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千面道化
赵磊想说些什么，但只是喷出了一口鲜血，他的胸膛被洞穿，心脏被抓破，他的眼里只有渐渐熄灭的神采。
是他！那个伛偻着身形的男子！百事通！！
赵磊在最后的时刻想明白的事情，正是贯穿所有事件的另外一名男子，百事通！！
徐久明曾经对他说过，百事通号称无所不知，是李四告诉他的，李四还告诉他百事通是黑虎器官贩卖集团的首席情报官，他们是在一起小女孩绑架案上相识的。
后来发生的小六被绑架事件，徐久明推荐了百事通，以他的情报能力带着夜枭小队的人找到了镇山虎严进，成功营救小六，自此，百事通获得了徐久明的信任，也在某种程度上获得了夜枭的信任。
当时林烨他们还奇怪，既然破落镇有这样的一号人物，为什么他们官方组织没有丝毫的记录。
后来的修魔者事件，赵磊看见了徐久明跟百事通一起吃饭，随后徐久明就获得了修魔者所在住址的情报，然后就真的发现了修魔者高吉，发现了他借助假尸体假死脱身，以至于秃鹫长时间没有找到他。
甚至凭借这一个情报，徐久明还获得了血契的信息，夜枭小队由此推断出了献祭仪式的事情，事件不可避免的加速发展，修魔者自爆完成献祭仪式，直到恶魔降临，被星城高阶强者追杀，自此修魔者事件算是就此完结。
但受灾地区民众出现灾后的后遗症，严重的牵扯了官方组织的人力物力，在这样的形势暗中，一种神秘的药剂出现，当初推荐百事通给徐久明的李四一伙全都成为了觉醒者。
因此，李四一伙掌控了原来属于镇山虎严进的地下赌场，被徐久明上门警告之后，应该就是李四想保证自己在地下势力里的地位，以神秘药剂为诱饵，拉镇长下水，却不知道这神秘药剂大有问题，联系到自己在地下赌场遇到的那一只巨型老鼠，以此药剂成为觉醒者的人恐怕都变成了巨型老鼠，屠杀了整个地下赌场。
而这种神秘药剂的制造者，正是一直躲在地下水道里的东方宇恒。
所有的事件都与他们两人有关，他们都是幕后黑手，他们是合作关系！！他们在秘密进行着什么，一直暗中推动着事件的发展！！！
赵磊在心中怒吼。
“老弟，队长，就算我死了，你们也要找到我的尸体，挖出我脑袋里的芯片，它记录了我临死前的画面，记录了我对所有事情的猜测。”
“对不起，我还是太鲁莽了。”
“嘿嘿嘿”赵磊身后的人影阴恻恻的笑着，抽回了满是血污的右手，在赵磊眼睛渐渐熄灭的神采里，百事通伛偻的身形渐渐变得壮实瘦高，苍白的脸上出现了颜料涂抹的血红色笑脸，涂抹得乌黑的眼睛，墨绿色的头发，俨然就是一个小丑，马戏团里表演的小丑。
此人活动了一下筋骨，嘿嘿笑着：“啊，太有趣了，要是演技也是实力的一种，那我肯定就是高阶强者了。”
“我觉得你演得太过了，下一次可以稍微收敛一点，疯狂两个字不适合你，那是我的人设。”东方宇恒在一旁吐槽着。
小丑男子没有理会东方宇恒的吐槽，蹲下身来，看着赵磊，在赵磊的身上擦干净了自己手上的血污，自言自语般说道：“误导你们那么多次，就是为了掩盖我们要做的实验，嗯，这话不能说，会被记录下来的，哈哈哈哈哈，不过毁掉就可以了，嘿嘿嘿嘿嘿，毁掉就没问题了，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手上一翻，已然握住几张扑克牌，然后猛然挥下，赵磊的半颗脑袋就被切下，手掌再翻，扑克牌变成了一双筷子，他将那一双筷子插入赵磊的脑袋中，搅动着白花花的脑髓，最后夹出了一块接近半块小指甲盖大小的芯片。
“嘿嘿嘿，找到了，找到了，星城的芯片太可怕了，不能让它记录影像，直接毁掉，毁掉最安全，嘿嘿嘿”男子将芯片握在手中，然后突然爆燃起了一阵火光，手心里的芯片已经化为粉末。
“可以走了么？他发射了信号弹，夜枭其他人应该会赶过来。”一旁的东方宇恒催促着，他不怕夜枭的成员赶过来，他只是想早点去到那个看风景的好地方，因为实验即将开始了，如果夜枭的人赶过来，又要纠缠一阵子，恐怕会错过最佳的观赏机会。
“嘿嘿嘿，可惜了，他的天赋不是道骨，要不然我的道骨——千面道化，就又可以增加扮演的角色数量了。”小丑男子随手丢弃了粘着脑髓的筷子，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破落镇靠近警卫厅办公楼的一处地下水道，夜枭的凌晓峰与周武，冒险者公会小队四人，秃鹫小队三人，总共九人已经进入其中，沿着之前发现的野兽痕迹，往一个方向探查而去。
“凌晓峰，是否收到信息？”凌晓峰的耳边传来了林烨的声音，这是周武制作的传讯系统，具有很大的局限性，只能在信号发射器覆盖的范围之内才能使用，但优点是使用期间不需要网络。
这次下水道的排查任务，周武特意将它制造出来，有了它就可以使下水道里面的队员与地面外的指挥中心进行一对一的交流。
“收到收到。”凌晓峰按了按左耳上的耳塞，这么一个小东西，通过特殊的电波收发装置，就能够使人在远距离进行无线通讯，周武的制造能力都快要比得上那些炼金术师了，这一点他还是挺佩服周武的，不是炼金术师的职业，却干着炼金术师的活。
一旁的周武拍了拍他，示意他看向一个地方，那里的墙壁上又找到了一些爪痕，这与每个凶案现场卫生间留在洞口上的爪痕基本一致。
冒险者公会的队员们，也找到了一些爪痕，全都是往一个方向而去的。
仿佛这些爪痕就是一个个路标，为他们指引着方向。
众人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秃鹫的队员却很是疑惑：“之前我们排查凶案现场的地下水道，可从来没有发现这么明显的爪痕，都是过了一段距离之后，所有痕迹就消失殆尽，再也难以找到一丝线索，为什么这里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
凌晓峰也表示同意，要不然秃鹫们也不会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找到线索，显然之前的痕迹早就被人清除了，但这一次为什么没有清除掉痕迹呢？
冒险者公会的一个队员说道：“也许已经没有隐藏的必要，也许隐藏之人已经离开了。”
周武很是认同这位队员的看法，提着手中的照明仪器，光是这一个仪器，就已经把众人二三十米范围内的黑暗完全驱散，这样比起普通的手电筒具有更大的优势，只需要一人持握，其他人可以解放双手，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众人再次前行，下水道墙壁上等等爪痕越来越多，甚至看到了墙壁被抓破，部分外墙剥落的迹象。
目标应该很接近了。
跟随着爪痕，一众人穿过了几个下水道的分叉口，再往深处拐的时候，居然听到下水道里远远传来的回声，一声一声的哭诉抱怨远远传来，在狭窄的下水道里回荡，夹杂在污水流淌的声音里，有一种莫名的惊悚之感。
“你们应该都听到吧？”周武环视了一众人等，表示自己听见了声音，不是幻觉。
其他人也相继点点头，谨慎的握紧了手里的武器装备。
巧合的是，声音传来的地方，与爪痕所指引的方向居然是同一个方向。
众人继续向前，不一会，在声音越来越大的同时，眼前的黑暗，照明仪器照不到的地方，已然出现了一个黑影。
此黑影就像是一个极度肥胖的人，宽大的躯体霸占了半个地下水道，即使还在黑暗中，众人也能看见他四只爪子锋利无比，硕大的头颅，隐隐约约看见老鼠一般都轮廓。
“我被骗了该死的百事通居然敢骗我该死！！！”
“变不回去了，该死的骗子！！”
“骗子该死该死的医生骗子骗子！！！”
一声声咒骂哭诉传来，声音的来源居然就是这一头巨型老鼠！！
照明仪器的光照让众人看清楚他的样子，正是一只毛发黝黑的巨型老鼠，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口吐人言的老鼠，太吓人了。
“凌晓峰，为什么会传来抱怨的声音，你们遇到了什么？”指挥中心的队长们显然也听到了这只巨型老鼠的哭诉，林烨在另一头担心的询问着。
“队长，是一只老鼠！比人还稍微高大一点的老鼠，居然还口吐人言。”凌晓峰回答着，又详细的描述了一遍老鼠的外貌特征。
指挥中心的三位队长们都是面面相觑，第一次听说下水道里的老鼠居然像人这么大，还口吐人言。
“预测目标能够进行交流，我们尝试跟他交流一下，看一下能不能了解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凌晓峰在无线电里面说道，身在下水道里的他，已经独自向巨型老鼠走去，停在三米开外，尝试的问道：“你说是谁骗了你？”
“百事通骗了我！”老鼠闻言怒吼一声，情绪十分激动，但是居然还能进行沟通。
“他骗了你什么？他是怎么欺骗你的？”凌晓峰继续问道，他也没想到这头老鼠居然真的能交流，而且说出了一个其他小队的成员不认识，但夜枭的人还算熟悉的人，百事通。
凌晓峰记得，百事通在小六被绑架事件中，给他们带路找到了藏在山洞里的镇山虎严进，而他的出现，是徐久明推荐的，据说情报能力很强，是黑虎的器官贩卖集团的首席情报官。
而这头巨型老鼠居然说百事通骗了他！！
“他骗了我，他说只要帮他办妥一件事，就可以得到成为觉醒者的机会，我们做到了，我们把九命带到他那里，帮他得到了九命的信任！！”
此言一出，凌晓峰瞬间就不淡定了，据他所知，在一件小女孩被绑架的突发案件上，曾经的九命，如今的徐久明，为了找回被绑架的小女孩，找到了李四让他提供协助，然后李四将徐久明带到了百事通那里，得到了被拐卖小女孩的下落，并且成功将小女孩营救了出来。
因此，徐久明对百事通产生了一定的信任感，甚至在小六被绑架，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徐久明推荐了百事通，足见徐久明对百事通的信任程度，而百事通为他们带路，果然直接找到了镇山虎严进的藏匿地点，那件事之后，夜枭的人员多少对百事通都有一定的信任感。
还有后面的修魔者事件，徐久明同样从百事通那里知道了修魔者居住的位置，因此进行暗中监视，进一步得到有用的情报。
凌晓峰、周武还有指挥中心的林烨，都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如果百事通一开始就是有问题的，那么他们夜枭之前所做的行动都是被别人安排好或者可以说被完全预先设计好的。
林烨想到了在小六被绑架的案件中，他们的推理被误导向了黑虎的器官贩卖集团，因此发现了魔兽的存在，然后在专案组来处理魔兽之前，魔兽就被驱使去袭击了秃鹫的据点，杀死了同为囚犯的镇山虎严进，因此在修魔者案件中出现的凶兽撕咬尸体，现场留下的凶兽痕迹，等等证据都划归到了魔兽的头上。
如果这样的推理同样被误导了呢？
林烨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后果，连忙问道：“凌晓峰，是否能够确定对方的身份？！”
凌晓峰虽然不明白林烨的意思，但是已然嗅到了整件事情的古怪之处，没有问林烨为什么要确认一只巨型老鼠的身份，只是按照林烨的意思，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认识九命？”
闻言，那只巨型老鼠突然没有了声音，接着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愤怒的情绪轰然爆发，巨大的身躯又膨胀了一圈，根根毛发如花般炸开，锋利的四爪张开，貌似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直接向众人扑了过来。
嘴里只有万分愤怒的吼道：“我是李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