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文学社
临轩梳理了一下,自己现在是全年级第六十八名,而林淑文是全年级的前三。市里最好的高中,每一届都会收录学校里的前五十名。
看来,要成为她喜欢的人,不努力,肯定是没有希望的。只要自己努力,还是有希望的。
“林淑文同学,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临轩是很在意这个问题,万一她有喜欢的人,自己早点退出,以免陷得太深,自拔不能。
“人家现在还小啦,学习第一,我不想早恋。”林淑文打着哈哈,完全是一块未曾琢磨的璞玉,不需要任何的修饰,就已经美得恰到好处。
“好了,老师来了。”李肖巧拉了拉林淑文的衣袖,一脸坏笑地看着临轩和林淑文,有意要拆散我们这对谈得来的“鸳鸯”。
“走啦,陆同学。”林淑文淡淡道。
临轩嫣然一笑,跟在了她们两个身后,走进了文学社。
文学这东西,属于精神层面的玩意儿,很多人觉得,是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有了,说明你有修养,没了,也丝毫不能影响人们好好活着。
所谓的文学社,其实就是一间和普通教室差不多的房间,仿佛是提前知道了这群爱好文学的孩子的文学素养低得几乎到了零,有关人员也懒得打理一下,这间房间没有一丝文化氛围,似乎是在告诉大家,一切从零做起。
文学社的辅导老师,戴着一个和胡适一样的眼镜,满头的白发似乎比胡适还要有文化,只可惜表里不一,只具备胡适的外表,并没有胡适的才学。
“现在我们来竞争一下社长的职位,请大家不要吝惜才华,看看人家项羽,要有‘穿着漂亮衣服在晚上行走,有谁知道呢’的表现。”这个老师一开言就引用了古语,许多人听都没有听说过,可见这个老师也不完全是个冒牌货。
说完了这句话,大家虽然没听过“穿着漂亮衣服在晚上行走,有谁知道呢”的古语,但凭直觉也猜出了他这是要让大家竞争社长一职。
场面沉默了许久,一个男孩站了起来,走上讲台,思索再三,才缓缓道:“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上帝对我说了几句话,让我想想,这几句话是什么……哦,对了,上帝是这么说的,‘您底抽心,腰左去月,档旁无木,示与土合,张畔拔弓’。”
说着,男孩还把这一句话写在了黑板上。
此言一出,大家完全是在听天书,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连老师也听得云里雾里。但老师就是老师,怎么样也要护住面子,听不懂也要装作听得懂。他看大家哑口无声,便继续道:“这位同学讲得非常好,还有谁来试一下。”
好久,都没有人回答。
前一个人什么意思没有搞明白,就像憋了一个屁,不放出来不舒服。
李肖巧看了看临轩,临轩面上丝毫没有疑惑。
李肖巧便道:“陆大才子,那是什么意思。”
“告诉你也行,说吧,给我什么好处?”临轩给她谈起了条件,故意吊她的胃口。
“大才子,你就说说呗。”林淑文也起了好奇之心,轻轻推了推临轩的肩膀。
临轩会心一笑,压低声音道:“你看啊,所谓的您底抽心,就是把您字的心去掉,是一个‘你’字;腰左去月,把腰字的月字旁去掉,是一个‘要’字;档旁无木,是一个‘当’字;示与土合,是把示和土凑在一起,是一个‘社’字;张畔弓拔,是一个‘长’字。合起来,就是‘你要当社长’。”
“中国字真是博大精深,还能这样玩。”李肖巧豁然开朗,不禁感叹道。
“厉害!不愧是才子。”林淑文伸起了大拇指,夸奖道。
“没事啦,这只是文字游戏而已,算不了什么?”临轩转过头,小声回应。
没想到这一个动作恰好被老师看见,他便点了一下临轩:“这位同学,有什么事下去再聊。”
不料这个时候,李肖巧把临轩推向了风口浪尖:“老师,他想竞争社长之位。”
“好,有请。”老师道。
临轩把李肖巧睕了一眼,心中叨咕道;死丫头片子,竟然坑害我,我可不想当社长。
没奈何,临轩只能硬着头皮走向了讲台,鼓足底气道:“本人陆临轩,事先申明一下,我绝对没有当社长的欲望,这次上来演讲,完全是为了给自己一个锻炼的机会,因为我是一个内向的人。我始终坚信活在烂泥里的乌龟,也比放在祭坛上的龟壳要好得多。”
临轩说到这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如同强弩之末,肚子里再也没有货支持他说下去。
果然,临轩的演讲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当社长是没有希望了。不过这很称临轩的意,除了要好好学习外,别的什么功名利禄都不重要。
“大才子,那么能写,怎么说起话来,如此平淡无味啊。”李肖巧讪笑着,一脸坏笑地看着临轩。
“人生百味,唯平淡味最堪咀嚼。”临轩没好气地说。
“还有谁愿意上来?”老师扫了教室一眼。
这个时候,有不少人举起了手来,这些人都分先后去了讲台上演讲。这些人一开始都自负能比临轩演讲得好,哪知一上讲台,思绪全无,心里打好的腹稿一时间全部胎死腹中。高兴上去,败兴下来。
人生往往是这样,曾经我们是局外人的时候,对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指指点点,认为别人表现得不那么好。而我们是当事人的时候,处理同样的事情,往往还没有别人表现得好。
这一次,总共有将近一半的社员去竞争了社长一职。
临轩感叹道,与其说他们是去竞争社长一职的,倒不如说是去寻找存在感的。
不光是学生,即使是许多大人,也不过是为了寻找存在感。很多卑微的人,即使是放了个屁,也希望别人知道,以证明自己的存在。有时候,纵然说的是自己的反面事件,纵然是把自己的绯闻拿到台面上来说,就算是降低了自己的人格,也要讨要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很多人不明白,存在感这东西是追求不来的。
上层人物不需要追求存在感就有存在感,下层人物即使刻意追求存在感也没有存在感。
社长是文学社的要职,就目前来看,在老师心中,还没有像样的人选,下课后,他叫学生们些一篇关于人性的文章,八百字左右。
走出教室,李肖巧阴阳怪气地道:“大才子,你展示机会的时候到了。”
临轩一副隐士模样,视功名利禄为粪土:“我一点都不懂人性,肯定写不好。”
“谦虚了,大才子,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珍惜呢?”林淑文说话了,显然林淑文说话的分量要比李肖巧的重得多。
临轩一脸无奈,轻轻叹了口气:“我不会当社长,也不想当社长,我只想好好学习,上市里最好的高中。”
其实,临轩的话没有说完,没说的是“这样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为什么你跟别的男孩子不一样呢,别人都是找机会表现自己,你是有机会表现自己却不抓住机会。你真是一个怪胎。”林淑文细细地瞅了瞅临轩。
“我一点也不奇怪,只是有自知之明罢了。对于当社长,我完全是一个门外汉,为了不被贻笑大方,我还是识趣一点儿比较好。”临轩如是回应。
“不得不说,你真的太特别了。你简直就像一本难懂的书,我都有要研究你的兴趣了。”林淑文理了理刘海儿。
临轩暗自笑了笑,你要研究我,那我求之不得呢,哈哈……
三人出了校园,临轩和林淑文并肩前行,李肖巧有意要打散这对情侣,便走在了二人中间,拉起了林淑文的手:“小文子,别和他走得太近,男孩都一样,垂怜你的美色。”
“我看陆临轩不是这样的人啊。”林淑文驳她的回。
李肖巧拉着林淑文走到了前面:“他这个人啊,你不懂,城府太深,装腔作势,完全是一个伪君子。”
什么,伪君子?李肖巧,你瞎说什么?我陆临轩光明磊落,正人君子一个,好吧。
临轩没想到李肖巧会这样评价他,这个臭丫头片子。
看着她俩离去,临轩只能郁郁回了家。
临轩很快做完了作业,开始琢磨关于人性的那片文章:
所谓的人性,不外乎七情六欲。动物性与人性的区别,就在于人的情和欲要比动物发达得多。
千万别给我说什么“人之初,性本善”,人的初始,有一个赤裸裸的愿望——口腹之欲。如果不加以节制,将导致他们为了满足欲望而为非作歹。所以,人之初是不善的开端。据古书记载,节制人欲望的,是教育。所以教育是引导人性由恶向善的法宝。
引导人性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潜移默化的功夫,《淮南子》上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这“水土”,即是环境。可见,同橘子一样,环境是决定“人性”的一个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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