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报复
这天，我扫完了一条大街，坐在了人行道旁，点燃了一支香烟。
正抽着，后面传来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一群在上体育课的孩子在玩耍。
我看了看校园里的塑胶跑道，我不禁感叹道，现在的孩子多幸福啊，曾经，我们的操场满是灰尘，踢个足球都乌烟瘴气。下雨了更是泥泞不堪。
看着他们高兴的劲头，他们，也是很久以前的自己啊。
可是现在我为什么高兴不起来了呢？
我把烟头扔进垃圾箱里，拖起扫把，继续扫下一条街。
生活，夺走了人们的欢快，沉淀下来的，是人们心头的责任。
每个人的人生轨迹，不外乎出生结婚死亡，只是发生的时间不同罢了，只是这三个步骤中间填充的内容不同罢了。
你们相信命运吗，我相信真有这玩意儿。就拿我自己说吧，曾经上学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在这个小圈子里，最有出息的就是我陆择邻啊。
可实际上呢
哼哼，表面的现实越是以为，就越朝着以为的反方向发展。
上苍给大家开了一个玩笑，我的光荣昙花一现，然后留给我一个烂摊子，任由我去整理。
但不得不说，在整理烂摊子的过程中，我成长了。
我不得不说，表面的光鲜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刚打扫完卫生，邻妍小巧的身影出现了。小家伙看到远处有一个庞然大物，惊叹地道：“一只马唉！”
“一只马？你语文没学好吧。”我讽刺得很幽默，“是一匹马吧。”
“哦哦，好像是一匹马，老师好像说过。”邻妍摸了摸后脑勺，难为情地道。
看着邻妍红扑扑的小脸蛋，还有气喘吁吁的样子，我猜她来叫我一定有什么事，我便温婉地问：“邻妍，找爸爸有事么？”
“有个泼妇来找妈妈事情，街坊邻居都劝阻不了，妈妈说这件事只有你来，为你做过的事情负责。如果处理得当，就算了。如果处理不好，就和你绝交。”邻妍的脸上有些无奈，可能是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一双眼睛里有惭愧的颜色。
是什么事情呢，在这一带，自己和人好像没有什么过节吧，谁会这么神经兮兮地找自己事，找自己事情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找灵儿的事。
灵儿，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等着我，就算天大的事，我也要好好处理。天啊，你可千万别和我开这种玩笑啊。
灵儿，我抱起邻妍，一路狂奔回去。
来到我家楼下，只见有一群人围着，透过攒动的人头，我一眼看见了尴尬的灵儿和有些害怕的临轩。
我从人群中挤过去，发现了一张无辜而灿烂的脸，她就是曾经有冷美人美称的冷绝妍，她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旁边有一个男人。
一看到冷绝妍，虽然我知道来者不善，但我不明白她要找什么茬儿，看到她得意洋洋的样子，我似乎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
我来到灵儿身边，不解地问：“灵儿，怎么了？”
灵儿面色寒然，看也不看我一眼，指着冷绝妍：“你问她吧。”
我把目光转向了冷绝妍：“学妹，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别打击我老婆孩子。”
冷绝妍拉了拉身边的小孩，过度温柔地道：“小凡，叫爸爸。”
小男孩天真地张开了嘴，叫了我一声“爸爸”。
我眉头一皱，愤愤地盯着冷绝妍。
所有的看众都惊呆了，我和灵儿这个模范家庭，暗地里却是这般暧昧。不过好多人却并不关心这个，他们只等着看好戏，看这场戏将要如何收场。
冷绝妍身边的男人，也就是她现在的丈夫，拉了拉冷绝妍的手：“绝妍，咱别闹了，你做了什么事我都原谅你，孩子也是我亲生的，你别乱说，咱回家吧。”
冷绝妍一口否决：“田继后，他强奸了我，作为一个男人，这你都能忍啊？”
灵儿看不惯了，狠狠看着对面的人：“你说择邻强奸了你，有何证据？”
冷绝妍无辜地笑了笑：“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个野孩子啊，也可能是在场的任何一人的种啊。”灵儿这般说了，意思是冷绝妍是一个娼妇，人尽可妻。
“要是不信，咱们现在就去做一个dna鉴定啊。”冷绝妍的这句话是针对灵儿说的，她拉了拉自己的孩子，“小凡，叫爸爸。”
小凡如实叫了一声，这个时候，田继后再也忍不住了，双拳紧捏，冲我冲了过来，一拳打在了我的鼻梁上。
痛，如狂潮猛浪般袭来，很快平均分给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器官，使得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器官都感受到那种痛苦。
我揩了揩鼻孔里流出的鲜血，恶狠狠地看着冷绝妍，冷若冰霜地道：“冷绝妍，你果然对得起你的名字，做事够冷，够绝，够漂亮。”
“哟哟，你强奸人家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那时候，你说什么人家小鸟依人，温顺得像只猫……”谁能想到，曾经冰清玉洁的冷绝妍，此刻成了一个不知廉耻的泼妇，白云苍狗，沧海桑田，一切，都不能用旧眼光看待啊。
作为一个男人，田继后的底线在这一刻，彻底奔溃了，他双目圆睁，拳头雨点儿也似落在了我的身上。
痛，混沌而绵密，像鞭子抽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在了我的身上。
我没有还手，只是这么无辜地看着灵儿，但令我悲哀的是，我从灵儿的身上，并没有读出任何的怜爱。
灵儿，我不怪你，是我先对不起你的，有今天这一幕，是我活该。
还是我的儿子临轩疼惜我，他来到我身前：“爸爸，你起来啊。”
这时候，田继后还要来打我，临轩拦在了我们之间：“别打我爸爸，要打就打我好了。”
临轩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挨打。
好儿子，你能做到这一步，爸爸很欣慰，但大人之间的事，你一个小孩子，不应该插手。
“临轩，你让开，爸爸没事。”我推开临轩。
恰好，灵儿也走了过来，拉走临轩：“你爸爸做的事，就让他之间去承担吧。”
田继后抓起我的衣领，龇着牙：“老子真想一拳送你去见阎王。”
这个时候，我发现冷绝妍的脸上有淡淡的得意。我知道，她是要两个男人为了她而大打出手，来满足她的虚荣。
冷绝妍此行的目的，不过是要拆散我和灵儿这个幸福的家庭，我不能让她得逞。
我忍着疼痛站了起来，来到灵儿身边，冲着她笑了笑。
然而灵儿领着两个孩子，面无表情地后退了几步，恶狠狠地看着我。
这短短的几步，在这一刻，却如银河般遥远，我知道，要灵儿原谅我，已经是无望了。
此刻，我的眼睛湿润了，哭的表情跃然脸上，灵儿……
我转过身，绝望的我，眼神如死神一般混沌，狠狠地盯着冷绝妍，“你赢了”三个字脱口而出。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你强奸我的事翻篇儿？”显然，冷绝妍对现在的场面心有不甘。
“你还想怎么样？”我的眼神，变得如鹰一般犀利。
“要我罢手也行，除非你休了她，娶我！”冷绝妍指着灵儿，不怀好意地说。
“你要我休了灵儿？就算是我死了，都不可能。”我坚定地回答。
此时，看众们纷纷议论起了此事，矛头都指向了我。
但是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灵儿。
可灵儿此刻的面容，对我来说，却是如此陌生，我宁愿死了，也不要灵儿疏远我。
我一再的忍让，让我变得像一支弓，此刻已经被拉得圆满，是时候该反射出去了。我伸出左手，弯起四个指头，唯留小拇指挺直，我已经绝望得不能再绝望了：“我听说，此生所有的遇人不淑，都和小拇指有关。那么此刻，我就砍下这个小拇指。”
我把小拇指搭在水泥地上，用一块石头狠狠一砸，小拇指很快断裂。
血如水崩，淋在了我的衣服上。
十指连心，极度的痛苦让我昏厥了过去，在我昏厥的时候，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灵儿，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我以为我就这样与世长辞了，但醒来的我，却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我睁眼的第一秒，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出现在了我的眼睛里，不消说，他自然是临轩了。
接着，灵儿端着一碗瘦肉粥，喂了我两口。
“你不记恨我了吗？”我底气不足地问。
“你为什么那么傻啊，竟然砸断小拇指。”灵儿的话中有淡淡的责备。
“只要你能原谅我，别说是一根小拇指，就是身家性命都搭上了，那也是值得的啊。”我友好地看着灵儿。
灵儿斜了我一眼：“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们说过，有生之年，谁也不离开谁。”
“嗯嗯。”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问，“冷绝妍呢，她没找你麻烦吧。”
“她已经疯了，看到你为了我连性命都不顾了，她对你彻底绝望了……然后就疯了。”灵儿款款道。
“算了，我希望再也不要提及这个人，她本来就是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