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阴云下的皇国
“父皇！”
一切事情发生的都太过突然了，艾格瑞特上一秒还沉浸在父亲对自己的祝福和对美好未来的畅想，刚刚容光焕发，笑意盎然的父亲就这样痛苦的倒在自己面前生死未卜。在他愣神的几秒钟内，人群中传出一声怒吼：
“卫兵！把礼官拿下!”
听到盖瑞迪命令的卫兵这才如梦初醒的点了点头，立刻朝一旁被吓得魂不守舍呆在原地发抖的礼官冲了上去。伴随着卫兵行动的是大厅内所有贵族惊愕的目光。礼官被按在老国王面前，还没等大皇子发问，他已经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来不及安抚慌乱的宾客，蕾丽兹想都没想高声喊道：
“医官!快找医官来!”
听到了皇女殿下的呼喊，利亚斯本能的想要开口应答。张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一股来自自己后方浓浓的杀意催促着自己立刻回头。霎那间，刻骨铭心的疼痛席卷了利亚斯全身，定眼看去，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刺入了自己的后腰，炽热滚烫的鲜血正顺着刀柄一滴一滴流在地上。
捂着刀柄，利亚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就像是断线木偶般倒在地上，他的目光逐渐涣散，眼前的事物愈发模糊。呼吸微弱，意志昏沉的他甚至都撑不起徐徐闭上的双眼，不可抵挡的困倦在短短几秒里就占据了他的内心，不过数息功夫，他便安详的沉沉睡去。
在医官火急火燎的推门进来后，站在利亚斯身旁的几个贵族才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利亚斯。“啊!”的一声尖叫彻底搅乱了会场本就脆弱的秩序，人们纷纷惊慌失措的想要逃离自己所在的位置，生怕自己成了下一个利亚斯。
“以神之名宣布！卫兵看好你们的大门，一个人都不要放出去。诸位安静！以神之名起誓，这件事情一定会有一个公正的结果。”
众人耳边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受邀参加宴会的皇国教主大人正用手中的权杖重重点着地面，金属的权杖击打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是如此厚重，沸腾的人群很快便恢复了下来。
“那边快去搭把手，把利亚斯也抬上来让医官一起看看。”
闻言，利亚斯身边的几个贵族才手忙脚乱的架起他送到了台上，在用跟摔没什么区别的动作放下了利亚斯后，几个贵族才回过神般的忙用丝绸手绢擦了擦浑身的血迹，脸上尽是嫌恶之色。台上的医官一脸凝重的跪在老国王面前细细看着，在大约一两分钟后，他擦了擦鬓角的细汗朝艾格瑞特跪着说道
“大皇子，皇帝陛下他还有气息。”
听到这话皇帝周边的几人都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盖瑞迪接着忧心忡忡的问道：
“既然你说父皇还有气息，那么父皇什么时候才能在醒来？”
闻言医官身子猛地抖了一下，再用手扶住了差点摔倒的身子后回答道：
“二皇子，陛下他虽然存有气息，但……但……但。”
“但什么但！你倒是说是怎么一回事啊！”
医官的眼睛根本不敢看朝自己咆哮的三皇女，在深吸一口气后豁出去的说道：
“三皇女，陛下他中了毒。”
听到这话蕾丽兹两眼一黑随即昏了过去，好在盖瑞迪就在她身边一把伸手拉住了她。看了看扶住妹妹的二弟，艾格瑞特问道：
“那医官，这毒你能解吗？”
跪在地上的医官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随后抬头用坚毅的眼神看着大皇子说道：
“定当全力而为。”
视线看到了另一边的利亚斯，艾格瑞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叹着气问道：
“那也请医官看一下利亚斯将军的情况。”
闻言，医官半跪在利亚斯身边简单的查看了一下，接着摇了摇头宣布了利亚斯的悲剧。
“诸位大人，请看这里变色的血迹。利亚斯将军是被人用涂毒的匕首刺中后腰而死的。这种毒发毒其快，能让人在瞬息之间失去全部力气。”
拔出了插在将军身上的朴素匕首交给大皇子，医官用手指着刀刃说道：
“殿下请看，在刀刃上有这种特殊的纹路和凹槽，这种匕首刺入人体后会加速血液的流失，加速人的死亡。”
接过匕首交给身旁的护卫，艾格瑞特朝身边一脸惋惜的教皇附耳说了几句。后者在听完后默默点了点头，接着用手杖重重敲了敲地面。‘咚！咚！咚！’的声音很快回响在安静的大厅中，看着众人汇聚过来的目光，教主大声说道：
“诸位，我相信大家和我一样，对今天发生在宴会上的事情很是痛心。玩弄阴谋诡计的恶徒谋害了我们尊敬的皇帝，杀害了我们战功赫赫的将军。这是决不被允许之事！已神之名起誓，我们必将找到严惩凶手！”
慷慨激昂的说完了这段话后，大主教接着说道：
“诸位大人，诸位卫兵。我知道这样说很是冒犯，但眼下我们不得不这样做，请每一位想要离开的人都接受我们的检查。另外……”
艾格瑞特在听到教皇话说道这的时候心领神会的走到了他的前面，清了清嗓子中气十足的说道：
“想必诸位也看见了。我的父亲威兰陛下在宴会上不胜酒力醉倒了，所以这次宴会提前宣布结束。还请诸位回家后谨慎言辞，诸位明白了吗？”
平淡话语中所包含的威胁意味却没有一丝减弱，朝着台上看去。众人眼中站在教皇面前的艾格瑞特虽没有带着皇帝所标志的冠冕，但他举手投足之间已然有了几分国王才会有的神态，见人群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艾格瑞特眉头微蹙，当他在开口的时候声音里竟凭空多出几分威严：
“诸位明白了吗。要是明白的话大家就都可以回去了。”
“是。大皇子殿下。”
不只是哪一个贵族带头单膝驻地恭敬地说了出来，紧接着在场所有人也纷纷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看面前的众人朝自己齐刷刷的跪下后，艾格瑞特心里出现了一种莫名的感觉，他并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带给身体的变化，他只觉得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令人愉悦，是那么令人沉沦。
盘查工作在两位皇子的监督下进展飞快，没花多少功夫在场的所有宾客都被卫兵里里外外翻了个干净。令艾格瑞特所没有预料到的是，别说能装匕首的皮鞘了，在场人之中就连皮具都没搜出一件，虽有的贵族看着强壮无比，但在艾格瑞特看来他们都不像是那种敢于用匕首刺杀将军的样子。搜寻无果，在众宾客离开后，坐在台上的艾格瑞特在想了一会后吩咐道：
“侍卫长，之后把皇宫封锁起来，我不允许有任何一个卫兵离开城堡，之后我们挨个辨认，我相信刺杀将军的人就是其中之一。”
“大哥，找杀害将军的凶手固然重要。可是不是应该先查是谁谋害了父皇？”
艾格瑞特淡淡看了一眼盖瑞迪，接着解释说道：
“我觉得这两件事出自一人之手，盖瑞迪我问你，你觉得谁最有可能做这件事？换言之就利亚斯死了对谁最有利。”
闻言，盖瑞迪脸色一变，脑中答案呼之欲出。
“你的意思是……沙漠！”
“没错，有而且也只有可能是沙漠。你也知道沙漠和我们在交战，对于沙漠来说威胁最大的并不是国王，而是利亚斯。”
心里认可了大哥的想法，而且盖瑞迪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利亚斯可是皇城一代名将，曾经多次率军抵抗沙漠的侵略，现在他不在了，单靠利亚斯的儿子是肯定守不住里维斯山，父皇肯定会派人增援，这个人除了利亚斯还能是谁？
“确实，大哥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么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双眼扫过空荡荡的大厅，艾格瑞特的目光最后在盖瑞迪身上停了数秒，在徐徐长叹一口气后用深邃的声音说道：
“我亲爱的弟弟盖瑞迪啊，父皇现在被蛮族毒害。我作为皇长子必须在父皇醒来之前代替他料理国家的大小事务。有那么多贵族还在争斗，我无法坐视不理。所以我需要你的力量。”
听着哥哥跟自己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盖瑞迪有那么几秒内竟然从哥哥身上看到了父亲的影子，在艾格瑞特把话说完后，他单膝驻地恭敬的说道：
“请您尽管吩咐，我必将竭尽全力。”
满意的点了点头，艾格瑞特接着说道：
“我将我的兵权交给你，你将带领我之前将要率领的部队驰援里维斯山。务必和利亚斯的儿子一起守住山脉，等待之后我们的援军反攻。”
盖瑞迪点了点头，接着坚定的说道：
“为了皇国的荣耀，我将在所不辞！”
回到了在都城内的气派建筑，盖瑞迪找到了自己的启蒙老师兼参谋官帕瑞斯。在听完了自己对宴会上情况的讲述后，帕瑞斯摇着头说道:
“殿下，您对皇国一片赤胆忠心老臣我十分佩服。但恐怕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人算计了。”
闻言，盖瑞迪紧皱眉头问道:
“这话怎么说？你的意思是大哥他……”
“是的。”
帕瑞斯点了点，接着继续说道:
“殿下您要明白，眼下陛下昏迷不醒。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大皇子他也有自己的子嗣，我知道您一定不会有非分之想，但谁能保证大皇子也那么觉得？”
长叹一口气，帕瑞斯接着说道:
“而且沙民凶悍，您这般去了究竟如何不得而知。倘若出现差错，您能保证大皇子愿意善待夫人和少爷吗？”
这话的确给盖瑞迪提了个醒，他心里很清楚哥哥不会这样。但那只是现在的哥哥不会这样，谁能保证以后哥哥不会因为皇权而有所改变？自己同样是父亲的儿子，倘若他觉得我有异心，那…………
盖瑞迪不敢细想，忙朝帕瑞斯说道:
“不得不说，帕瑞斯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么依你之见，我应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