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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她也曾慈爱柔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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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时宴愤而离去!

    他才没那工夫都耽误到她们身上,他还要赶紧去救郑媗呢!

    一群人手脚麻利地拿抹布擦了擦桌上的血,还把那两根血淋淋的手指裹进去,塞到郑芯手里。

    “啊!”

    郑芯吓得一把丢掉。

    没办法,那人骂骂咧咧地又捡起来,这回是直接塞到郑芯领子里。

    “你自己的东西,自己好好保管吧。”

    “啊!拿出去!拿出去!”

    然后不顾郑芯惊恐的叫唤,直接把她拖了出去。

    郑家恢复清静后,久久无声。

    郑泰安卸掉了一直的伪装,无力地后退几步,跌坐到沙发上。

    他揉着头,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钧儿,其他的事都先放放,一切以你妹妹为重,立刻安排下去,不惜人力物力财力,一定要找到人!”

    郑泰安难掩悲痛地闭上眼睛,眼角晶莹一闪而逝,内心煎熬无以复加。

    “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悲痛悔恨的眼泪划过。

    他们郑家第九代嫡系的掌上明珠,就是不幸身死,也该葬在他们郑家祖坟。

    百年之后,他自会跟父亲请罪。

    郑钧不忍悲恸,“爸!”

    万一事情比预期中要好呢!

    在郑泰安无声的沉默中,郑钧只能憋着无法排解的苦痛和对郑媗跌宕人生的心疼,大步出了门。

    当务之急,是先把人找到。

    其他人可以慢慢的收拾。

    他不信,他受了这么多年苦的妹妹真的会一直倒霉下去。

    上天剥夺了她这么多幸福和快乐,总也该眷顾她一回吧。

    林澜不放心看他一眼,随后地上了楼。

    骅骅还在楼上睡着,他这两天就一直哭闹不休,睡的不安稳。

    算算时间也该醒了。

    秦蓉悲伤欲绝地伏在郑泰安腿上痛哭流涕,她已经肝肠寸断,“泰安……”

    她的女儿啊!

    她亏欠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啊!

    “阿蓉。”

    郑泰安抚摸着秦蓉的后脑勺,无波无澜地唤着她的名字。

    保养精致宛如少妇的高贵女人抬起泪眼婆娑的小脸,郑泰安眸中很是动容。

    他仿佛透过这张脸,看到了另外一张更稚嫩也更倔强的面孔,不甘委屈地望着他。

    六分像母,三分肖父。

    剩下那一分是独属于她自己的。

    她是安静的,也是淡漠的。

    但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又糅合着渴望爱和被爱的真情。

    郑泰安心头发软又酸涩,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严厉又不失柔情地告诫她。

    “阿蓉,女儿回来后,我们要对她好,万事以她为重,可不能再使小性子了。”

    “媗媗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的敌人。”

    此话一出,秦蓉更是涕泪俱下。

    她抓着连呼吸都在痛的心口,重重地点头,止不住的眼泪昭示着她的悔不当初。

    “嗯……”

    她早就后悔了,但就是拉不下那个脸。

    产后应激综合症不止让她抑郁焦躁,甚至还蚕食了她怀孕时对腹中孩子的爱和生产时痛彻心扉的记忆。

    她抗拒,她抑郁,她逃避。

    所以,长久以来,她对乍然闯进她生活的郑媗就是提不起来那份母女情。

    直到铁证如山的证据摆在面前,秦蓉脑子里那些被掩埋的记忆忽然就深刻了起来。

    她怀上郑媗时也是慈爱柔和的。

    孕期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窝在沙发上织着婴儿帽、婴儿鞋。

    粉粉嫩嫩的。

    还有很多漂亮的小裙子,早就打好的长命锁,成套成套的手镯脚镯。

    甚至时常会畅想着自己一心期盼的女儿长什么模样,是像自己多些,还是像她爸爸多些……

    她怎么就能给忘的一干二净呢!

    秦蓉哭的泣不成声,“等她回来,我一定会把亏欠她的都补偿给她……”

    她是个失败的母亲,也不配做妈妈。

    可她想,尽全力地弥补。

    — —

    霍顿庄园。

    一间封闭的客房里,郑媗面如死灰的靠坐在床头,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失色。

    她呆呆地看向窗外,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泛着寒光的铁窗上。

    就像是一具失了魂魄的行尸走肉。

    伊诺克推门而入时,正好看到落日的斑点辉光落在那张瓷白透明的侧脸上。

    浓密的睫羽扑闪,脆弱茫然。

    微微抬眸,琥珀色的眼珠清澈透明,眸底却如枯井一般死寂。

    偏偏又并非全然死寂。

    伊诺克微微挑眉,嘴角挂着了然的笑。

    观察了几天,他终于想明白家主为何多年坚持毁于一旦,而屈从于药物的欲念了。

    药物是主因。

    但以家主的毅力,并非全然坚持不住。

    美色是次要。

    但家主从来视女人为洪水猛兽、蛇蝎毒物,便是天仙下凡也难以撬动他那颗固若金汤的铁石心肠。

    最重要的诱因还是这份不屈的个性。

    家主生性最爱训鹰。

    尤爱驯服那些不服管教的猎物,比如,就像郑媗这样分明弱小无用却屡次以下犯上的无知蝼蚁。

    伊诺克饶有兴致地摸摸下巴。

    那日他给家主处理伤口,啧啧……

    脖子上的咬痕深可见骨,后肩的刀伤更是血肉外翻,伤口深不说,皮周还被人撕扯抠挖过,一看就是下了狠手的。

    要是不用药,恐怕是要留疤的。

    嗯……

    究竟是郑媗的弱小令他轻蔑,还是郑媗的反抗惹他起兴呢?

    谁也不知道。

    郑媗只是看了一眼,就转回头去。

    伊诺克不由轻笑一声,自觉走到她床边的凳子上坐下,不由分说地拉着郑媗的左手检查她的恢复情况。

    感觉到郑媗反抗的力气,他淡然开口。

    “郑小姐,你也不想成为一个废人吧?”

    郑媗停止挣扎的动作。

    伊诺克毫不意外,有关他的专业领域他倒是一本正经,还真像个衣冠楚楚,医德仁心的白衣天使。

    “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又接的及时,再养个两三个月就没事了,下巴也一样,不会有后遗症。”

    然后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型手电筒。

    “张嘴,我看看喉咙。”

    郑媗迟疑片刻,还是张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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