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棰则受大杖则走
“小年儿，真不追啊，赵令仪可从来没对谁这样过呢，这次考上大学，说不定真有戏呢！”
马立看了看赵令仪，忍不住又去劝姚斯年别轻易放弃。
“行了，你个叼毛就别教我怎么把妹了。”
姚斯年一脸不耐烦的让马立闭嘴。
马立见状，嘀嘀咕咕道：“狗东西不识好歹，以后有你后悔的。”
路崇文见状也打趣道：“真的跟青春说再见了？”
姚斯年懒得理两人，干脆起身说道：“行了，今晚就到这儿，明天见吧。”
“那行，明晚继续。”
路崇文点点头，看了看电脑，一脸满足。
他今晚正好回去给他老子吹嘘战果。
马立见状不死心道：“这还早呢，要不再玩儿半个小时？”
姚斯年没好气道：“就你这样口风不严，这次是带着赵令仪来，下次是不是带德育主任来？”
马立悻悻闭嘴，随后路崇文分别将两人送到家里。
姚斯年打开门，正好看到了在玄关敷面膜的母亲刘琼。
“你上哪儿去了，身上那么大的烟味？”
刘琼怒目圆瞪。
姚斯年脱了鞋，从兜里直接掏出三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这顿时给刘琼整不会了。
闻讯赶来的姚知行看见这一幕也皱起了眉头问道：“怎么回事儿？”
“成年人自食其力很正常吧？”
姚斯年一边往厕所走，一边说道：“今晚跟班上的路胖子合伙去网吧做的买卖，在游戏里赚的钱，他出本金我出点子。这三百是生活费的，剩下的我自己用。”
刘琼听了，已经忘了计较姚斯年是不是有抽烟这事儿。
她此刻已经姚斯年根同学做生意这事儿给吸引了全部注意。
听着姚斯年居然不全部上交，刘琼下意识就拿出了往日的家长威严道：“你留了多少？都放我这儿来，我帮你存着，以后你要是每天能拿100以上回来，我给你10块零用钱。”
10块已经很多了，在平时这甚至是姚斯年一周的零花。
毕竟刘琼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一千三四的样子。
姚斯年自顾自的放水洗脸，随后又接了盆水泡脚道：“爸，我有些事情要单独跟你谈，你先带妈回房间吧。”
虽然声音很平静，但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严肃和认真。
“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我听？你妈莫非还是个外人吗？”
刘琼情绪激动了起来。
“妈，你安心享福就行了，我跟爸说的是做生意的事情。跟你说了，你也不会同意拿钱来支持我吧？我打算让爸跟爷爷说一下，让爷爷出点钱，这样每次分红，我也可以给你更多，你觉得不好吗？”
姚斯年立马否认，随后又跟刘琼解释道：“而且游戏和生意的事儿，你也不明白，你到时候问东问西的我给你解释起来也要很久，胖子那边今晚估计也要回去跟他爸谈，他家里多有钱你也知道，要是他爸把钱凑齐了，到时候就没有我入股的份儿了，以后生意做大了，我也还是只能分这么点，你觉得不亏吗？”
刘琼顿时阵雨转晴，叮嘱道：“那你要好好跟你爸说清楚，到时候让你爷爷多支持你一点，要是生意不景气了，记得早点退股，不要亏钱了。”
姚知行沉吟片刻道：“我去你房间等你。”
刘琼此刻也早就忘了兴师问罪，喜滋滋的回到房间，开始憧憬未来了。
路崇文参与合伙让这件事的可信度在刘琼心里直接拉倒了最高，此时根本就没怀疑姚斯年没有讲实话。
……
洗漱完毕，回到房间后，姚斯年看见父亲站在窗边远眺。
他沉默的样子让姚斯年感受到了一丝苍老的气息。
不是他的容颜，而是心境。
“要抽一根吗？”
姚知行从兜里掏出了一包老龙，自己先叼了一根放嘴里。
“抽我的吧。”
姚斯年掏出了还剩下几根的华子。
姚知行也没拒绝，把自己的老龙装回兜里，点燃一根华子，把打火机递给了姚斯年。
看着姚斯年娴熟的姿势，姚知行感叹道：“转眼你就长大了。”
“那也还是你儿子。”
姚斯年走过去，和父亲并排站在窗边远眺家乡的低矮山丘。
“从小到大，我也没给过你什么支持，反倒是要靠你自己，作为一个父亲，我其实很惭愧。”
姚知行看着手里的华子，脸上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颇为苦涩。
姚斯年抽着烟，用沉默来应对这场男人间的谈话。
“你妈她没什么见识，这样处理也好，你自己干你自己的，心里有数就行。”
姚知行半晌后，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嗯，我会看着办的，你也不用担心，没把握的事儿，我不会干，你把妈哄住就行了，爷爷那边，你记得统一下口径，别让妈怀疑了。”
姚斯年大方承认，两人显然都保留着充分的信任。
“她那边你放心吧，我会看着的。”
姚知行说的很笃定。
姚斯年点点头，对于父亲他其实很放心。
父母的性格不同，对待的方式肯定也不同。
在父亲这里，他摊牌完全没问题，但母亲就不同了。
小棰则受大杖则走。
哄她就是对她最大的孝顺。
讲实话反倒会让一切变糟糕。
有些时候，结果好就够了。
“对了，之前碎掉的那套茶具还在么？”
姚斯年漫不经心的问道。
“一直放在阳台那堆杂物里的，毕竟都碎了，也不值钱了。”
姚知行对这套茶具还是很惋惜的。
毕竟当年曾经估价几十万，是太爷爷时期留下来的古董，但后来因为搬家全都撞碎了。
“胖子他爸有朋友，说是修复能力挺强，我拿去看看吧。”
姚斯年胡扯道。
姚知行点点头：“你去试试吧。”
他之前也不是没有打听过，不过早就不抱希望了，主要是得不偿失，修复之后的市价还根本不够修复的报价。
尘埃落定，姚斯年便跟父亲继续随口闲聊着。
时间快到11点，姚知行便打算回房休息。
“你会为我骄傲的。”
姚斯年对走到门口的父亲小声说。
“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