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暗流涌动
“书夏，还没好吗？”
“再等我几分钟，就几分钟，我弄不上这个挂扣……”
陶泽安还是去沈书夏房间里一探究竟，沈书夏在跟一串项链缠斗，这串项链是细细的彩金链，挂扣的地方也很小，越着急越扣不上，沈书夏的后脖颈都急出了一层薄汗。
“早说啊，我来帮你。”
陶泽安上手后没几秒就解决了问题，沈书夏长出一口气，说着“可算是解决了，走吧走吧”，一边提起裙边站起来。
沈书夏今天的裙子是版型很好的a字裙，把她身上一些小瑕疵都遮住了，鞋子也难得选了一双低跟玛丽珍鞋，走路不累还好看。
“怎么跟我出去就不是这种打扮呢。”
“不是吧陶泽安，这你都吃醋，今天要去的是高档餐厅，要不是对着装有要求你以为我穿啊。”
从江城回来之后谭晓东算是正式加了沈书夏的联系方式，有空就问沈书夏想吃哪家餐厅，自己也好提前订位置，在沈书夏忙工作一周之后才有空闲下来思考想吃什么的问题，最后选了本市一家会员制的餐厅，毕竟谈事情还是不要吃起来没完，谭晓东听了满口答应，他家自然就是餐厅的会员之一，订位没什么难度。
“两位有预约吗？”
门口的迎宾带着职业性笑容问他们，陶泽安报上谭晓东的名字后，迎宾对着对讲机确认信息，在几分钟之后就为他们放行了。
“请跟着这位服务生走，她会带你们去位置。”
谭晓东选了落地窗边的位置，城市夜景一览无余，沈书夏的眼睛也很亮，她很喜欢这样的景色，陶泽安的眼神非常温柔，他看沈书夏对着今日菜单犯难，在终于选好后摆弄起桌上的装饰鲜花，有一搭没一搭跟章若思说话。
菜很快就上来了，四个人吃饭的时候一开始也只是说了一些工作和生活上的事，等到主菜吃完，谭晓东似乎是觉得可以进入正题了，就小心翼翼问章若思可不可以说她姐姐的事。
结果“姐姐”这个词一出，章若思肉眼可见像换了个人似的，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都能看出明显的变化，沈书夏趁章若思还没开口就赶快跟谭晓东换了位置坐到章若思身边安抚她的情绪。
“思思”，沈书夏握住了章若思的手，“思思，有些事不可能一辈子都逃避。”
章若思最后还是没好脸色，但是最起码没有像以前那样骂人，也算是一种进步了。
而沈书夏自然是的一次听到这件事，尽管刚才不过是为了让章若思冷静下来下意识说的话，实际上她什么都不知道。
沈书夏面色凝重的听完了来龙去脉，中间因为上汤和甜点停了两次，但是四个人只有沈书夏吃完了，还顺带吃了陶泽安的甜点。
因为说到后面几乎就是谭晓东对章若思的深情告白，沈书夏听得直打哈欠，总想往陶泽安怀里钻，陶泽安也想，可毕竟也是半个公共场合，他还是好生劝沈书夏回去再说。
事情自然是圆满解决，谭晓东说自己终于把心上这块石头扔掉了，改日一定要请沈书夏吃个尽兴，章若思保持着她名字的状态，若有所思，沈书夏也没特意跟她道别，简单交代了几句就跟陶泽安回了自己家。
“我这屋这么好，你搬我这算了。”
“我看我帮你把你这间房子买下来算了。”
“这什么，大少爷您财大气粗？”
沈书夏现在也会呛陶泽安几句，不过他们都没太在意，买不买也没什么要紧，沈书夏也确实存了买房基金，她是真心喜欢自己住的这间房子，确实考虑要不要买下来，只可惜不好意思开口，也不好意思问。
“总得有个窝。”陶泽安发动车子，说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沈书夏坐在副驾驶上，调整成舒服的姿势，看着窗外，今晚她的能量已经消耗很多了，实在没精力接着聊天，陶泽安也不说话，只是开车。
回到沈书夏家，陶泽安让她先去换衣服卸妆，自己去铺床，十二出门前已经遛过了，现在亦步亦趋跟着陶泽安去卧室铺床，沈书夏去厕所卸妆洗漱。
等沈书夏出来之后就能直奔被窝酝酿睡意，十二对主人撒了会娇就回自己的窝里去了，沈书夏就这么迷迷糊糊等陶泽安过来。
“困了就睡，等我干嘛。”
“一起……”沈书夏已经困到说不出话来，陶泽安掀开被子一角上了床，沈书夏就往他那边蹭过去。
两个人相拥而眠，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他们是被十二抓门的声音弄醒的，好在不是很晚，在陶泽安的可控范围内，沈书夏家已经有几套他平时上班穿的衣服了，直接换就可以，陶泽安快速打理好自己，把昨晚的衣服挂在外面，准备有时间送去干洗。
“书夏，我就用冰箱里的食物给你做点早饭放在桌上，我去公司吃。”
陶泽安把食材拿出来之后回到卧室低声对沈书夏说，沈书夏从被子里探出头点了两下，示意自己知道了，陶泽安笑了，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起身去做早饭。
简单的三明治，冷热都好吃，做起来还很快，陶泽安把三明治切好摆在盘子里，又包上保鲜膜防止面包变干，轻手轻脚出了门，开车去上班。
刚到办公室他就看到桌上已经摆了几个文件夹，他叹一口气，不知道今天又要面对什么工作内容，好在害群之马已经辞退了，也不会有大问题了。
如他所料，都是一些流程，签个字就行了，个别还需要继续向上递交，他找时间送到谭晓东那里就行了，想到这儿他抬手给谭晓东发了消息问他现在有没有空。
几分钟之后，谭晓东回复说有时间，直接过来吧，陶泽安清点要带过去的文件，出门往最里面的办公室走去。
“你是不是又在打游戏。”刚一进门，陶泽安就看到谭晓东横着拿手机，后者都没时间回复他，估计是刚开始，陶泽安实在不太理解这样的游戏有什么乐趣，他也尝试过，很快就觉得无趣，还不如去某支付软件里种种树，多走几步攒攒能量。
当然谭晓东也同样无法理解陶泽安的爱好，他说陶泽安有时候真的不像人类，像是机器人，写了非常严格的程序的那种机器人，一点偏差就是程序错误无法处理。
“我放这了，你什么时候打完，我还得问问你昨晚怎么样。”
谭晓东脸上本来是有一丝笑意，现在荡然无存，手机里传来失败的语音提示，他点了几下退出游戏，下意识把手机屏幕扣到桌面上。
“就那样吧，最起码一些没必要的麻烦没有了，我也能有时间想怎么跟我父母说，毕竟这件事比较吃亏的还是思思。”
陶泽安已经在会客的椅子上坐下来，听完谭晓东的话他点点头，这种事吃亏的总是女性那一方，可是明明婚姻应该始于爱情，终于责任，两个人都要付出，一旦不对等，这段关系就岌岌可危，最后难免破碎。
“你能这么想是对的，但是章小姐可能还是心有芥蒂。”陶泽安稍微放松了些，双手由环抱状态变成搭在两侧扶手上。
“沈小姐昨晚回去后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有。”陶泽安如实回答，谭晓东不疑有他，翻开陶泽安带来的文件夹，一个个扫过去，拿起钢笔签字。
“对了，公司最近好像有些变动，你要不要在向上走一走？”
签完文件谭晓东解释了一下，更高层的几位说年事已高，准备该退就退，高管层会出现一些不小的波动，毕竟流程还是要走，也不可能立刻就走人，现在又是一波暗流涌动，大家都想把自己培养的势力作为接班人，但过程注定不会很顺利。
“不了吧，现在挺好的。”陶泽安双手交叠，眼睛看向谭晓东的方向却没有聚焦，像是在思考什么很重要的问题。
“你是想回去继承自己家的公司？”
“已经有这个想法了，我的位置有人能替，不是非我不可，我姐身体不好，现在又出国留学了，父母年纪也越来越大，我必须为以后做打算。”
在陶泽雅没生病之前，陶泽安觉得现在就很好，现在不可以了，他必须做出选择。
“你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谭晓东把钢笔放回盒子里盖好盖子，“到时候我们还能合作呢，我记得你家一开始是有手艺开店，后来有了自己的品牌？”
“差不多，到现在已经开发了不少生产线，我回去还得一点点学起来。”
两个人又说了些生意上的事，谭晓东表示如果陶泽安已经想好了，那自己也没理由不让他走，即使都是开公司的，归根到底不在一个赛道，不属于竞争关系，反而还能协作共赢的机会，痛快放人走何乐而不为。
“那这样吧，如果你想走，早点准备，我这边也给你最大程度开绿灯，相关的手续你不用担心，我让人事多沟通。”
“那可苦了李姐了，本来她就够忙了。”陶泽安笑了一下。
“今年之内吗？”
“差不多，我想尽快，但是这里的房子都买了，一开始我也没想着回去，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确实是个麻烦事，不过再转卖也没关系吧？”
“房产上的事我不太清楚，原是早就定下来在这里定居的，计划不如变化快。”
“那你尽早和沈小姐结婚，过户给她不就好了。”
“还不行，大不了这房子先空着，那个地段不愁卖。”
谭晓东摊开手：“你的事儿，我就是问了几句哈，没有引导你做什么。”
“知道，我本来也是这个打算，但试探之后没有得到积极的反馈才搁置了。”
两个人的谈话到此为止，陶泽安出门的时候把签好的文件带了回去，谭晓东说有时间四个人再一起聚会或者纯旅游，不谈工作，陶泽安说好。
“哎，我提醒你一句，之前去江城那个员工，就是对你有意思那个。”
“怎么。”
“你注意点，特别是沈小姐，我调了那个员工的档案，体验生活的。”
陶泽安想打开门的手缩了回去，转身皱眉看向谭晓东，示意他接着说。
“没别的，可能沈小姐最近的工作会受一点影响，不过更多的我就不确定了，总之还挺难处理的，我也不好插手。”
“知道了。”
烦心事接踵而至，陶泽安觉得自己的头隐隐作痛，别的他都能处理好，唯一不能动的就是沈书夏，如果沈书夏出什么问题他真的会崩溃。
回到自己办公室坐下后，陶泽安的手机又弹出了信息，是沈书夏发过来的，已经有几条叠加消息了。
“三明治好好吃哦，辛苦你啦。”
“这套衣服是不是该送干洗店了，好像穿很多次了。”
“我洗漱完去遛狗啦，回来还有几篇稿子要写。”
“是不是在忙呀，那忙完再回吧。”
“菜市场有你喜欢的菜！我跟十二买一点，你今晚来这儿吃吧。”
“那糊糊怎么办？”
……
陶泽安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小安！你忙完啦？”
“嗯，今天表扬你乖乖吃饭，暂时忙完了，买吧，我晚上去，带糊糊过去。”
“好！”
沈书夏很久没有下厨了，今天心血来潮，放下电话后她不仅买了陶泽安爱吃的菜，还买了一些排骨和一块里脊肉，准备大展身手。
陶泽安放下电话，正好有人敲门，他把手机收进抽屉里，说了声“进”。
进来的正是谭晓东提到的那位员工，陶泽安这才意识到自己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有什么事吗？”他语气里的戒备十分明显，可对方就像没意识到一样，进了房间后快速关上门，生怕有人看到似的，陶泽安没怎么应付过这样的场面，却还得装作镇定。
“陶总，您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呢。”
开门见山的问法着实让陶泽安措手不及，正当他思考如何回答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眼就看出是个广告推销电话，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么感谢这类电话。
“公事，要保密，你不方便听，可以先出去吗，我们以后再说这个问题。”
最后女员工带着疑问的眼光离开了陶泽安的办公室，透过毛玻璃确认她已经离开后陶泽安才挂了电话。
他想，这以后怕是越来越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