春酲只能属于他了,他抓住了随时可能逃离自己身边的女人。

    春酲还沉浸在噩梦中,一声大喊把她从梦中惊醒。“娘子,怎么了?”书蝶闻声赶来,春酲茫然地看向她,“什么时辰了?”

    “才卯时三刻,主君临走前叫我们不要打搅你,请安也给娘子免了。”春酲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生理上的不适叫她恶心。

    “帮我沐浴,我要沐浴!”书蝶很是担心春酲的状况,本想叫她先再休息会,可她态度坚决,洗了足足半个时辰,春酲才倦态不堪地出来。

    她有些浑浑噩噩,她都知道,她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之前那般安慰自己,不过一件小事,可如今真发生了,才知自己如此脆弱。书蝶替她梳着长发,实在担忧她的状况。

    方才收拾床褥,才发现原来娘子是头一次服侍,按理得到主君的恩宠,娘子该是高兴的。可恰恰相反,娘子像是遭受了什么磨难一般,了无生机。

    春酲看着外面透进来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也感觉不到暖意。只不过她忽而想到了什么,神情紧张地问书蝶,“避子汤呢?”

    书蝶怔住,不知该如何回答,正巧书文进来,书蝶赶紧向其求助。书文如何聪明之人,早就发现了春酲的不同。或许这姨娘之位是她决然不想要却被逼无奈得到的,那对于主君,自然也不是心生欢喜。

    “娘子,避子汤原本是备下的,但是主君与大娘子都没嘱托娘子要喝,故而正不知该如何处理。”

    春酲如今才不管其他,“端来,我要喝!”书文知道此刻最好顺着她的意来,示意书蝶去端来。书蝶心中不解,书文为何这般说来,主君走前分明吩咐不用服用避子汤。

    春酲这才安心下来,书文私心以为莫不是娘子心中早有心仪之人,所以才会如此悲伤,抗拒主君的触碰以及生下主君的孩子。

    可书文却不解,此事算已成定局,娘子眼下不认命,可到最后还是要不得不认命的。姨娘若是这般不投其所好,长此以往,主君必定会冷落,若是有个孩子傍身,还有个依托。可瞧春酲的模样,也是万万不能够的。

    备受冷落,失宠,府里的下人都是看菜下碟子的,此后只怕会受委屈,甚至连个丫鬟都不如。

    书蝶端来避子汤给春酲喝下后,而后她就一直一个人坐在那,神情恍惚。

    书文书蝶退出房去,“娘子这般怕是不好。”

    “小心隔墙有耳。”书文谨慎提醒,她已经知道了昨日怕是有人告密,她一向与遥川交好,时常也都送点好处。

    遥川今早告知怕是有人告密了春酲与辰钊,才叫主君生气质问。可主君从房里出来,面色并无不妥,那就只娘子一人在较真。

    如今之际,最重要的是要查明背地里使阴招的是谁,保不齐这次没成,下次再有什么花样。

    书文再三思量,还是决定告知春酲。春酲也早就察觉,这府里,若是有谁想要对付她,除了姜绾就是竹梦。昨夜与辰钊会面怕是被人看到,才会告知了裴颂,也才有了昨夜之祸。

    她一直以为清者自清,原来不是如此。她从来安分守己,也无用。她的存在,本就遭人嫉恨。这次是辰钊,下次还不知道是谁。

    春酲自然是恨,可她并不想报复回去,同为女人,在这个时代,为了一个男子,要互相斗法,甚至不惜你死我活。这样的活法,春酲绝不接受!

    原罪就是这三妻四妾,是男子,不是女子!可遭报应的却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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