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章 迟到
一种情绪不稳定的感觉，会变得更加敏感，甚至揣测世界的真实性以及对自我价值实现的模糊不定的感觉。这个时候，更需要向好友或者对象倾诉，而不是默默忍受。
这是其中一个答案。
另一个答案：男生其实和女生一样敏感，做噩梦代表之前经历过不好的事情，需要获得安慰。
宁苑从上往下一一浏览，答案五花八门。
原来还能这样？她想。
宁苑不知道对面那人在干什么。
宁苑：噩梦有什么好怕的，说白了都是一场梦？
没反应？
宁苑：你要是真怕的话，不如早点睡觉？或者，你跟我讲讲？
……
这些话会不会太生硬了？宁苑想。
她紧接着挑了个兔子的表情包，温婉的，可爱的，比着耶，这个动作看着颇有安慰人的意思。
但是不到一分钟，发出去之后，马上又撤回了。
对面那人，手机连续震动了好几下。
顾辞去了趟卧室，回来的时候发现手机多了好几条消息。
其中，对方已撤回一条消息最为显眼。
顾辞拿起手机，勾着嘴角，露出那里面那颗并不明显的虎牙。
“汪汪汪……”
线团看到主人这副模样，急切地打着转，用身子去蹭顾辞。
顾辞干脆把线团抱了起来。
“乖。”他说道，顺便把狗毛捋顺了。
线团哼哼唧唧，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顾辞重新输入：你撤回了什么？
宁苑：没什么，废话，垃圾。
宁苑秒回？以往她都是要隔个十几分钟才回消息。
顾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我梦到自己被人追杀，没人保护我，吓得四处逃窜。
宁苑：你不是一打三？学傻了？打回去，撑死是个鱼死网破。
顾辞：我不敢。
宁苑：………
拿他没辙，宁苑看着游戏界面，直接点了开始游戏，和顾辞一起，双人匹配游戏。
顾辞：怎么突然打游戏？
宁苑：因为你太啰嗦了…
顾辞：原来如此。
宁苑看着烦，顺便把他的麦给关掉了，顾辞一开始开了语音，后来发现不对劲，就一个劲地打字。
宁苑：闭嘴，认真打游戏，跟在我后面，我救不了你。
顾辞这才作罢，这款游戏，顾辞之前也玩过，操作十分流畅，后来因为学习的原因，很少时间上线。
宁苑打游戏，是一个劲地往前冲，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也能扭转局面。
顾辞很多时候，则是根据具体情况作出判断，两人配合起来，也是十分默契。
一局游戏打完，系统判断两人默契十足，这边建议加个好友呢。
顾辞看到，点了申请。
宁苑手一滑，通过了。
顾辞：默契十足？值得肯定。
宁苑：之前随便匹配了个人，打得也挺好，那人死活不通过我的申请。
顾辞的手停在半空中，若有所思。
顾辞：那应该是他没眼光。
宁苑：不清楚，说来有点可惜。
顾辞：兴许以后还能碰着，谁知道呢？
宁苑躺在床上，习惯性地靠着枕头，手机在好几个界面切换，中途接了个电话，福利院院长打来的，无非是平常之间的问候，宁苑转校之前还跟她吵了一架，谁也没有主动道歉，这通电话打来的时候，宁苑看到的时候，心头一紧，但还是接了，要说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那么，肯定是叶美玲。
与之前相比，宁苑的性格是一点都没变，潇洒自在，不受任何人管控。
偶尔心中冒出一点其他的想法，宁苑都会毫不留情地将它揉碎，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起始点。
生活依旧是枯燥无味的，密密麻麻的数字与计算公式充斥在大家的脑海之中，偶尔发生几件趣事，引得班上的人大笑连连，但更多的是被波澜不惊，一眼望不到底的生活困扰。
临川一中，首先要保证的就是学生的成绩，其他的，都占次要地位，每场考试都必须认真对待。
六班稳步前进，其他班持续追赶，竞争激烈，谁也不想垫底，宁苑为了应付顾辞每天晚上都得抽出一定的时间放在英语这门科目上。
最新的通知来自于下周三的英语考试，都在意料当中，这次考试主要是为了检验大家刚步入高三，对于英语这门学科的掌握能力。
据说，这次是婧姐出题，学校统一安排，消息一出，班上炸开了锅，以往其他老师的出题水平都十分统一，除了婧姐，忽高忽低，特别考验别人的心态，有次考试，前十道题的答案都是同一个选项，有的同学，做到第四题就不改继续选了，最后仍是改了答案，以至于成绩出来的时候，大部分的同学叫苦连天，十分崩溃。
当然，婧姐是十分满意的，考试玩的就是一个心态，用她的话来说，心态不好，就是一个瘸了腿的士兵，上不了战场，只能被人当成活靶子使。
考场是按照电脑抽签进行安排的，每个人随机分配，主要是为了避免作弊，同班同学被分配在同一个班考试的概率很低，在不了解别人的实力之前，就算不经意见间瞥到了答案，也要琢磨好久，才敢抄下，但还是要检查好久，一般来说，东拼西凑得来的答案是最不容易被发现的。
这几天，顾辞都会上线，一般都是晚上十二点过后，看到宁苑在打游戏时，也会邀她一起玩，但是宁苑，心情好的时候才会接受，心情不好的时候，谁来烦她也没用。
也许是上次物理竞赛，宁苑初露头角，方文昌好多次都在课堂上点宁苑起来回答问题，结果也颇有成效，无形之中增加了其他人的压力。
考试分配的名单很快就安排出来了，一大早，婧姐就来了躺教室，手里拿着名单。
宁苑拿到手里的一串纸条，班级显示十五班，在六楼考试。
顾辞被分配在六班，原班级，但是位置不一样。
前排的人叽叽喳喳，大部分人对于这次分配结果十分不满。
最激动的还得属刘志，他在的考场，有空调，连同桌子和凳子都是最新的，这会正得意洋洋，向其他人炫耀。
“学霸，你在哪考？”他转头。
“六班。”
“我还以为你会和我分在同一个班考试。”
“不是随机分配？”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不是有一定的概率吗？”
这话在旁边的凌飞都听不下去了。
“刘志，你怎么神神叨叨的，天天一个学霸叫个不停…”凌飞在旁边插了一嘴。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刘志回怼。
“你什么意思？”凌飞作势要打人。
“没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刘志抬高了音量，特地拐弯抹角开口。
两人说个不停，就差干场架，刘志将书推到一边，凌飞摆好姿势，周围人见状，仔细盯着这里的动静。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惹出祸端。
“班长。”不知道是人群中谁喊了一声。
刘志紧紧攥着的拳头，在这一刻松了下来。脸上神情未变，拿起旁边的一本书扇风。
平常的时候，凌飞顶多是开个玩笑就过去了，但今天，两人都有点不对劲，不知道说错了哪句话惹得对方直冒火。
宁苑此时还在拿着手上那张破表，左看右看也不见任何端倪，唯一的显眼的是，座位号：01，第一排第一列。
“我靠，十五班，绝了。”有人瞥见李然的考场安排，发出阵阵惊叹。
“真幸运。”
“啧，百年难得一遇。”
“没事，顶多再考一次。”
……
“闭嘴！让我静一静！”李然没好气地回答。
十五班，六楼，学校不设电梯，光爬楼梯就要耗费五分钟。最初这个班是给高一学生安排的，新来的学生，总得吃点苦，才能体会到学习的乐趣。
主要是这个班级，里面的桌子椅子都是歪歪扭扭，东倒西歪的，能选到一张完整的，不出任何差错的桌子，都是锦鲤附体。况且，十五班的监考老师必定是最严厉的。条纹衫，年龄五十以上成了标配。
前面的动静不小，宁苑也听到了。
顾辞偶然瞥见宁苑手里的那张表，眼神晦暗不明，转眼又低下头做题。
考试在第二天，凌晨五点下了一场雨，持续了半个小时，似乎有愈下愈大的趋势，临川一中的门口堵满了各式各样的车，围得水泄不通。
顾辞和陈诺是打车来的，好不容易到了学校，前面又在排队。
陈诺撑着伞，顾辞站在旁边。虽然他们俩都穿了雨衣，但是里面仍有被淋湿的迹象。额头滴着水，头发被打湿，天气雾蒙蒙一般，七点钟的教学楼看着跟凌晨五点的没差。
“学霸。”不远处，刘志向顾辞挥手。
刘志的旁边，是一辆黑色的宾利，外观低调轻奢，刚好停在路中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真隐形富豪。”陈诺示意顾辞看旁边，“前几天我问刘志家里是干什么的，他平平无奇地说了一句，收破烂的。”
顾辞低笑一声，“他人挺有意思的。”
“排队啊，不要挤。”门口的保安拿着个喇叭叫个不停。
这会还有十分钟接近考试，监考老师陆陆续续到了教室。
顾辞回头看了一眼，队伍已经排了好几米，因为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人脸，顾辞并不能确定宁苑是否在场，前面的保安还在检查学生着装，势必要做到人人平等。
“好了，进去。”
陈诺只想快点逃离这个鬼地方，他的考场离这还有一段距离。
他抬头，顾辞已经站在前面等他，但这个方向，看着又不太对劲。
“好了，走吧。”陈诺招手。
顾辞站在原地没动。
“顾辞——”陈诺拉长了尾音。
顾辞这才听到，匆忙瞥了眼远处，朝陈诺所在的位置走去。
“听说，十五班的监考老师有婧姐，这次是例外？”
“不清楚。”顾辞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
“李然也是，真挺倒霉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早恋那件事起码有半个学校的人知道了，也不知道这件事被谁压下来了。”陈诺转了个弯，继续说：“十五班，多折磨心态啊，还好我们两个不在。”
“嗯，宁苑在。”
“什么？也就是说我们班有两个人都在十五班考试？”陈诺一脸惊讶。
“估计是。”
“得，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他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顾辞顿了顿，没再说话。
预备铃响了，陈诺拉着顾辞就是一顿狂奔，他们俩在楼梯口分开。
顾辞不紧不慢，直到“六班”两个大字越来越显眼，才停下。
他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视线内瞥见原先宁苑的位置被一个高个子的男生给占着。
监考老师看见来人是顾辞时，检查上一个学生时神情严肃，面无表情，可一旦到了顾辞这里，就变得笑容满面，仿佛中了张百万彩票似的。
还有五分钟开始考试，门外有保安巡逻，大部分学生都到齐了。
婧姐抬头看了眼时钟，皱着眉，整个教室就只有第一个座位还空着，她翻了眼手里拿着的名单，第一个姓名就是宁苑。
气不打一处来，昨天她嘱咐的全都忘了，特别是考试期间绝不允许迟到，就强调了好几遍。
宁苑一路狂奔，没撑伞，就穿了一件雨衣，挎着个单肩包，雨水浸透了双眼，遮挡住视线，全身上下几乎都被淋湿。
她是踩着点到的校门口，门口的保安审问了好多遍才把她放进去。
宁苑全靠身上的那股劲，直接冲到了六楼，站在门口。
“报告——”宁苑气喘吁吁，身上的外套还在滴水。
每个班配有两位监考老师，婧姐此刻正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卷子的密封袋，听到声音，往门口一看，来回打量了好几眼，确定是宁苑之后，才让她进去。
宁苑直接脱下外套，放在一边，地下的椅子摇晃个不停，头上的老式风扇，像个摆设，吱呀吱呀转个不停，没有一点凉意，教室除了闷热，就是潮湿。
宁苑进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始答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