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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是我不好,弄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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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后,纪遇深跟着郑媗回了房间。

    这是他第一次踏足郑媗在郑家住了六年的闺房。

    他新奇不已,到处都要打量两眼。

    房间配色清净雅致,简洁大方,整体都很搭,没有喧宾夺主的物件。

    跟她这个人的风格都没有差别。

    直到目光落在床前的那束纸玫瑰上,脸色骤然变冷。

    “这是他送的吧?”

    那天在片场,他注意到了顾时宴手里捧着的纸玫瑰,跟这束一模一样。

    不用过多思考,他就猜到了始终。

    郑媗眉心一跳,她方才察觉到纪遇深的目光时就直呼不好。

    现在也只能让这小心眼的男人再捏住把柄使劲在她面前翻旧账了。

    不过,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

    她不喜欢误会。

    更不喜欢被别人误会。

    “纪先生,你吃醋也要讲讲理吧。”

    郑媗无奈地摊了摊手。

    “我可是三年都没回来过了,都不记得房间里还有这么一束花了。”

    她是喜欢这束纸玫瑰,也重视三年前顾时宴的那份心意,但这么些年下来,她也忘的差不多了。

    听到这,纪遇深质疑,“真的?”

    “这三年我被你严防死守在羽翼之下,学业又这么重,哪有时间想别的。”

    这可真不是她夸张。

    郑媗早就想吐槽了。

    “白天要上课,晚上还要被你压榨,我就是不眠不休的机器人也没那个精力!”

    声音娇若黄鹂,却带着淡淡的幽怨。

    纪遇深这才展眉。

    抬腿上前,揽住那截细腰,眉眼愉悦地冲着郑媗戏谑一笑,“也是。”

    他的纪太太重情却也冷情,一旦决定了的事就不会回头。

    顾时宴什么东西!

    有他这个无可挑剔的丈夫,纪太太怎么会多看旁的男人一眼。

    再说……

    男人难掩骄傲。

    在床上,纪太太从来都是招架不住,被他弄得浑浑噩噩的,没等他尽兴就先节节败退了,哪里还有空想别的!

    纪遇深想通后,心情也好了不少,向前跨上几步,连花带瓶一块儿端走。

    动作利落又粗鲁。

    明摆着是对东西趁机发泄不满。

    转身就往外走。

    郑媗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

    哪怕是灯光笼罩,天色也是暗沉沉的。

    怕是要变天了。

    帝都比海市要冷,屋子里有暖气还觉不出来,到了外面温差就明显了。

    怕冻感冒了,连忙叫住他。

    “都这么晚了,明天再丢也是一样!”

    纪遇深头也不回。

    “眼不见心不烦!”

    情敌送老婆的破东西,他是一眼都不想多看!

    否则,他怕把自己给酸死!

    “那你穿上大衣……”

    “没事,我很快就回来!”

    五分钟后,只穿着一件毛衣的纪遇深快步出了别墅大门。

    盛景园别墅虽然是盈利为目的的商业别墅,但面积却是不小。

    尤其是郑泰安留做婚房的这一套,是地理位置最好、占地面积最广的一座。

    纪遇深只想把它丢的远远的。

    以后都不想再看到。

    深暗的黑眸憎恶地看着手里那一束纸玫瑰,仿佛时刻在提醒他。

    自己的太太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

    而且,还不是他!

    关键是,姓顾的贼人到现在还不死心,千方百计地想要撬他墙角!

    要是忍了,他真就是乌龟王八蛋!

    他恨恨地咬了一下后槽牙,脚尖都在用力碾地,似乎碾的就是这束破花。

    其实,更想踩的是顾时宴那张脸。

    突然,纪遇深仰头望天。

    算了。

    他是有名有分的正宫,跟个不干不净的妖艳贱货生哪门子闷气?

    平白降了自己的身价!

    于是,不再犹豫地直接丢进去垃圾桶。

    倨傲的下巴高高抬起,满是斗败情敌的意气风发。

    关门,上锁。

    一气呵成。

    纪遇深没注意到,在他离开后,拐角处走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男人默默地走过来,步伐却是凌乱的。

    戴着百达翡丽名表的手微微颤抖,丝毫没有犹豫地扒气味恶心的垃圾桶。

    名家制作的纯手工西装染上污渍,他却只嫌弃得体的西装碍事。

    随手脱掉扔在地上。

    不多时,从里面抱出一束花。

    正是纪遇深方才扔的那束。

    顾时宴拿丝巾轻柔拭去花朵上面的脏污泥垢,就连花瓶的边边角角都没有放过。

    一滴泪溅在暗红色的玫瑰花瓣上。

    男人手忙脚乱地拂去,沙哑的嗓音满是愧疚,“对不起……对不起……”

    擦干一滴泪,下一滴泪再次落下。

    而后,决堤而下。

    犹如泄闸的洪水一拥而下。

    止都止不住。

    顾时宴自暴自弃地抱着花瓶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是茫然又无助的。

    他苦笑着,也不知是在对谁说。

    “是我不好,弄脏你了。”

    “你别生气好不好?”

    低声呢喃,宛若情人间窃窃私语。

    得知她回帝都,他第一时间就赶到了郑家楼下,望着灯火通明的别墅发呆。

    无声注视着那处黑暗的窗户。

    他知道,暌违两年六个月,那间房终于要迎回它的主人了。

    果然。

    不久前,灯光亮了。

    明明是暖黄色的,却偏偏给人一种清冷无情的冰冷感。

    一如她这个人。

    那年夏天,他能不顾一切的翻墙闯进她卧室,是仗着她心里还有他。

    所以有恃无恐。

    可现在不能了。

    他没那个资格,本该前途坦荡的光明大路被他自己给走死了。

    是他自作自受。

    顾时宴木然地看着怀里的花,这束他曾怀揣着所有热情亲手折叠的玫瑰花,带着他全部的希望,包括对未来的美好期盼。

    那时,他真的以为。

    他能跟她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形容狼狈的男人捂住眼睛,无声大笑,却挡不住有湿润顺着手指缝隙溢出。

    如今,方知。

    这不过是一场命运编织给他的美梦。

    终有梦醒的一天。

    他已经被她抛弃了,现在就连这束纸玫瑰,也一样被她给抛弃了。

    真的就这样一败涂地吗?

    从此与她天高水长,她的欢笑、苦痛和幸福与他再无关系?

    扪心自问,他真的能做到吗?

    不。

    他还没有输。

    顾时宴放下手,迟钝地站起身,露出阴森扭曲的笑,状如地狱恶鬼阴暗爬行。

    他还有最后的王牌没出呢!

    这一局,胜负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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