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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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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人说话,总是无风起浪,会毫无根据毫无理由地冒出一句话,比如别人说天,他会毫无逻辑地来一句地,不,应该是一句天地之外的事情,狗尾续貂,焚琴煮鹤,难为了了别人,也难为了自己。

    临轩的慧眼发现,成匪缘就是这类人。

    可临轩也发现,成匪缘对林淑文的爱慕是真心的,这种真心,可能比自己还要纯粹。在某种程度上,成匪缘可能是一个好人,一个不懂得表达的低情商好人。但这并不代表临轩能容忍他目中无人地追求林淑文,毕竟临轩和林淑文之间,是两厢情愿,男女之间的感情,是不容许别人横插一脚的。

    其实,临轩不知道的是,成匪缘还是一个有着丰富精神世界的人,他甚至把现实和虚幻联系在了一起,混淆了现实和虚幻,颠倒了现实和虚幻。

    这一点,林淑文却看得很清楚,所以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开解成匪缘:虚幻的,再怎么现实,也现实不了。现实的,在怎么虚幻,也虚幻不了。

    只可惜,成匪缘是朽木一根,不能理解这句话的精髓。

    虽然林淑文有意无意地开导成匪缘,但你绝对不能把三人的关系理解为三角恋,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临轩和林淑文之间的关系正处于萌芽阶段,和成匪缘八竿子打不着。

    冬风瑟瑟,雪花纷纷扬扬地洒满了大地。

    就在这寒天冻地,八年级迎来了上学期的期末考试。

    临轩看了看窗外的大雪,没来由地一阵哆嗦,寒到了骨子里,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便不再瞥着窗外,专心致志地做题。

    而隔壁班的林淑文在认认真真地检查卷子,从她脸上浮现出的隐隐约约的笑容来看,她对这次考试胸有成竹。

    林淑文检查完试卷的时候,看了看手表,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她把试卷摊在桌子上,转了转笔,不经意地瞥了瞥窗外,见到几只麻雀在雪地里寻找食物,仿佛季节的小精灵,为这肃杀的雪天增加了几许活力。

    终于,校园的广播里响起“想交卷的可以交卷了”,林淑文第一个把试卷交给了老师,而后,她收拾了一下书包,走出了考场。

    做完了题的临轩,也忍不住瞥了瞥窗外,只见扎着一头马尾辫的林淑文从窗外经过,那俶然心动的感觉,仿佛自己还是很久以前,那个用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她出现的纯情小男孩。

    人还是从前的人,可感觉已经不是以前的感觉了。

    不久,广播里喊着叫大家交卷了。交完了试卷,大家鱼贯而出。

    “说吧,想吃什么,我给你买。”一个拐角处,林淑文突然出现,带着一张兴奋的脸怔怔地瞅着临轩,吓了临轩一个激灵。

    “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买的,我都愿意吃。”临轩涎着一张脸,没正经地道。

    “不行,你说吧,你想吃什么,我再给你买,这样才有意义嘛。”林淑文双手捉着临轩的胳膊,一边撒娇,一边摇晃着。

    临轩眼珠一转,老不正经地笑了笑:“如果你非要买东西给我吃的话,那就买一份女排吧。”

    林淑文皱了皱眉头,疑惑不解:“女排也能吃?”

    临轩早已打好了腹稿:“你看啊,牛排是牛的排骨,羊排是养的排骨,所以这女排嘛,呵呵,意思你懂的。”

    林淑文也见风使舵地道:“那我请你吃一份男排吧?”

    二人有说有笑地来到了一个卖酸辣粉的小店,点了两份酸辣粉,不得不说,和林淑文一起吃饭,是很自然的,没有矫揉造作的成分,不像别的女孩子,装得那么淑女,搞得对方不得不那么淑男。

    吃完了酸辣粉,作为一个男孩,断然没有让人家女孩子掏钱的道理。可他刚要交钱的时候,林淑文已经把钱交了。

    看着尴尬的临轩,林淑文笑了笑,打消了临轩为难的情绪:“你的钱是钱,我的钱也是钱,我们两个,还分你啊我的。”

    临轩见此,掀开了门帘,做一个“请出去”的手势。

    林淑文从门帘下走了出去,来到外面,吃饭时的热汗顿时被冷风冻结,半冷半热摧残着人的身体,搞得身体黏糊糊的,怪不舒服的。

    但这样的感觉只持续了两分钟便消散不见,林淑文看了看白茫茫的大雪,穿梭在街道上的人群,以及公路上络绎不绝的车辆,林淑文有感而发:“轩哥哥,你觉不觉得,我们的人生,就是一部很好的小说啊。”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林淑文的突然感觉,对临轩来说,不过是老生常谈。

    “人生小说的最主要的线索,是梦想!”林淑文打了个呵欠,自鸣得意地道。

    “发什么感慨呢?”临轩关切地问,“你看看,你都快感冒了,要不要我把外套脱给你?”

    “谢谢,不过不用了,想当初我练习跑步的时候,大冬天的,就穿一件t恤衫,在冰天雪地里,一点儿也不觉得冷。”临轩静静看着她,听她吹牛,可她的表情十分认真,一点儿也不像在说谎。

    厉害,厉害!临轩虽然嘴上不夸赞她,可心里却是十分佩服她的,临轩是那种不大会掩饰自己的人,心里的想法完全表现在了脸上。

    “不用崇拜我,小女子承受不起。”林淑文看了看临轩的表情,高高抛起手里的薄荷糖,然后仰面张着嘴,薄荷糖不偏不倚地落入了她的嘴里。

    看到这一幕,临轩想笑,可最终还是没有笑出来,斜了林淑文一眼,双肩掂了掂书包,很快便看到了分别的路口。

    临轩很友好温婉地道了一句再见。

    可林淑文调侃道:“好歹你也学过‘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这句诗吧,又不是永别,何故做此态。一个大男人,怎么搞得那么林黛玉。”

    临轩双手搭在双耳上,张大嘴,吐了吐舌头,做了个怪脸,半是识趣半是不平地离开了。

    见他这般动作,身后的林淑文掩嘴窃笑,马尾辫在风中轻轻摇曳。

    回了家,临轩用最快的速度搞定了所有的寒假作业,这些日子以来,他感慨颇多,写了一篇将近三千字的日记。

    在年前的一个故事是晚上发生的,当时邻妍已经睡觉了,临轩还在屋里看书,灵儿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老妇的声音:“灵儿,你爸爸他……走了。”

    这对灵儿来说,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

    “择邻,带上临轩,快,开车去我爸妈家。”灵儿急匆匆地穿上外套,忙不迭地对我说。

    我也隐隐有不祥的感觉,对着临轩的卧室敲了敲门,还不等临轩开口,我就说:“穿上外套,走,去你外公外婆家。”

    看着我焦急的神情和焦躁的语言,临轩没有说任何话,披上衣服就跟着我出去了。我们一家人驾着车,很快到了岳父岳母家。

    只见偌大的院子里放着一口棺材,棺材前插着几炷香,火盆里有些纸灰。

    灵儿一看到父亲的遗像,泪水唰唰唰地往下落,一时间什么话都凝结在喉咙里,千言万语都化为简单的“爸爸”两个字。

    情到悱恻处,铁人亦垂泪。

    不少人被她感染,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湿了睫毛。

    我扶起灵儿,灵儿完全成了一个泪人儿,一头栽倒我的怀里,哭个不住。

    我轻轻抚摸着灵儿的秀发,任她的眼泪和鼻涕染脏了我的衣服。失去亲人的痛苦,我已经尝试过了,那种痛,要比所有的皮外伤加起来还要难受。

    可是看着灵儿伤心,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静静地安慰她:“灵儿,爸爸在天之灵,也一定不希望你这么伤心的,你要快乐起来,振作起来,要开心,这样才能让爸爸放心啊。”

    “你不知道,爸爸从小就偏爱我,有好吃的,自己都舍不得吃,专门留给我们兄妹俩吃。他很关心我,从来不让我受哪怕一点点委屈。”

    我任凭灵儿在我怀里伤心,灵儿,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我能代替你承受这样的痛苦,我也和你爸爸一样,不希望你受哪怕一点点的委屈啊。

    很快的,四亲六戚都到了,岳父家的房子不小,但要容下这么多的人,还是显得有些逼仄。亲戚,街坊邻居,在老人的灵前,排山倒海一般袭来,希望能送死者最后一程。

    不得不说,在我们这个民族,只有到了某些特殊的时刻,比如结婚死亡修房子,我们民族的凝聚力才能体现出来,也正是这种凝聚力,推进了历史的发展。毕竟,就算是有王侯将相的领导,可我们的历史也是所有人的历史,不是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些人的历史。

    在亲戚邻居的帮助下,这个丧礼举行得很成功,送走了死去的人,也打发了前来坐夜的人。

    在这个丧礼中,很多人也觉得,死亡是一件必然事件,谁都要迈出这一步。

    而在往来的亲友中,我也发现了老人在一个家族中的重要性。

    老人,是一个家族的纽带,是连接着一个家族伸向四面八方的各种关系的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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