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秃鹫邹晴
林烨走到一边，就像是在打一通电话一样，但是远处的徐久明却没看出他有使用通讯设备。
“队长在跟秃鹫小队通话？”徐久明盯着身旁的凌晓峰，试探的问道，因为他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什么通讯手段，林烨刚刚说了要将这里的情况转交给秃鹫小队，如果没有快速便捷的通讯手段，遇到紧急情况，将会非常被动。
“是的。”凌晓峰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通过脑部植入的芯片。”
“植入芯片？”徐久明惊讶，这个世界居然还有这种东西？那不是外挂金手指么？林烨也有？怎么感觉凌晓峰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对，也许你们城外的人不知道，城内的居民都必须植入芯片，这芯片对人有很大的辅助作用，也是居民身份的最大最重要的标志。”
城内人人都有芯片？！是我想象的那种智能芯片么，就像电脑一样，由人工智能辅助控制，可以快速存取数据，检测身体状况，增加人类大脑无法媲美的庞大算力。
这不相当于每人一个小度？！
徐久明惊骇不已，如果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星城城里的人不就是人手一个外挂，那实在是太恐怖了，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只好继续问道：“芯片有什么作用？”
凌晓峰没有注意到徐久明的惊骇神色，就像普通的聊天一般随意的说道：“芯片的作用就大了，以我自己为例，芯片可以帮助我快速浏览外界信息，然后储存分析，帮助我提取关键信息点。
还可以帮助我实时监控身体状况，将我的身体情况完全数据化，以属性列表的形式展示在脑海里，比如我的能级达到几阶饿、我的学会了哪些技能、拥有那些能力、我的天赋等级等等。 另外如果我的身体有任何的异常情况，都会第一时间提醒我，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可以提前预防或者解决
我觉得最便利的还是能够连接网络，与其他拥有芯片的人进行远距离交流，就像队长现在做的那样，可惜破落镇距离城内相对较远，这里网络信号不是很好，普通的成员无法随时通讯，只有队长级别的才能使用特殊网络频道。”
徐久明直接听的傻眼，还真的跟自己想象的差不多，他们真的人手一个小度，不，是比小度拥有更多的功能，还有网络，这是一个末日后重新建立起来的人类文明么，怎么感觉比我穿越前的世界更加先进。
“那你们不就不需要上学了么，只要将知识储存在芯片里，然后需要的时候调取出来就可以了。”徐久明想到了夏琳说他们互相是同学，城里还有小学中学甚至大学，他们从小就享有接受教育的权利，如果每个人都有芯片，那还需要去学习么？
“你说的是对的，但是知识对于我们来说是无价的，要达到你说的那样，所有知识都存储在自己的芯片里，然后需要的时候随时调用，那么我们就需要取得很高的权限，知识是无价的，并不是随意就能获取，星城因此设立了一个贡献系统，芯片的总系统会智能的判定你的行为是否对星城的建设有贡献，每个月一次的全民审核，审核结束，会将贡献度明细发放到个人的芯片里面，我们就知道这个月我们做了多少的贡献。”
“贡献额度，就像是货币一样，但它只能用来换取知识情报，却不能换取真实的物质，而我们获取的知识与情报也不能随便传给其他人，需要购买传播知识的权限，比如我兑换了一种拳法的修炼方法，我想把这种拳法传授给你，那我就必须要购买传授这种拳法给另外一个人的权限，而你也需要购买学习这种拳法的资格。”
徐久明听得头皮发麻，按照凌晓峰所说，芯片的总系统每时每刻都监控着全星城城内人的所有行为，并进行全民的行为审核，细节到每一个行为。这样一来不就没有个人隐私可言？那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你们不会觉得这样就没有隐私没有秘密了么？”徐久明还是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他觉得如果真是这样，还不如一直在城外来的自由自在。
“哦，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所说的行为不是指生活的方方面面，是工作方面的，比如说你作为一个学生，有没有认真学习好好上课，总系统会审核这方面的行为，而不会审核你放学后在家是继续学习还是玩游戏。”
“而我作为大学生，也是夜枭小队的队员，我的行为审核就是审核我作为学生有没有很好的完成自己的学业，以及作为夜枭小队的一员，有没有很好的处理失控、防止失控的发生以及减少失控造成的人员伤亡等等职责范围内的行为。”
“我们的隐私权也是得到很好的保护的。”
就像是每个月的工作评估，统计你这个月的业绩怎么样。但是徐久明还是有很大的顾虑，能够随时监控所有人都总系统，真的不会获取个人的隐私么？在特殊的情况之下，还是会出现这种情况吧。
如果获得城内的身份，自己势必也要植入芯片，因为这是居民最重要的标志，就像是户籍和身份证一样必不可少，如果存在时刻被监控，毫无隐私可言的话，他也许会重新考虑应不应该去往城里。
不知道小度有没有办法进行屏蔽。
不一会，林烨应该是通话结束了，又走了回来：“我们等几分钟，秃鹫会派一位队员过来跟我们交接。”
“队长，那我继续去巡逻吧，交接也不需要我们三个人都在这里。”凌晓峰也许是不想与秃鹫的人碰面，提出了先行离开的请求。
“可以，我跟九命留下来就好。”
就在徐久明与林烨等待秃鹫小队队员的时候，孤儿院内小六小七跟一群小朋友玩起了捉迷藏，这是一个选定一个人作为鬼，其他人藏起来，然后由鬼去将所有人都找出来的小游戏。
被找出来的人就要加入鬼的行列，在接下来的游戏里帮助鬼找到其他人，如果能找到就可以免除下一轮做鬼的可能，如果找不到，在这一轮游戏结束后，就要跟其他找不到人的人一起石头剪刀布决定下一轮的鬼。
玩了几轮下来，不善言辞的小六做了最多次数的鬼，但他却乐此不疲，这样无忧无虑不用担惊受怕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在跟小伙伴们都游戏里，自己多做几次鬼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一轮又是小六做鬼。
稚嫩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着，趴在教室一面墙壁上的小六，数数数到了十之后，回身看着空荡荡的教室，无奈的抓了抓头发，开始寻找藏起来的小伙伴们。
他看了看教室门背后，打开了清洁器具的柜子，查看了讲台底下，都没有发现。这几个地方在前几轮都已经被发现过了，小伙伴们没藏在这些地方也很正常。
撩开了窗帘，小六很幸运的找到了一个小伙伴，在一阵高兴的笑声里，他们商量好了分头去找其他躲起来的小伙伴，但小六忽然透过窗户，看到了一个躲在院子花丛里的身影，那个身影穿着孤儿院统一派发的衣服，一头小长发，是小六熟悉的背影。
“小七居然躲到院子里去了。”小六庆幸的笑着，因为前几轮无论哪位伙伴做鬼，基本上都没办法找到小七，大家一直不知道小七藏在了哪里，没想到这会让小六找到了她。
小六独自飞快的跑出教室，生怕小七注意到自己发现了她，从而改变了躲藏的位置，他直接朝着自己看见小七的花丛冲了过去。
果然，小七偷偷摸摸的蹲在花丛里，只稍稍漏出了自己的后背，如果不是窗户正好对着这里，角度合适，其他人很难发现她，小七果然是玩游戏的高手，孤儿院里的小伙伴没有一个人能打败她，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小六找到了她。
“小七，我抓住你了！”小六高兴的拍了拍小七的后背。
奇怪的是小七并没有回过身来，而是阴恻恻的笑着，传来的却是一个阴森恐怖的男人声音：“嘿嘿嘿嘿我抓住你了！”
大约十分钟，徐久明他们见到了一个下半身穿着白色紧身七分裤配褐色牛皮短靴，上身白色衬衫褐色小马甲，背后背着一张约一米五长的红色长弓的秀美女子缓缓从巷口走来，她不施丝毫粉黛的脸上白皙如玉，秀发扎起了高跷的马尾，随着步伐一摇一晃的分外显眼。
女子来到二人面前，对着林烨伸出了右手：“秃鹫后备队员邹晴。”
两人分别与她握手见礼，然后徐久明再重述了一遍发现案件问题的起因，接着林烨也说明了破开门的情况，以及他的猜测。
听完两人的情报后，邹晴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这样，我需要到房子里面检查一遍，如果再遇到什么问题再询问二位，对于妨碍两位过多的时间，本人代表秃鹫小队向二位致歉。”
“客气了，我们之间相互配合，是常规的事情而已。”
相互客套了一会，三人相继进屋，邹晴开始仔细检查尸体，提取组织样本，液体样本，不同的毛发样本等等，然后检查房间的每一处角落，处理事情十分细致，面对高度腐烂气味难闻的尸体，她的脸色依旧淡然的让人觉得，她已经非常习惯这样惨烈的场面。
“这是封闭空间被打破之后产生的么？”邹晴来到卫生间门口的位置，指着卫生间里方便的位置，那里的本来是一个类似蹲便器一样的设备，但如今已经不翼而飞，卫生间地面直接破开了一个大洞，直通下水道的排污系统，难闻的气味散发开来，但却被整个房子里的腐烂尸体的味道掩盖了。
林烨沉默的思考着，徐久明猜测他应该是用芯片来回忆之前记录的画面，然后确定了答案之后才回答说：“应该不是，我猜测它是早就形成的。”
徐久明也想起了刚进门时看到的那些硕大的老鼠，自己还以为它们是变异的品种，岂料凌晓峰告诉他，这是常规体格，下水道里随处可见，它们估计就是从这个破洞离开的，先前都被惨不忍睹的尸体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没有留意到这个不同寻常的洞。
这算不算失职？这么重要的线索都没注意到，也许专业的事情真的需要专业的人来处理。
邹晴沉默了一会，说：“这个洞也许就是本案的关键，无论凶手是人是兽，都可以从这个洞钻进来行凶，然后逃离。”
“另外六具尸体都有被大型野兽撕咬过的痕迹，血液成喷射状四散开来，但是都没有打斗或是剧烈挣扎的痕迹，初步预测，是一头大型凶兽，通过地下排水系统入侵这个家庭，然后猎杀了所有人，方式是咬断死者的脖子大动脉，一击毙命。”
“支持以上预测的证据是地面有大型凶兽遗落的毛发，以及卫生间破洞发现疑似大型凶兽的爪痕。”邹晴一边解说着，一边拿出了透明小袋装着的一些像钉子一样粗的黑色毛发，又走到了那个洞口旁边，指着一些白色的划痕，展示在徐久明他们面前。
“矛盾点是，封闭空间，由于封闭空间的存在，尸体腐烂的气味没有传出屋外，大大的延迟了凶案现场被发现的时间，通常的变异凶兽不会具备封闭空间延迟案发现场被发现的智慧，因此初步预测另外还有人为凶兽设置封闭空间的可能性更高。”
“那么能力呢？”徐久明忽然插话，提出了自己的猜测，“觉醒者是否具备变成凶兽的能力？”
能力千奇百怪，是不是存在一种能力，可以让人变成凶猛的妖兽作战，这是经过前世网络小说与动漫熏陶的丰富想象力。
林烨眼神古怪的盯着徐久明，想了想还是说道：“确实有这样的能力，但是我不认为对方有这样的作案动机。”
还真的有！徐久明一脸惊讶。
“队长，你知道有这样能力的觉醒者是谁？！”
“我也知道，我也认可林烨队长的结论，他们没有作案的动机。”
“到底是谁？”徐久明不明所以。
“星城的四大家族之一，东方家族，他们的道骨名为噬血，通过服用妖兽的血液，从而在短时间内获得妖兽的所有能力。”
什么？！居然是四大家族这样名头响亮的庞然大物，难怪林烨说他们没有作案动机，这样的大家族要对付高老爷子这样的平民百姓，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还留下了这么明显的证据，这根本不合理。
“目前只是初步预测阶段，要进一步得到答案，还需要等我将现场收集到的样本带回去化验，而且下水道也要排查一遍，这是最难的点，排查下水道莫过于排查垃圾场里面的所有矿道一样困难。”
“现场被封闭空间封闭太久，很多线索在这个期间会因为各种原因破坏掉，再加上凶手的刻意清理，很难找到有用的线索，如果凶手不再犯案，就算是我们秃鹫也未必能找出凶手。”
林烨想了想突然说：“如果有办法能将凶手逼出来呢？也许不需要太聪明的办法。”
“哦，林队长有什么好计策？”邹晴盯着林烨两眼放光，她知道林烨，也听说过她的名字与事迹，据说是一个能力十分罕见，头脑非常聪明的人，她是比较期待林烨提出的建议的。
“让镇长办公大楼发出官方公告，把事情宣扬开来，就说是有凶兽入侵到破落镇下水道里面，还从里面钻进屋子杀人，从而提高民众的警惕心。”
“如何能不造成恐慌？”邹晴眉头皱起，打断道。
“接下来就是要派警卫进行下水道的排查，这就要宣扬的夸张一些，而且还要定时定点，封锁排查。”
“镇民知道警卫厅会大力排查，而且会投入夸张的警力，自然就可以压下恐慌的情绪，当然我们官方的觉醒者组织也要站出来表态，表示与警卫厅通力合作。”
“如此双管齐下，镇民自觉警惕，警卫封锁排查，双重压力之下，如果凶手真的是凶手，应该就会露出破绽，哪怕只有一丝，也能被你们秃鹫察觉。”
听到这，邹晴大概明白林烨的计划，抢道：“镇上的民众提高警觉，可以互相提醒并自查，身边有哪些形迹可疑的人可以提前举报，甚至可以设立奖励机制，这样的情况之下凶手难以躲藏在民众之间，而下水道的定点排查，不但可以排除凶手躲在地下水道的可能，还能寻找到有用的线索，双管齐下确实是可以将凶手逼出来，那时候有防备的秃鹫，就能迅速捕捉到它的蛛丝马迹。”
“是的，目的就是让他露出马脚。”
徐久明第一次觉得林烨这么聪明，这个计划主要是发布一些真假参半的消息，官方配合兜底，老百姓信以为真，凶手不得不防范来自周围所有人都眼睛，时刻保持高度警觉，即使他躲藏在垃圾场的矿道之内，只要他出现在民众眼前，只要有一点可疑的地方，可能就会被人举报。
再有封锁地下排水系统逐个区域排查，如果他真的躲在排水道下，那还真有可能被逼出来，如此一来，除非凶手不再犯案，一直躲藏在垃圾场的矿道内，否则很容易就会被秃鹫捉住尾巴。
邹晴思考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以及需要的人力物力，发现不一定需要投入过多的人力，只要调动民众的积极性，人手不足的问题其实很好解决，只要奖励机制的奖励足够丰厚，而官方的人员主力排查下水道就可以了。
想到此处，邹晴也记得计划可行，便说： “不错的计划，我会向我队长汇报的，到时候如果需要夜枭的配合，还希望林队长不遗余力。”
“这是自然。”林烨欣然答应，毕竟大家都是隶属官方，平常相互合作处理事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商讨完案情，邹晴也勘察完现场，于是双方就分道扬镳。 正当徐久明打算与林烨分开，继续自己的巡逻任务的时候，林烨像是接到了什么消息一般，忽然间不可思议的盯着他，喃喃说道：“第七席长老要收养小六，他的亲卫小队已经在来的路上，预计今明两天就会到我们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